《从成为恋综嘉宾开始荒谬》伽蓝月

99、正文完

　　卜哥找的人贴心的过分，换洗衣物从里到外都有，还有两盒计生物品。
　　江淼不知如何安顿那两盒东西，干脆就留在袋子里。
　　扒拉出岑舟那份，她犹豫地走向盥洗室，听到隐隐约约的水声，在两米外的地方停下，踮了踮脚探头问道：“岑舟？我帮你把衣服放在门边？”

　　里面传出一道迷糊的好。
　　江淼两步并作一步跨过去，将手中的袋子放下，飞速撤离。

　　然而还是有几声喘息传进耳朵里，穿过鼓膜在身体里流窜。
　　电流刺激脑神经，阅文阅漫无数的脑子立时发散。

　　水珠滴落，沿着流畅的叶缘，路过迷离混乱的夜脉。

　　它顺着绷紧的树干线，滑到起伏地块，被地势环境带着颠簸，最后遇到一处山峰，分流到两边。

　　继续向前探索，能看到一座长着青绿林的白玉山…
　　和一根荧光棒……

　　有病。
　　江淼伸手给脑袋来了一巴掌。

　　这好像还是头一次带了这么清晰的脸，她又有些后知后觉地想。

　　脑海察觉到她的想法，镜头拉近怼在那张脸上，睫毛根根分明挂着水珠，唇纹清晰轻轻颤动。
　　江淼不客气地又来了一巴掌，强制打散后，哼唱起红歌，抱起管霄逸和自己的那份衣物。

　　一墙之隔，门内的景象同她想象的差不多。
　　推测江淼离开了，岑舟提着的羞赧心落下，却又有些空落落的，只是很快又被重逢的欢悦填满。

　　他本可以演的更真些，只是他知道无论是什么情况，她都不喜欢被骗。
　　这是他想的最好的折中方法，现在这样也已然是最好的情况。

　　岑舟闭上眼睛，回忆构想着她身上的气味……

　　等江淼从隔壁洗完澡再回来，她又是从内到外清清爽爽整个人。
　　只是一到房门口，心就被揪紧了。

　　没了伪装，但她还是不知道从何谈起。
　　江淼头一低，顶到门板上。

　　她边深呼吸，边在脑子里构想接下来的对话，力求万无一失。
　　只是脑子不太听话，注意力根本集中不了，她觉得这简直比写论文初稿还难。

　　还不如让他继续装着，要不回去找管霄逸讨论一下……
　　江淼无意识地往门板里钻，心里陡然升起几丝退意。

　　算了不管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灵活应变就是。

　　正鼓起勇气准备抬头按铃，头顶着的门突然毫无预兆地开了。
　　江淼失去着力点，往前栽去。

　　在房间里自觉等了有三百年，坐不住站起来四处走走锻炼的岑舟眼里一惊，连忙伸手抓住江淼的胳膊。
　　他被撞了个满怀，被惯性冲击力带着连连后退好几步，才找回平衡。

　　江淼连忙站定，卸去他身上最大的负担，“疼吗？”

　　“没事，你还好吗？”

　　江淼摇头。

　　不等她开话，岑舟又朝她道歉，“对不起，但话都是真的。”
　　人是装的，但说想她什么的都是真的。

　　“嗯，我知道。”

　　也不等她问，岑舟还记得刚刚她的朋友对他的评价，“之前出了点事，我换号码了。”

　　看到他那副装醉样，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其中是有些什么特别情况。

　　应该不至于是他把她拉黑，在外面走了一圈又发现她最好骗？
　　这才半个月时间应该也不够走一圈。

　　……无凭无据不乱推理。

　　“哦。”
　　江淼有些发愣，一下就只剩终极问题了。

　　但在那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抬眼正声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吗？”
　　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问，也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岑舟眼神闪烁，微微垂头，“…有。”
　　不等江淼追问，他一条条细数，“我不恐高，你跟纪云远聚餐那次，我找的节目组硬插，车座也是我故意抢的……”

　　还真是……不让人意外……

　　他还真是超出她的意外。

　　只是，如果没有他的那些伪装与靠近，他们也不可能有后来。

　　江淼有些恍惚。

　　更多的好像却是庆幸。
　　她轻轻叹了口气，头往他怀里一埋，“我也想你了。”

　　岑舟怔了怔，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低头看见自己怀里的脑袋，就像是看见小刺猬涂刺的画面，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他把下巴轻轻搁在她头上，把她包得严严实实，含笑道：“好喜欢淼淼。”

　　“我也喜欢你。”
　　江淼藏在岑舟怀里，闷声应道。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对他，也是第一次对一名异性，说这么直白的喜欢，她的大脑提醒自己。

　　话到这里，岑舟很知趣地没得寸进尺，再继续说下去。

　　江淼抬头，再次耳提立命，“话都说开了，这次以后，你能对我要求高点了吗？”

　　岑舟被满心的喜悦冲得脑昏，头一次没听懂，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困惑，“嗯？”

　　“不要这么委着自己由着我，”江淼一则一则细细揉碎同他说，

　　“如果我想做的事情，你不方便或者你不喜欢，或者刚好你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陪我。”

　　“不方便的时候我会说的，”岑舟应道，“但是其他两条不成立。”

　　“好，好吧。”
　　“如果你感觉自己被我冷落或者我有些做法让你不太开心了，不要太考虑我忙不忙，你要直接同我说。”

　　岑舟思衬了一下，“好。”

　　江淼敏觉追问：“所以真有？”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我的问题……”
　　“我想在你学校居民区里买间房，就不用总去酒店了，你早上也可以多睡会。”

　　她还要读四年半的工科直博，以后肯定越来越忙，一点交通上的磋磨就能让她精力流泻。
　　他助理多，本就不需要事事到场，有些工作也可以线上。
　　而且，也是他离不开她更多，所以理应如此。

　　“家属院？以前的有些年份了，新楼不给买卖只能租。”
　　江淼设想了一下，惊起一身鸡皮疙瘩，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里面全是学校老师，万一碰到认识的，简直鬼故事。”
　　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太过强硬，还带着些避嫌的味道，她又想了想，退一步提议道：“校外吧？附近也有不少小区。”

　　岑舟笑了一声，“好，听你的。”

　　江淼冷哼一声，“你套路我。”

　　他笑得乐不可支，轻轻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谢谢淼淼。”
　　见好就收，他眨了眨眼睛，眸中碎光闪耀，“还有吗？”

　　江淼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还有，有什么想说的，想要的，或者想做的，也要直接说。”

　　岑舟笑着点了点头，重新把她压进怀里，有些恍然道：“已经很好了。”
　　好到他觉得像是在梦里。

　　时间仿佛在房间中央两人间停滞，让他们整理各自的心绪。

　　半晌后，他不舍地问她，“你什么时候回隔壁？”

　　“嗯？不用，我跟管霄逸说过了。”
　　腰间的双臂又骤地收紧，岑舟埋头在她颈侧亲昵地蹭了蹭。

　　晚上站了太久，江淼没再多磨蹭，麻溜上床。
　　她还记得岑舟的话，问道：“是出什么事了？”

　　一想到那些怪事，岑舟就不禁皱眉。
　　“一言难尽。”

　　江淼本来以为只是号码泄露这类的小事，但看他表情如此凝重，很明显不是。
　　“怎么说？”

　　岑舟从那位保镖说起，直到说到桑扬说的桑玥的异状，江淼心里越来越清晰明了。
　　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都说完，他依旧困惑道：“我有怀疑过他是不是在编造，为他妹妹开脱，但很奇怪的是确实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考虑到江淼怕鬼，他没有明说只有那条超唯物说法可以说通。

　　只是超出他意外的是，江淼紧拧的眉间只有厌烦，而没有困惑。
　　他耐心地等她消化。

　　江淼几次欲言又止，迄今，她还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讨论过那些梦。
　　突然又想起师姐那句祝福——“从今但许随心游”，她还是开口缓缓道：“我想我知道。我做过很多梦，梦里你是男主角……”

　　若是一个寻常时刻，听见她经常梦见他，岑舟恐怕会很高兴。
　　但现在的情境很明显不对，他摒轻了呼吸继续听她说，“桑玥是女主角。”

　　他不像江淼小说看多了，信息又太过超常，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说他缘定的伴侣是桑玥。

　　当听到她说前两个梦是在节目刚开始的时候时。
　　岑舟才明白，除了身份，当初她的抵触到底是从何而来。
　　只是为什么会是节目开始时，他那时候的心意就那么明显了吗。

　　当听到那些秽梦时，他更是止不住地心疼。

　　江淼兀自说着，说到后面越来越流畅，时不时还能夹掺一些小笑话句子。
　　真正说出来，她才觉得真的是过去了。

　　头顶传来他沉闷沙哑的声音，“对不起，淼淼……”

　　“跟你没关系。”
　　江淼想抬头去看他，却被他摁住不给，只得低着头道：“真的没事，你的比我的严重多了。我这只是一些梦而已，而且里面又没鬼，你听我的语气像是有事吗？”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怎么也不能说没关系。
　　而且，现在看起来没事，但并不代表以前没事。
　　岑舟听着她现在轻快的声音，仿佛看到她曾经的挣扎模样，心里更难受。
　　他含糊着嗓子顺从地应道：“好……”

　　江淼颇为无奈，“行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岑舟倏地被她捏着嗓子的声音逗笑，两重心情在心里交织，催使他将江淼箍得更紧，“真的好喜欢淼淼。”

　　春天还远，但心湖的涟漪却阵阵荡开，有颗死种终于破皮发芽。
　　江淼忍着呼吸的难受，仰头在他下颌处落下一吻，“我也真的真的喜欢你。”

　　“谢谢你，岑舟。”
　　谢谢他不断朝她走来，补足她缺失的一份勇气。
　　谢谢他再次让她憧憬爱情……
　　江淼曾经对他说过很多道谢的话语，却只有这一次，用了整颗心的声音。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
　　感谢她让他看到了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感谢她的包容……

　　“好吧。”江淼挤出眼泪，笑道。
　　她也没忘刚刚的话题，安抚道：“那些都过去了，没事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