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舟共途》慕寒初

32、下山

　　八年后
　　高山之上，两位身量相似的少年在山间打斗。一白一红，打得难舍难分。
　　仔细一看，白衣少年墨发束于玉冠之下，薄唇轻抿，气质出尘，样貌美得不可思议，眉间一枚红痣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
　　而红衣男子剑眉微蹙，眼若寒星，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肆意，发丝用一根木簪挽起，一双桃花眼潋滟多情，却干净明亮。
　　刹那间，红衣少年腾空而起，长剑似游龙，直指白衣少年，白衣少年心中一震，立马横剑一挡。
　　只见红衣少年勾唇一笑，飞身一踢，白衣少年躲闪不及，便立马倒下。
　　“阿竹，你又输了。”红衣少年得意洋洋地对着白衣少年说道。
　　“阿秋，再来。”名叫阿竹的少年捂着腹部站起身，手中拿着剑，脸上全是严肃。
　　眼前两人正是沈泊竹和谢亦秋。
　　谢亦秋盯着沈泊竹的脸，不由得看呆了。
　　随即立马掐了自己一下，面露凶狠地说道。
　　“阿竹，兵不厌诈。”
　　沈泊竹说不出话了。
　　此时不远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这正是纪涯。
　　沈泊竹和谢亦秋立马跑过去扶着。
　　“你们两个把我扶到房间里去，我有话要对你们两个说。”纪涯面色凝重，看着他们缓缓地说道。
　　“是，师父。”
　　房间里
　　纪涯坐在榻上，让两人跪在地上。气氛愈发凝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竹，去，把我柜子上面的盒子拿下来。” “好。”
　　沈泊竹将盒子从柜子上方拿下来递给师父，眼神晦暗。
　　纪涯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三个红色锦囊和一个白色面具，沉默地看着面具，眼中含泪。
　　“阿竹，你上前来。”纪涯招手让沈泊竹到他的跟前，将手中的白色面具递给他。
　　“这是幻面，带上之后，若是他人想取下，你的脸便会呈现出不一样的面容。若是你自己取下，便是你自己的面容。”纪涯盯着沈泊竹，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心，“当然，自己取下，只能在晚上。”
　　谁能接受今后一辈子活在面具之下呢？
　　沈泊竹握紧了拳头，低着头，他早就看出来了，这是父亲给他的面具。他从纪涯手中接过，看着手中的面具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竹，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是否要戴上，选择在你。”纪涯将手放在沈泊竹头上，微微安抚。
　　“师父，我要他们付出代价。”沈泊竹抬起头，语气哽咽，眼里充满仇恨。
　　纪涯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否是对的，不知道季明会不会在天上怪他。
　　可他心里，也恨啊。
　　沈泊竹咬破指尖，在幻面上滴上一滴血，那滴血在滴上幻面的那一刻瞬间消失不见。他将幻面戴在脸上，遮住了那艳及天下的绝美面容。
　　纪涯抚摸着沈泊竹脸上的面具，他脸上浮现悲痛，忍着不去看沈泊竹的脸。
　　“阿秋，你也上前来。”纪涯拿起他身旁的剑，递给谢亦秋。
　　“臭小子，这是老子年轻时候用的剑，名唤霜华剑，如今赐给你，你要好好发挥此剑的作用，听见了吗？”纪涯嘴上说着狠话，脸上却流露出欣慰。
　　谢亦秋接过霜华剑，眉头微微一皱，“师父，您又打算干什么？”他似无可奈何，凝视着纪涯，眼里闪过一抹慌乱，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纪涯并未注意到谢亦秋，他正盯着手里的锦囊发呆，随后像是释然，将三个锦囊拿到两人面前。
　　“这是师父要给你们的，若是你们遇到难以解决之事抑或者走头无路，师父助你们一臂之力。”说完便把锦囊放在两人面前。
　　沈泊竹早已察觉不对，不禁抬眸看着纪涯，面具下沈泊竹面露担忧，紧张地伸出手握住纪涯的手。
　　“师父……”
　　“你们下山去吧，去走你们该走的路。”纪涯松开沈泊竹的手，又拿过谢亦秋的手，放在一起，欣慰一笑。
　　“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们永远是家人。”沈泊竹和谢亦秋相视一笑，对纪涯点了点头。
　　……
　　沈泊竹将三个锦囊放入盒子带好，同谢亦秋一起，跟师父告辞后，踏上了下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