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金丝雀出逃后[末日]》悬霜

8、聚集风雨

　　聚集地很是混乱。
　　清嘉昏迷了五天，沙海鸟已经被杀退了，但事情并没有解决。

　　或者说沙海鸟不是被杀退的，在霍承离开后不久，沙海鸟就自行离开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驱逐了一样。

　　聚集地有固定选址，这些选址多为以前的城市废墟，经过修缮之后可以正常使用。
　　聚集地并不是第一次被异种围猎，但第一次出现如此诡异的情况。
　　沙海鸟无故撤退不说，在事情结束之后，居然没人知道这次聚集地的主办方是谁，只隐约听过有人说是来自余林基地方向的回雁商队。

　　现在还活着的大多数都是异能者，这群异能者不眠不休跟沙海鸟耗了好几天，好不容易退场休息，结果发现人去楼空。
　　主办方找不到了，谁引来的沙海鸟也不清楚。

　　这件事背后的算计味道太过浓郁，直接把所有异能者拿去当枪使。
　　目前只知道这个主办方是从余林方向过来的，但其他来自余林基地方向的商队却说，回雁商队没有来过沙海基地方向，他们的活动路线集中在余林基地和北方基地。
　　但异能者大多脾气暴躁，尤其是在被人摆了一道的情况下更是无法交流。

　　许多余林基地方向的商队成员无故惨死，他们的尸体被直白地扔在路边，一群人见此情形敢怒不敢言。
　　这里乱了套。
　　霍承身为强大异能者无法置身事外，之前他因为清嘉的事情分不出精力来处理，现在清嘉醒来，他需要带着清嘉离开。

　　清嘉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她接二连三的重伤昏迷，霍承直接让叶迁守着她。
　　叶迁跟清嘉大眼瞪小眼地待在一个屋子里，终归有些无聊。

　　她开始跟清嘉说她以前的故事。
　　叶迁是六岁觉醒的异能，原本她是在商队中长大的孩子，但那支商队在送货路上遭遇异种，全军覆没，她自己侥幸被一个老年雇佣兵捡到。
　　老年雇佣兵带她进了雇佣兵工会，叶迁在里面跟很多孩子一起长大。
　　她就是在那里认识林风扬的。

　　清嘉听得格外入迷，但她精力有限，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在清嘉彻底睡着之后，叶迁悄声退出去，合上了门。

　　林风扬在客厅等她出来。
　　林风扬幸灾乐祸：“你也是干起哄睡的活了。”

　　叶迁朝他翻了个白眼。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那张嘴给修理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什么？老大真要养着她啊？”林风扬问。
　　现在清嘉睡着了，他也不怕清嘉听见，说得毫不遮掩。

　　“是啊，还不是养宠物的养，我看老大那个劲，他是拿清嘉当祖宗养。”
　　叶迁其实很喜欢明珠，她收集了一堆跟明珠有关的东西，明珠三到十八岁的照片她都有，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希望明珠好，但看见明珠真的好了她反而有些别扭。

　　“我觉得祖宗还是有点过分了，老大没到那个地步。”林风扬觉得叶迁有些夸张了。
　　“没到那个地步？”叶迁反问，“要是没到那个地步，我们现在应该在接悬赏打杂的路上，老大也不会想成立雇佣兵小队，他甚至还跑去给清嘉弄了假身份——”

　　“等等，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林风扬觉得不对。
　　“因为你蠢。”叶迁语气并不友善。

　　林风扬不回话了。

　　此时，霍承推门而入。
　　他翡翠色的眼睛不带感情地扫过叶迁和林风扬，吓得两人不敢动弹。

　　他们不知道霍承听了多久，也不知道霍承打算如何处理他们。
　　在无尽的等待之中，霍承开口了。

　　“以后你们讨论这种话题，记得别在清嘉面前讨论。现在你们去对门那间屋子休息，等清嘉醒来之后就离开聚集地。”

　　***
　　清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睁眼没看见任何一个人。

　　等她开灯推门出去的时候，她看见了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霍承。

　　霍承双眼紧闭的时候，身上凌厉外显的攻击性被削弱了许多。
　　清嘉想起白天他疲倦的神色，下意识放轻了手脚。
　　她去厨房接了杯水。

　　等她出来的时候，霍承已经醒了。

　　“醒了，现在难受吗？”霍承问。
　　他现在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疲态，睁眼起来又是容光焕发的模样。

　　“还好。”清嘉如实回答。

　　“你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我们现在出发离开聚集地。”
　　清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她根本没有东西。

　　在换上霍承之前给她准备的斗篷之后，他们就出发了。

　　清嘉刚睡醒，她目前没什么困意，霍承干脆让她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汽车启程之后，叶迁问霍承：“老大，我们这次要去哪？”
　　“去北方基地。”

　　叶迁和林风扬没有任何异议。
　　清嘉一直待在沙海基地，她不知道北方基地是什么样的，霍承给她简单讲解了几句。

　　“北方基地气候寒冷，常年覆雪，与沙海基地气候相反。”
　　“寒冷？那边有雪对吗？”清嘉听到寒冷二字，瞬间就期待起来了。

　　她对一切没见过的东西都怀揣着十足的好奇与热情，身上还没好的伤没办法让她长半分记性，好像她只会期待，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对，有雪。”霍承回答她。
　　“那我们多久才能到北方基地？”清嘉忽然期待起来。

　　霍承没注意自己嘴角带了一丝笑意，他回答清嘉：“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吧。”
　　也许是休息了一整天，现在清嘉待在车上，很是亢奋。

　　“你想学开车吗？”霍承问清嘉。
　　清嘉当然想，所以等车辆行驶到一处地势开阔得的区域后，霍承把驾驶位让给了清嘉。

　　清嘉学得很快，她踩着油门一路向前。
　　现在是晚上，月朗星稀，夜空晴朗明亮，脚下的道路宽广无垠，没有任何遮掩。清爽的风从窗外灌进来，打在脸上有些疼痛。
　　但清嘉很开心。

　　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月亮，黑色的长发随风飞舞。
　　肉眼可见的开心。

　　霍承也没让她开太久，等到路面开始坎坷的时候就把清嘉换了下来。
　　清嘉待在副驾驶上兴奋难消，后座的叶迁和林风扬被迫体验新手司机的驾驶技术，被颠得神志不清，看见清嘉从驾驶位上下来，眼神都透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很好，大家都很开心。

　　忽然，一个滴答声想起，接连不断。
　　是霍承通讯器的声音，在清嘉身旁。
　　霍承习惯把东西随手扔在副驾驶，之前副驾驶是空缺的位置，现在清嘉在这，她摸索半天，把通讯器找出来，递给霍承。

　　霍承示意清嘉接下通讯。

　　“你好，我是徐雁，我想邀请雇佣兵霍承前往余林基地与沙海基地交汇点的聚集地找回雁商队的代管事取一封信，取到之后交付给北方基地临近坐标C的徐姓医生。”
　　通讯那头传来的是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略微清透。

　　不知道时不时清嘉的错觉，她隐约看见霍承轻嗤了一声，但仔细一看，霍承还是那副表情。
　　霍承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问清嘉：“你想接悬赏吗？”

　　清嘉眨了眨眼睛，神色茫然。

　　霍承继续问：“如果是你来决定，你想不想接这个悬赏？”
　　清嘉思考了一会，很干脆地说：“想。”

　　“有眼光！”通讯器那头的声音养了起来，满是赞赏。

　　“既然如此，我就当你们接下悬赏了。”通讯器那边的人估计是个年轻人，年纪应该不大，说话语气有些不正经，但听着意外地有亲和力。
　　“三天后我会给你们一个惊喜，到时候见。”他语气上扬，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断了通讯。

　　他这句话说完，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问题。
　　林风扬瞅了瞅霍承脸色，小心翼翼地问：“老大，他这是在跟你……宣战吗？”

　　“沙海基地和余林基地交汇处也没有徐雁这号人物。”叶迁思考，但想不出来，“老大的通讯不是谁都能有的，他用的可能是假名，也有可能是藏得很深。”

　　清嘉也有些忧心，但霍承的神色过于平静，无波无澜，没有半分焦急的模样，好像是早有预料。
　　她总觉得霍承知道点什么，但是他不想细说。

　　清嘉更关心悬赏任务，她总觉得霍承有点过于随意：“我们这样答应没问题吗？”
　　“没事，我们顺路。”霍承答应得轻描淡写。

　　“余林基地是什么地方？”清嘉掠过了这一问题，转头问起了另一件事。
　　“你知道五大基地吗？”霍承问。
　　清嘉摇头。

　　末日新历之后，人类原有社会格局被打破
　　为了应对割据一方的强大异种，人类选择在坐标点附近建立基地来抵御坐标点侵袭扩散，目前为止，一共有五大基地。
　　分别是沙海基地、余林基地、北方基地、沅陵基地和竖泽基地。

　　现在很少有人知道末日新历前的故事，总之现在实行的基地建立制度就是末日前的遗留产物。
　　强大到可以改变局部地貌的异种会在地图上被直接标为坐标，而基地必须要在坐标点附近建立，防止坐标点向人类居住位置蔓延。

　　沙海基地附近是坐标A，余林基地附近是坐标B，以此类推。
　　坐标点是按照发现顺序命名的，在坐标E出现后，这里彻底与外隔绝，属于这里的末日就此到来。
　　至今，末日新历已经三十年了，有老人回忆起末日新历前的现代科技时代还会恍惚，但新一代在末日新历下出生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末日新历的日子。
　　残酷、血腥、直接，可能今日欢歌笑语，明日就死于非命，前途和未来全是空话。

　　霍承的声音放得轻，清嘉听得很是认真。
　　但当他再次看向清嘉的时候，发现她早已熟睡，皮肤带着漂亮的粉色，睫毛清晰可见。在她闭上眼睛之后，霍承才能注意到她脸上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看起来手感很好。
　　霍承多看了几眼，最终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