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缚--前尘》涓紫

8、第 8 章

　　泠呀吃光了夜御重新做好的樱花饼，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餍足的模样像一只正在打盹的猫，天白拎着他的后领，让他回床上去躺着，免得着凉。

　　“天白，我们出去吧，别打扰泠呀休息。”

　　两人走出了泠呀的房间，明亮的阳光下，夜御的脸庞苍白得透明般，天白看见她这样惨淡的脸色，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关切地说道：

　　“夜御，你脸色好难看，真是抱歉，让你照顾我们这两个大男人，一定很辛苦吧。”

　　“不，我很开心，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夜御微笑着摇了摇头，犹豫着该不该把泠呀的异状和自己所预见的事告诉天白，没有经过净身仪式就得到的预言真的准确吗，因为泠呀特殊的身份，他已经遭受了太多痛苦的遭遇，如果只是不确定的臆测就说出口的话，只怕会给泠呀招来更多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考虑过后，夜御还是打算保守这个秘密，她心底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主动拉住了天白的手，道：

　　“天白，我们现在去圣泉，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感觉今天的夜御很奇怪，天白忍不住询问原因，可是在到达圣泉之前，夜御却坚持什么也不说，圣泉是举行仪式获得神谕的神圣之地，通常只有在举行仪式时预言者才能进入，并非可以随时进入的地方，不过由于天白和夜御在族内至高的地位，看守圣泉的戒之手也未加以阻拦。

　　两人进入圣泉后，按照规定脱下了鞋袜，走进了巨大的山洞，山洞中央以白玉砌成的六角型池就是圣泉所在，平静无波的泉水如同一块碧玉，水面上弥漫着冰寒的雾气，夜御打了个寒战，天白将自己的狩衣脱下，披在她身上。

　　“不用了，天白，我........”

　　夜御拒绝着欲言又止，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潮红，天白开始想入非非，难道夜御想把她的第一次在圣泉里交给自己，实在是太过于胆大妄为的举动了，不过这确实是相当刺激难忘的初夜啊，没想到夜御是如此大胆热情的女人。

　　“夜御，我明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交给我来做吧。”

　　“咦？你.......你在做什么？天白，缔结传承之契约不用脱衣服。”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夜御的脸更红了，责怪道：“你这个色鬼，居然在圣地里也想乱来。”

　　“为什么要缔结契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白这才意识到似乎是出大事了，不然夜御也不会突然提到要与自己结下契约，缔结传承之契约是将一个人独特的能力转移给另一个人的术法，通常是临死前的能力者才会去做的事，为防止特殊的能力失传，而且也只有当前者死去，后者才能获得那独特的能力。

　　“并没有出什么事，只是我想要和你有所羁绊吧，想到如果有一天我死去，而我的一部分却会永远属于你，只是想这样而已，天白，你答应我的请求吧，就当做是我的任性。”

　　夜御很少向自己提出什么要求，每当她提出什么他都会尽量满足，虽然感觉今天夜御的行为十分奇怪，两人之间也没有缔结契约的必要，可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真搞不懂你们女人在想什么？好冷的水。。。。。。。。”

　　站在玉石台阶上，泉水只是侵到腰部，天白就已经冻得很难受了，不禁有些抱怨，真不知道对于这种无聊的仪式夜御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此刻站在圣泉里的夜御的表情庄重而神圣，如同圣洁的女神般，浑身都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芒中，天白有些呆滞地看着她，再也说不出亵渎神灵的话语来了。

　　当夜御的手拉住自己时，有种悲哀的感情流入了内心，天白隐隐有了些不祥的预感，割破的手腕交叠着，两人的血液在圣泉里交融，随着咒语的吟唱，金色的光芒包围住了他们，当光芒消失后，契约已经结成。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夜御执意要与自己结下传承之契约，也许就只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可是还是禁不住心头的疑虑，哪天找个机会一定要找夜御问个清楚。

　　可是还没等天白等到方便开口的机会，就收到了朝廷的委托。

　　跟朝廷打交道的事务向来都是天白在负责处理，这次是因为某个咒术组织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召唤出了上级恶魔，而朝廷养着的阴阳师和法僧都已束手无策，看来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情，不亲自前去是不行了。

　　天白率领着多名戒之手离开村庄的那天清晨，因为昨晚才下过的雨，空气显得特别清爽，带着泥土芳香的微风轻柔地吹起，明净的天空上挂着一道瑰丽的彩虹，他想这会是个好兆头吧。

　　频频回望着伫立在村口为自己送行的两人，从京都得胜归来后的日子大楷算一下，也该到了和夜御成亲的日期了，而这段日子泠呀没有自己在他身边，他会感到寂寞吧，还好现在有夜御陪伴着他，他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如果不是担心泠呀的身体没有康复，真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去京都，像以前戒之手时期一样共同战斗，回想起来都十分怀念呐，可惜那样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泠呀目送着天白远行，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被那人临走前抚摸过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脸颊上，无论内心深处是多么的憎恨着他，可每当被他碰触到自己的身体时，却又并不讨厌，甚至隐约期待着更多亲密的接触。

　　每当回想起与天白拥抱亲吻时的感觉，泠呀的身体就会兴奋起来，禁不住地发热，不过现在像接吻那样的魔法，天白再也不愿意与自己做了，天白只想和夜御做吧，他果然很爱夜御，天白，我会夺走你的一切，包括你心爱的夜御，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痛苦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