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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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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白放下从京都传来的信函,向刚从京都打探消息回来的下属询问道:
“对于天皇将要迎娶的这位新后以及京都的情形,你有什么看法?”
“天白大人,外界的情形非常混乱,天皇废除了没有任何过失的前皇后,执意要迎娶无忧姬为后,此举引起了以前皇后娘家的邻国以及许多大臣不满,朝中党派纷争更加白热化,那个无忧姬十分古怪,虽然是右大臣的养女却有传言她来历不明乃妖魔所化,任何见过她的人都会痴迷于她而无法自拔,因为她已引起过了无数争斗。”
“上级恶魔拥有能迷惑世人的绝世容貌,这张邀请函应该算是战书吧,不用再回避恶魔的挑衅,反击的时候到了。”
天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眼神变得更为深邃,泠呀,我们应该很快就会见面了吧,注定会下地狱的两人究竟是谁先从这世上消失呢。
经过三年的蛰伏,天白已经巩固了自己的势力,架空了元老院,将光之魂收为己用,村庄里的防守也足够坚固,不会遭受外界恶魔的侵扰,虽然如此,天白仅带了两名戒之手上京,留下了大部分战力在村庄,以保证族人的安全万无一失。
即使是走在京都的大街上也随处可见衣不蔽体,枯瘦如柴的难民,吴羽誊祈目睹底层人民的苦难,想起被妖魔之气笼罩的皇宫,沉迷于美色不理朝政的天皇,蠢蠢欲动意图作乱的将军,不由得摇头叹息,向身边的侍从询问:
“今天要布施的饭团准备好了吗?”
侍从面有难色,道:
“米已经不多了,还是别布施了吧,大人你今年的俸禄都停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在京都是待不下去的。”
“进入阴阳寮是父辈的心愿,也是身为阴阳师的最高荣誉,我如果主动放弃,会给整个家族蒙羞。”
“可是大人你数次顶撞无忧姬,只怕.......”
“我知道。”
虽然知道可能招致的后果,但是身为阴阳师的职责却不能对妖魔置之不理,誊祈暗自有了决定。
因为数日后会举行的立后大典,阴阳寮聚集了所有的阴阳师商讨着大典上的庆祝节目,对此,誊祈嗤之以鼻,却不能违抗上面的命令,他所得到的任务是用式神表演来为大典助兴。
立后大典比誊祈想象中更加隆重,花销巨大,如今这样民不聊生的现状,朝廷还如此奢侈浪费,实在让人为这个国家的未来而担忧,即使相隔遥远,也能感受到皇后宝座上的那邪恶魔物的黑暗气息,誊祈握紧了拳头,更加下定了除去那妖魔的决心。
誊祈表演的时间快到了,他才获准进入大殿,接近后那股邪恶的气息更加强烈,誊祈观察着殿内的情形,这时殿外传来喧哗之声,觅声看去,只见三人进入了大殿,俱都容貌不凡,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并未向天皇行大礼,只是简单地弯腰行礼,而天皇也未加怪罪,以外宾之礼相待。
“是他。”
誊祈注视着为首那人,回想起来数年前京都遭到恶魔骚扰,作为阴阳师自己也参加了那次战斗,形势十分不利,险些丧命的情况下,祗王一族出现了,就是那个人挡下了袭击自己的恶魔,可惜还未来得及说一声谢谢,他们就离开了京都,祗王天白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心里,他战斗时的领导才能以及从容不迫的风姿,令人印象深刻。
三年的时光并未在那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但是誊祈却感觉他的气质有了巨大的改变,以前的祗王天白给人感觉就像一柄出鞘的剑,光彩夺目,让人不由得被吸引着想要靠近,而现在的祗王天白已隐去了那份锋芒,沉稳而内敛,眉宇间暗藏阴郁,即使他的脸上挂上了微笑,也不再是以前那种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就像是戴上了冰冷的假面,一定是遭遇了什么重大的事故,才会让一个人的性格气质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誊祈暗自猜想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长久停留在天白身上,直到对方回视着他,两人视线相交,才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那双碧色的深邃眼眸就似要将自己的心魂吸入一般,心脏竟然有些不规则地跳动起来,这样奇怪的感觉以前从未曾有过。
听见传唤自己的声音,誊祈镇定了心神,走到大殿中央,为大典助兴的时刻到了,双手在胸前结印,咏唱着咒文,当他抬起双臂,长袖飘荡着,自他宽大的袍袖间飞舞出六只白色的纸鹤,纸鹤围绕在誊祈周围,越飞越高,化身为了真正的白鹤,盘旋于大殿之中,一派安乐祥和之景象。
“破”
随着誊祈一声厉喝,六只白鹤长出了利爪尖喙,雪白的羽毛变得乌黑发亮,竟然变身成为凶猛无比的狮鹫兽,几乎同时扑向皇后宝座之上的新后,旁边的护卫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无忧姬的身体已然隐没于一团黑云之中,那六只凶猛的狮鹫兽冲入云中,黑云急速地扩张着,很快整个大殿都笼罩于黑雾之中,誊祈吐出一口鲜血,知道自己的式神已经被破坏了。
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大殿之中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四下逃窜,誊祈想在天皇面前揭穿无忧姬妖魔的本来面目,却未料到会带来如此混乱的后果,自己所放出的式神瞬间就被那魔物所吞噬,无忧姬的魔力远远超乎自己想象之外的强大。
“嘻嘻,就凭你这个小小的阴阳师就想跟我做对,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成为我的食物吧。”
伴随着一阵娇笑声,无形的手缠绕住了誊祈的身体,诱惑的甜香涌入鼻观,头脑有些晕晕呼呼的,脚下似踩着柔软的棉花,像要将自己吸入般的力量拉扯着往下沉没,他心底难免有所慌乱,脑海里浮现出了天白的容颜,想着那个人面对强大魔物时的从容姿态,如果我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当誊祈这样想着的时候,一只有力修长的手拉住了他冒着冷汗的手掌,从那手中有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纠缠着他的魔物消失了,但是眼前仍然是无边的黑暗,他听见了天白的声音,似乎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内心的不安恐惧也随之消失了大半,手上传来的温暖是他唯一的牵引。
“只要跟着我就好,其它的什么也不用去理会。”
犹如在黑暗中行走在一条飘荡于半空的钢索,脚下是万丈深渊,魔怪不甘的吼叫震耳欲聋,前方那人是自己全部的依靠,只听着他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感受着握住自己的手掌的温度,魔怪的叫声逐渐隐去,包围住自己的黑暗里有光芒穿透进来,眼前一片朦胧的亮光之中,那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温柔地笑着说:
“已经没事了。”
听见这句话,如同解除了某种魔咒,誊祈原本紧绷着的身体登时酸软了,软倒在天白怀中,闻着那人身上淡雅的清香,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
“你还真是爱多管闲事,天白。”
天白抱着陷入昏迷的年轻阴阳师,大殿依然被重重黑雾笼罩着,黑暗中听见了泠呀有些不满的声音,天白将誊祈交给了身边的绫,吩咐道:“带他离开。”然后向泠呀所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