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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露出尾巴 ...


  •   孟砚临仰头笑着,目光紧紧锁在容从清身上:“分忧?这位仁兄可是帮老夫补了个大窟窿!这批粮若真被瞒天过海,边疆又要生出不少乱子。”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了几分,“今日结束,老夫定会上折,为你请功。”

      容从清微微躬身,声音平静无波:“相爷言重了,小人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此时,她抬眸间恰好对上周时彦投来的目光。

      他的眼神里的担忧仍未散去,又道:“相爷,当务之急是查清这批粮为何会被转移,背后是谁在运作?上次倒卖军需案虽然惩处了不少人,可如今又继续在粮食上动手脚,若不揪出幕后之人,日后恐再生事端。”

      “不错!”孟砚临脸色沉了下来,“来人,即刻将负责粮草调度的主事收押,严加审讯!另外,派人守住西侧仓廪,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亲兵领命而去,场中气氛又凝重了几分。

      孟砚临走到容从清面前,笑着问道:“小兄弟,你是如何注意西侧有座临时仓廪的?那处平日极少启用,连老夫都险些忽略?”

      容从清从容答道:“回相爷,小人官核对粮草账目时,发现有一笔‘修缮仓廪’的开销,落款正是西侧临时仓廪,正巧与刚进营中时的观察对应,便大胆的猜测一番!再者,这批粮‘延误’多日,既未丢失,便大概率被藏在营中,临时仓廪偏僻,正是最佳藏身处。”

      孟砚临听得连连点头,愈发赞赏:“好一个心细如发!周侍郎,你这下属,可是捡到宝了。”

      周时彦心中既有骄傲,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这一番展露,虽得了宰相赏识,却也必然会被暗处的人盯上。

      带她接近宰相到底是对还是错?

      容从清目光扫过场中那些面色各异的官员,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而她今日踏出这一步,既是为了接近宰相查清母亲的真相,也是为了景朝战事。

      只要大军此番顺利归来,景朝的衰败便不会那么迅速。

      此时,负责粮草调度的三名主事被带至帐中。

      他们脸色早已惨白如纸,脸上淌着冷汗瑟瑟发抖得跪在地上。
      孟砚临坐在帐中的主位,他目光如炬,刚提到西侧仓廪的粮食,其中一名主事便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他哆哆嗦嗦地喊着:“宰相大人饶命,这粮食怎么在这里小人并不知道!上一批军需案已经将军营血洗一番,小人绝不敢做这些事情!”

      容从清静静看着这一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

      还没等动刑,剩下的主事便一股脑将实情全盘托出:“是是李参军让我们做的!他说这批粮食质量有差,需要‘暂存’几日,否则被发现了就要掉脑袋!”

      “李参军说事后给我们每人百两银子,还说…还说就算被发现,他也有办法顶着!小人一时糊涂,才敢转移粮食!”

      “李参军?”孟砚临眉头紧锁,“哪个李参军?”

      “是负责营中后勤的李茂!”主事声音发颤。

      孟砚临猛地拍案而起,怒喝:“好个李茂!竟敢在军中断我粮草!来人,立刻去捉拿李茂,封锁他的营帐,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亲兵领命疾驰而去,帐内一时只剩孟砚临的怒声与另外两名主事的啜泣。

      容从清低声对着周时彦道:“李茂一个后勤参军,哪儿来的胆子私藏这么一大批军粮?”

      容从清点头,目光落在那瘫倒的主事身上:“相爷,此人既已招供,不如让他仔细说说,李茂是何时找他的,有没有提过粮食的用处,或是与其他人接触过?”

      孟砚临立刻道:“就按他说的办!现在立马盘问,不能放过一点疏漏!”

      “宰相大人,我们就知道这么多,真的不知道了...”

      “宰相大人饶命呀!”

      孟砚临揉了揉眉心,语气沉了几分,“你们日后行事要小心,今日之事想必已经得罪了不少人。”

      周时彦心中一凛,拱手道:“多谢相爷提醒。”

      他侧头看了容从清一眼,见她神色平静,只眼底藏着一丝凝重,便知她也想到了其中的利害。

      没过多久,捉拿李茂的亲兵急匆匆得赶进帐中回报。

      “报!回禀宰相大人,李茂的营帐下官人去时早已人去楼空,只在桌案上搜出一封书信。”

      “跑了?”孟砚临脸色铁青,“你我都在这营中,李茂却能借着机会逃走?难不成是有了内鬼?”

      他看向周时彦,“周侍郎,此事你怎么看?”

      周侍郎补充道:“相爷,那笔‘修缮仓廪’的开销,或许也是个突破口。”

      孟砚临眼睛一亮,当即道:“好!派人去查负责营中开销报销的官员,看看这笔钱是谁批的,李茂又是通过谁拿到的银子。”

      “周侍郎,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查清此事,给老夫,也给全军一个交代!”

      “属下遵命!”周时彦应道。

      走出大帐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周时彦停下脚步,看向容从清,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又藏着关切:“今日你那般崭露锋芒,可知有多危险?今日过后你怕是会有麻烦。”

      容从清抬头,望着天边的晚霞,轻轻一笑:“既然决定来了,又怕什么?这批粮关系到景朝前线,更关系到千千万万百姓。更何况,有你在,我不怕。”

      周时彦心中一暖,又有些酸涩。

      他伸手想抚上她的额头,却在刚伸出手时犹豫了一番。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出事。”

      容从清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此时天色已晚,空中只有微风拂过,带着军营的肃杀之气,更让人觉得冰冷刺骨。

      两人没走多久就回到营帐,将所有账册供词铺开在案上试图找着蛛丝马迹。

      门前的帐帘便被轻轻掀起,只见孟砚临的贴身侍从端着两碗热茶走进来。

      他躬身道:“相爷说夜间营帐冷,特命小的送些茶水过来。”

      周时彦瞥了眼那两碗热气腾腾的茶,他不动声色地抬手接过,却被容从清用拦下。

      容从清起身接过热茶,笑着对侍从道:“劳烦您跑一趟,侍郎正在还要核对账目,怕误了时辰,这茶先放着吧。”

      侍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却也只能笑着回应,放下茶碗后便退了出去。

      帐帘落下的瞬间,周时彦立刻压低声音:“怎么?”

      “孟砚临方才在大帐中,看似愁容满面却从未真正追问李茂背后之人的具体方向,反而急着将查案之事全权交予你我。”

      容从清拿起那碗茶,凑近鼻尖轻嗅,“这茶里加了东西,气味极淡却能让人神思昏沉,若是夜里饮用,怕是要睡上一整天。”

      周时彦脸色一沉:“他这是想让我们查案,又怕我们真的查案?”

      李茂背后的势力不简单,却从未有人怀疑过位高权重的孟砚临,

      容从清道:“李茂不仅能轻易调动临时仓廪,批下“修缮”的假账目,若没有位高权重之人暗中相护,绝无可能。不仅如此,他方才当众要为我请功,看似是赏识,实则是推个替罪羊到明面上,让我成为人人喊打的靶子”

      周时彦语气凝重:“若是后续查不出结果,或是查到他身上,他只需将责任推到你我身上,便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容从清放下茶碗,目光落在案上那封李茂留下的“事败,远走”的书信上。

      “李茂逃走得太顺利了。这样既能让查案之事陷入僵局,也能让他成为幕后之人的‘替罪羊’,日后即便东窗事发,也有他在前面顶上。”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周时彦的亲兵掀帘而入,神色慌张:“大人!不好了!方才负责看守西侧仓廪的士兵来报,仓里的粮食又少了近三成!”

      “什么?”周时彦猛地站起身,“不是让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靠近吗?”

      “看守的士兵说,一个时辰前,孟相爷的随从派了一队人过来,说要清点粮食。士兵们不敢阻拦,谁知他们进去没多久,便说‘清点完毕’。等我们的士兵再进去查看,才发现粮食少了!”

      容从清眼神一冷:“这是要毁尸灭迹!恐怕孟相已经知道我们起疑,便先动手转移了部分粮食,既断了我们的物证,也能将‘私藏军粮’的罪名彻底扣在李茂头上。”

      周时彦深吸一口气:“你立刻去账房,把所有与粮草相关的账目,尤其是涉及西侧仓廪和李茂的部分,全部封存带走。我去见孟砚临,借粮食失窃之由立刻彻查看守的士兵,拖住时间。”

      容从清点头:“小心些,孟砚临既然敢动手,怕是早有准备。”

      她顿了顿,从脖子间取出带着流云散的香囊。

      “这是我的贴身挂饰能解百毒,若是遇到危险,立刻吞下它。”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

      帐外的风更急了,微弱的烛火在暮色中摇曳。

      孟砚临,母亲到底是为什么会在失忆后离开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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