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淀幸福（HP之双子同人）》Syna

2、Chapter.2 广场

　　“这就是伦敦啊！”露西妮一手挽着蕾拉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仰角四十五度处的大本钟，“七十年代末的伦敦！”

　　“咋呼什么呢？不就是个大点儿的报时器嘛。”蕾拉研究着伦敦地图，仍露西妮怎么折腾也不为所动。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蕾拉说着，“你忘了母亲是怎么说的了吗？”

　　“是，是。”露西妮点头答应着，然后压低着声音，双手交叉掖在胸前，学着妈妈的音调语气说：“你们姐妹先去伦敦，正午十二点在大本钟下等我和你们的父亲。我们要先去意大利解决一些小麻烦。”

　　“呵呵，”蕾拉很顺手地拿手中的地图打了露西妮的脑袋，露西妮看到和自己相似度高达99%的脸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也顺杆爬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也好想去意大利呢，我的西斯廷教堂、我的贝尔尼尼、我的拉斐尔、我的意大利科莫螺旋藻、我的西西里沉盐哪！”

　　“后面的两者才是重点吧。”蕾拉手中的“暗器”再次飞在露西妮的脑袋上。“啪——”

　　“啊——”

　　惊叫的并不是露西妮，而是拥挤的伦敦街头的路人甲。因为地图不小心打落了露西妮的灰色针织帽——
　　银色的头发倾泻下来——在欧洲这样的发色虽然不是不可能，可是这样纯净的银色的确很罕见，以致露西妮带着这样一头头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当做橱窗里的芭比一样被参观。
　　“可恶——”露西妮低咒着，拢起半长的头发，动作迅速地把头发藏进宽大的帽子里。

　　“露西，看来你的头发还真是个麻烦哪。”蕾拉帮忙为露西妮整了整帽沿，“要不以后出门前我给你化形——”

　　“不，蕾拉。”露西妮确认银色的头发统统藏在帽子里了，“我怕——”

　　她咬着嘴唇，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子望着蕾拉，然后开口：“我怕爸爸妈妈把我们搞错，让我去学艰涩难懂的炼金术呢！”说到这里，露西妮实在装不下去，破功笑了出来。

　　“噗——哈哈。”
　　伦敦的街头，露西妮和蕾拉两个心理年龄奔三奔四的人像真正的小孩子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当……当……”
　　站在威斯敏斯特宫前，正午的骄阳晒在身上暖呼呼的。低浑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市区，其中不乏为此驻足的游客。

　　露西妮焦躁地等着，为了不让熬制了一个月的褪色药剂功亏一篑，她把半成品贴身带在了身上。她美美地想着过会儿爸爸妈妈给她带回科莫螺旋藻和西西里沉盐，只等着加入它们的粉末就可以——“呵呵”，她想着想着不自觉地笑出声来，自己的第一份高级药剂马上就要诞生了。只是——半成品离火二十四个小时是极限，也就是说如果下午一点前，最后两味配药还没到的话，那这份药剂也就没用了。

　　“蕾拉！露西妮！”身后，妈妈严厉的声音让神游的露西妮收回了思绪。

　　“午安，母亲。”
　　蕾拉和露西妮两人恭敬地问好。

　　“看看你们的样子，真是太失礼了。”她美丽的凤眼斜睨着这对姐妹，然后目光落在露西妮靴尖那无伤大雅的小泥点上。“你们要时时记住自己是家族的公主，而现在——你们代表的不仅是家族更是德国、保加利亚、甚至罗马尼亚的形象。”

　　露西妮在心里吐着舌头，哪儿有那么严重？她想着，两个连十岁生日还没过的小屁孩，竟然已经是“三个代表”了？但表情是不能露出半点戏谑的，如果自己还想活下去，而不是被外祖父的司马克兽当玩具的话。蕾拉和露西妮交换了一个眼神，在红旗下长大的她们对于所谓集体荣誉感还是很有分寸的，自动把雷人的“公主的自觉”屏蔽掉了，两人会心一笑。

　　“母亲，我以后会注意的。”露西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让她看出自己表情的破绽。

　　妈妈似乎对露西妮的认错态度很满意，挥了挥手，靴子上的泥点慢慢消散，就像从来没有沾上过一样。

　　“露西妮，这是你父亲要我给你的。”
　　一小包蛟皮裹着东西被递到她面前。

　　露西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蕾拉则是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肯定是螺旋藻和沉盐！父亲诚不欺我也！露西妮这样想着，高兴地从母亲手里接过包裹。

　　“我们快点动身吧！他已经在庄园等着我们了。”
　　这里的“他”是指她们的父亲，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他才让妈妈一个人前来的吧。

　　可是——下午一点是褪色药剂的死期！

　　“母亲！”露西妮将一小包配药捏在手里，“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露西——”妈妈的眉头皱在一起，不等她责备的话说出口，露西妮拉了蕾拉挡在身前，然后跑进了威斯敏思宫转角处的一片阴影里。

　　蕾拉，你会稳住妈妈的吧。拜托！露西妮在心里默默念着。她们两姐妹总是会在紧急的场合发生些难以解释的，类似心灵感应的现象。露西妮把它叫做“心有灵犀不点通”，不过每次说这句话，露西妮都会被蕾拉不轻不重地打一下。

　　她蹲在角落里，打开了蛟皮包，其貌不扬的包里有两个夹层，露西妮捻了一点墨绿色的粉末在鼻下细细闻着，果然是新鲜的科莫螺旋藻粉！西西里沉盐雪白雪白的，不含一点杂质，爸爸出手果然拿到的都是好货啊。按下心中的激动，她的手打开装着半成品药剂的水晶瓶，没有称量仪器，估摸着加入两份藻粉和三份沉盐……

　　“呲——”

　　“呲——”

　　前一声是眼前的水晶瓶里发出来的，奶白色的泡沫像疯狂了一样在水晶瓶里翻滚着吞没墨绿色的粉末。

　　第二声嘛——是什么声音？好像是从身后发出来的。而且——露西妮使劲儿嗅了嗅——好像有股怪怪的焦糊味儿……

　　“弗雷德，这次你可闯祸了！”一个男孩儿的声音夹杂着打闹声传来，本来应该是句责备的话，可完全听不出严肃的语气，反而——有点——兴奋？！那个声音在戏谑声中再次响起：“我可不管——你没打中我，你得继续当追捕者——你是打不中我的，哈哈！再见！”

　　可恶，虽然很想回头看看这个声音的出处，可是眼前的魔药又离不开观察。
　　不会这么倒霉做了别人的替死鬼吧。露西妮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心里哇凉哇凉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有丝温热的感觉——

　　“可恶！”竟然被烧着了！露西妮看到眼前的药剂反应得差不多了，颜色和形状都和书上描写的正确样态差不离，才放心地回头。

　　“啪！”
　　胸口一阵剧痛。

　　露西妮看向自己还没有发育的胸部，一只黑黑的手正放在那里，在白色外套的衬托下，显得特别脏——特别猥琐。

　　她木愣愣地沿着手臂看到那个讨厌的人。那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咳咳，是指身体年龄）的男孩，火红的头发乱糟糟地团着，脸上的雀斑随着他尴尬颤动的脸部肌肉一起跳动着。露西妮竟然在这种时候心里突然划过一句话：原来红头发和雀斑真的是连锁遗传的！

　　“抱……抱歉……”他的脸上浮起一层粉色，不知道是太阳照的还是紧张的。“我……我只是想帮你灭火，没想到你突然转过身……”

　　灭——灭火？露西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背上持续上升的热度让她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露西妮想解开外套的扣子，却发现讨厌鬼的爪子还停在自己胸口。

　　“劳驾——”她咬着牙说，“请——高——抬——贵——手！”

　　话音刚落，他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

　　露西妮飞快地脱下衣服，扔在地上，学着以前在狗血剧里看过的剧情用脚踩了两下。

　　这下好了，外套毁了，靴子上又沾染了黑黑黏黏的灰烬。

　　不知道要被怎么教训了，只希望第一份高级药剂可以将功折罪。

　　“都是你这个倒霉鬼！”露西妮满腔怒气没出发泄，看到面前这个邋遢的小鬼——这个始作俑者，忍不住想脱下“高贵”的外壳，爽快地骂上几句。“都是因为你！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我差点被你烧死！”

　　“哪儿有这么严重？”他不解地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火种炎球——”

　　“哼——”露西妮对这种有错不认的人嗤之以鼻，“在广场上玩火？你的家长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公共场合？什么叫做行为规范？什么叫做礼貌？”
　　说完这些露西妮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这不是等于在骂别人没家教嘛。但是刚想低头，就看见躺在地上的那件面目全非的外套，特别是那被烧掉一半的家族勋章，她的怒气又一冲而上。

　　“我没家教？”那个男孩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脸上的粉色褪尽，变得有些泛黑。“我明明有向你道歉——”

　　“是啊，一句不由心的抱歉，能复原我的外套吗？能掩盖你差点烧死的事实吗？能抹去你非礼我的罪责吗？”

　　“非礼？”他瞪大了眼睛，“我不是故意……”

　　露西妮白了他一眼。“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你说我是懦夫！哼——”他好像就要跳起来，重重地跺着脚，“我可是格兰——”

　　“什么？”他突然打住，露西妮问道。

　　“格兰——”他好像难以启齿似的，“格兰郡的英雄！”

　　“好笑了，”露西妮说道，“我从未听说英国有个格兰郡，胆小鬼回家做梦去吧。”

　　“我不是胆小鬼！”

　　“你就是，不敢承担的胆小鬼！”

　　“我不是——”他眼珠一转，“好吧，我承认我非——礼——了你！”他的重音落在“非礼”两字上。

　　这次轮到露西妮惊讶了，他竟然承认那个什么的非礼？

　　“但是——这并不是我的错。”他双手抱胸，一副神气的样子，“谁让威斯敏斯特广场上有一个不收费的脱衣舞女郎呢？”

　　“你！”露西妮只感觉哄得一股气上冲大脑，“你无耻！”

　　“是你无赖吧。”他轻飘地看着露西妮的胸口，“就你的身板——我看连跳艳舞的资格也没有。”

　　“你！”

　　“怎么？出了‘你’字就不会说其他英语了？啧啧——”他像是找到了某种优越感，“可怜的傻姑娘原来是脑子有问题，家里没人教吧，哥哥告诉你，女孩子不能在广场上脱衣服哦。”

　　“下流！”可怜的露西妮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英语词汇了，有些时候，手上的动作总是比脑子快——

　　“哗——”
　　她辛苦了一个月的成果全部交待在了这个讨厌鬼身上。

　　“呵呵，”他丝毫不理会身上量并不大的微白透明的液体，“傻姑娘原来还是个泼妇呢。咦——”他闻了一下身上的水，“这不会是你的刷牙水吧。”

　　“你去死！”实在想不出好词了，露西妮脑子里只有一句简单的祈使句。

　　露西妮不是个会吵架的人。她的程度仅限于有的时候可以欺负欺负更内向的小朋友，但是和嘴皮子厉害的人较量起来，没有悬念，她铁定是会输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

　　露西妮看到他挑衅并得意的眼神，恨不得扑上去扇他两个巴掌。

　　这时——

　　“露西妮，这是怎么回事？”

　　“蕾拉！”露西妮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蕾拉！”露西妮把自己想象成是一只可怜的小动物，扑进她的怀里，“呜呜呜呜呜，那个红头发的讨厌鬼要烧死我！”

　　“嗯？”蕾拉的周身发散出强烈的煞气，“乖！”蕾拉的手抚着露西妮的背，“你想这个小鬼变成肉块还是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