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月赋》不戒糖

24、木埃山上的传说

　　捡了个宠物的落月心情立刻阳光普照。穿好衣物，望着趴在脚边，脑袋搭在自己鞋面的银齿，思考，要怎样把这个宠物带在身边。让它就怎样扭扭扭地跟在后面？不行，太惊世骇俗了。拎着？更不行，搞笑。挂脖子上？哈哈……落月忍不住笑了出来，太搞笑了。

　　最后，解下腰上的一个空的锦囊，本来是准备在木埃山上的时候遇到好玩的药草就采点来的，现在刚好可以拿来装她的宝贝小宠物。蹲下来，袋口对着银齿。

　　“只有这样随身才方便随身带着你哦……”糯糯的声音轻轻诱哄，“主人想要银齿随时在身边呢。”不晓得为什么，落月觉得这个胃口很小又吃素的小家伙就像是个小孩子。很好哄的那种小孩子。

　　银色的身体扭扭扭，爬过来，绕过锦囊，缠上了落月的手腕，凉凉的贴着手腕，刚好两圈。

　　“银齿好聪明喔……”落月高兴地抬起手，樱桃般水润的嘴唇在小蛇头上落下一个吻，“好孩子。”

　　晚饭的时候，周伯因为身染风寒而缺席，小竹也因要去陪周伯而空了位子。滟极牵着落月在桌前落座，仆人们正将热气腾腾的菜一一端上时，小竹拉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舅舅，爷爷没事吧。”小竹的声音有些焦急。

　　“舅爷他没有大碍，只是年纪大了，风寒又来得太急，看起来才如此严重。吃药调养几天便好。”林大夫拍拍小竹的头，“你可宽心，先把饭吃了再去陪爷爷，不然等会舅爷又赶你出来吃饭。”

　　舅爷？原来这林大夫和周伯也是亲戚啊。小竹叫他舅舅？那小竹的父母就是表亲咯？落月心下暗想。

　　“嗯。”小竹低头，在桌前坐下，林大夫挨着小竹，在周伯的位置上落座。抬眼，看到对面的落月和滟极，点头微笑。小竹也跟着抬头，大概由于心神焦虑，目光竟不加掩饰地直直望着滟极，双眸秋水盈盈，眉头微皱，颇有些楚楚可怜。滟极只是看着她和林大夫微微点头，算是招呼。

　　“周伯怎么样了？”落月问到。

　　“只是风寒，没什么大碍，刚喝了药，觉得困乏，就先睡了。”林大夫回道，目光温柔地望着落月。

　　“嗯。”放下心来的落月开始伸着筷子夹菜。

　　“听乔叔说，山上的雪已经停了。我们准备明天上山。”冰丝般的声音淡淡的，狭长的凤眸微眯，看向对面二人，“现在周伯卧病，怕是离不得小竹姑娘的照顾，就不再劳烦姑娘为我们带路了。”

　　“公子……”小竹急急地看向滟极，似乎想要申辩，但触到滟极冰冷的目光后，到嘴边的话语便成了，“小竹祝公子明日马到成功。”眼光瞟过专心吃饭的落月，眼中嫉恨之色一闪而过。

　　“诶，滟极，这个鱼好吃。”落月发现了那盘在众多菜肴中安静地躺在一边的清蒸鱼。（鱼：废话！都煮熟了能不安静么！）伸手夹了一块到滟极碗里，黑曜石般的双眸星光闪闪地望着他。嘴角泛出宠溺的笑容，滟极轻轻点头，自己又伸手夹了一块到自己碗里。

　　滟极公子喜欢吃鱼？对面的小竹暗暗地注视着正专心理着鱼刺的滟极。就等他将碗中的鱼吃下，自己好再夹一块给他。等着等着，自己竟忘记吃菜，一连嚼了好几口白饭。

　　细细理好鱼刺的两块鱼肉被放到落月碗里。落月头也不抬，吃了一口鱼肉，“好吃。”转头看着滟极，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随后又转过头去专心吃饭。自然而然，谢也不道，似乎觉得滟极帮她理鱼刺是天经地义而又普通至极的事情。

　　对面小竹眼神的嫉恨之色更浓，落月专心看菜并没发觉，而滟极则又夹了一块鱼肉放进碗里开始理刺……

　　翌日清晨，落月滟极一行五人往木埃山出发。木埃一岭地拔虽高，却山势平缓，可以驭马而行。所以，落月无比欢快地爬上了翻羽的背，一人一马亲亲热热地走在前面。木埃半山以上四季常冬，寒冷异常。一路马蹄下，雪痕斑斑。裹在雪白狐裘之中的落月整个人如玉琢般晶莹，在这雪地之中，御马奔走，恣意得像个精灵。

　　这半山上和山脚下风光截然不同。形状古怪的乔松在冰雪之中依然翠盖葱茏，枯摧的老树上藤萝盘挂，异形虬枝上绿叶点点。怪石乱堆如坐虎，苍松斜挂似飞龙。林间处处鸟鸣，麂鹿成群穿荆棘。崖边白梅迎风绽放，异香袭人。涧边泉水飞流，寒气透骨。

　　“这山真美。”落月四处张望，“为什么荒无人烟呢？”

　　“呵呵，这个木埃山腰以上，四季常冬，山下却四季分明，还有温水常年不竭，所以大家都愿意住在山下。”乔叔答道。

　　“如果是我的话，就在这山上修个宅子，没事就上来看看雪景。”落月呵呵笑道。

　　“小姐有所不知，这木埃山上有山魅袭人。”乔叔道，“早几年村里常有年轻女子在山里遇害。有两个个被猎户上山打猎路过所救，这才捡下一条命来。据那些女孩回忆，皆是在夜里昏睡时被掳上山来，醒来时便看到那山魅脸色惨白，眼若滴血，伸手一挥，她们便又昏迷过去。”

　　“山魅？”落月来了兴趣。

　　“是啊，所有遇害女子都是身上有一块不同地方的皮肤被剥。恐怖异常。”乔叔似乎心有余悸，“直到前年，有个风水师来到温水村，说是山中有山魅作怪，村长请他做了一场法事，村子才平静下来。”

　　“这山魅也有些恶趣味，居然割人皮玩。”冰丝般的声音淡淡的。

　　“公子切不可不敬。”乔叔的神色郑重。

　　“滟极，你也觉得有趣？”落月望着滟极，笑眯眯的。

　　“只是对他剥皮的目的颇为好奇罢了。”凤眸微眯，瞳孔里满是落月微笑的脸，情不自禁的，嘴角弯起，冰丝般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温柔，像是对着一个无尽纵容的孩子，“找了络云貂后，再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