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海海都》朵谷

24、嫁娶

　　王将军的婚礼举办得非常热闹，都城大小官员、王公贵族几乎无一不到场，就连都主也派人为琼都的第一飞将军送来了重礼。
　　王弦月帮着哥哥在门口迎接宾客，婚礼即将举行，宾客也都来的差不多了，可眺望了半天，还是看不到那个人，忍不住嘀咕：“他到底会不会来啊？”
　　“谁？”身旁突然冒出来的平儿问。
　　“你怎么出来了，还不进去帮忙？”
　　“老夫人说人都来的差不多了，让小姐进去招呼客人。”
　　“好好好，我马上就来，你先进去。”王弦月边说边把平儿推进大门。
　　平儿扭不过她，只得道：“那小姐也快些进来。”
　　“知道了，知道了，快进去吧你。”王弦月打发走了平儿，转身，竟看到云风的身影，心中一喜，跑过去拦住他的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云风看了一眼王弦月：“有你王小姐亲自给我送请帖，当然得来了。”
　　“呵呵、”王弦月笑着就拉起云风的胳膊往屋里走。
　　云风立在原地，道：“云风不知哪儿好了，竟惹得王大小姐这么、、、”说着又望望王弦月拉着自己的手。
　　王弦月倒是无所谓，继续拉着走，还不忘夸了句：“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年轻有为，这么好还叫不好的话，都城就没人好了。”
　　“我可记得有人说过要我死无全尸。”
　　王弦月放开云风：“还说，你要是不那么吓我，我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如果我不是吓你呢？”云风望着王弦月的眼睛问。
　　“呵呵！”王弦月傻笑一声，重新拉起云风的胳膊：“你肯定只是吓吓我，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云风无奈被王弦月拖着往里走：“你我只见过两面，怎么可能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就知道。”
　　云风站住：“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这人真麻烦，今天是我哥哥的婚礼，什么目的不目的的，快进去好吃好喝的坐着，今天本小姐招待你。”说着又用力把云风往府里拖。
　　云风只得任由这个大小姐拖着进屋。
　　进屋正好见到老夫人站在门口，老夫人看到王弦月拽着云风的衣袖，脸色很不好，王弦月忙放开云风，呵呵干笑两声：“奶奶，我去看看哥哥那儿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帮我照顾云大人啊！”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溜了。
　　云风微微点头行礼：“老夫人好。”
　　老夫人看着云风好一会儿才道：“老身忙，云大人自便。”说完就去招呼其他客人。
　　云风嘴角轻轻扬起，转身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那跑了的王小姐却阴魂不散，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偷偷问：“怎么样，我奶奶厉害吧，眼神都能杀人！”
　　云风拿起身旁的茶杯：“今天不该来。”
　　“哎，没事，有我招呼你就行了。”王弦月说着便在云风身边坐下：“奶奶对你这算可气的了，只给你个脸色，对我那可是一天三小骂，三天一大骂，半月就棍棒交加。”
　　云风听着这个大小姐竟会有这般遭遇，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这是不是叫一物降一物？”
　　王弦月听了颇为赞同：“也是，整个将军府，也就奶奶对我最狠。”但转念一想又不全赞同：“其实也不尽然，上次我离家半年回来的时候，奶奶对我可好了，拉着我嘘寒问暖的。”想到这曾经的美好忍不住喜笑颜开：“那份待遇啊，让我都想以后经常出远门。”
　　云风轻轻一笑，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
　　“不过不到七天又恢复了原状。”想到这个王弦月又不觉有些可惜：“要是那份待遇的时间能再长些就好了。”
　　“呵、”云风听着小丫头抱怨，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玩。
　　微风轻轻吹过，将云风额角的一缕轻发吹起，配着那微微的笑意，王弦月忽然从内心觉得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这么想着眼睛也就直直盯着人家看了起来。
　　“咳、”云风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好像新娘的花轿到了。”
　　王弦月这才回过神，一听，门外锣鼓声响，花轿真的到了，大喜：“嫂嫂到了？”说着就跑了出去。
　　云风望着女孩的背影，眼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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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将军牵着新娘的手进了大堂，大堂天地前的一个座位坐了老夫人，另一个座位旁站了一个紫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紫罗。
　　锣鼓奏起，随着礼仪师的一声声高呼，新娘新郎欢欢喜喜拜完了天地行完了礼，新娘被送进了新房。
　　紫罗送唐雪素进了新房，出来的时候在拐角处看到那个人的身影，那身影有意引紫罗注意，见她看见自己，便转身出了将军府，紫罗也跟着出去。
　　那人一直将紫罗带到城外的树林才停下，紫罗看着那人的背影，看着那条不知何时瘸了的左腿，只觉得心头有刺痛的感觉。
　　白起背对着紫罗问：“雪素怎么会嫁给将军？”
　　“他们情投意合。”
　　白起转身，终于认真看着这个女人，七年，整整七年不见，她还和当年一样美，那犹如紫箩花一样素净淡雅的美。只是那曾经常绽放笑容的脸，如今却变得有些僵硬，少了许多当年的柔和，多了不少冷漠，冷漠到让他有些不敢和她对视。转头：“你不该为了我把雪素搭进来。”
　　“呵、”紫罗轻笑一声，似乎还略带轻蔑：“你太高估自己了，就算我多么喜欢你，也不可能为了你而把自己亲妹妹的幸福搭进去。”
　　听着女子的冷笑，白起有些错愕，从未想过，她竟会对自己冷笑，好半天才回过神：“真的不是为了我？”
　　“不是。”
　　“那你来都城做什么？”
　　“找你。”
　　白起不语，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如今已经变得有些冷漠的女子，忽然之间觉得心头百感交集，只问：“你要我拿你如何是好？”
　　“你承诺过的，我要你一一兑现。”
　　白起闭眼，眼角似乎有泪光闪烁：“如今我已是一个废人。”
　　“不代表你可以食言。”
　　“就算这辈子我欠你，来生我加倍还你，你忘了我吧。”
　　“我只要今生，不信来世。”
　　“不要逼我。”
　　“我不逼你，只是等你，已经等了你七年，等了我所有的青春年华，最多再等上我余下的所有岁月。”
　　白起望着紫罗，这个从不轻易流泪的男人此刻眼中泪光闪烁：“你何苦，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当年我哭着求你留下，你头也不回的走，我恨你。”
　　“你应该恨我，而不是等我。”
　　“但现在我会等你。”女子顿了顿，道：“因为你在做的事我也在做。”
　　白起大惊：“师傅答应过我不会让你卷进来？”
　　“不关师傅的事，是我求师傅让我走和你一样的路，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都会跟你一起走。”
　　白起听了，不知该用一种怎样的心情、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女人，只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值不值得该由我来决定。”
　　白起沉默，叹：“何苦这么固执！”
　　紫罗笑，笑得有些苍凉：“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多少人终其一生也不能寻得至爱，只能颓然无趣孤独了此一生。我承蒙上天垂爱，遇见了你，你有什么权利有什么资格为我做决定，要我放手？”
　　白起望着这个女人，这样一个女人，叫他如何忍心要她陪自己一起走上那条看不到明天的路？
　　紫罗望着白起轻笑了一下：“师兄，我会等你，等到你回头的那天。”说完转身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加了一句：“如果你终不愿回头，那我在身后跟着你走。”
　　白起早已泪流满面，此刻他才明白：他欠这个女人的不仅仅是当初许下的承诺，还有接下来的整个人生。欠下这个女人的，他这一生也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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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酒过三巡，宾客散去，王弦月因为太高兴了，一路陪着客人喝得不亦乐乎，现在也喝得晕乎乎的，独自转到后院的石桌上吹风醒神。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见哥哥竟在自己身旁，惊吓之余才清醒了些。
　　王籍已在她身边站了好一会儿，只是她一直没醒，也就没叫她。
　　王弦月觉得头疼，晕乎乎的问：“哥哥，大好的洞房花烛之夜，你不去陪嫂子怎么在这儿站着陪我吹冷风？”
　　“白天我看到你拉着云风的手进来。”
　　“哦，他是客人，我当然要好好招呼他了。”
　　王籍望着这个不诚实的小丫头，原本以为她当时只是一时兴起，如今半年没提这事，她应该也没了兴致，可今天看来不尽然，问：“就非得是云风不可吗？”
　　王弦月真的喝醉了，晕乎乎回了一句：“他才是最危险的。”然后便睡了过去。
　　“你说什么？”王籍摇了摇王弦月，可王弦月早已没了知觉，望着这个妹妹叹了口气，只得叫丫鬟们将她扶回房睡。
　　王弦月走后，王籍不由皱起了眉头，重复了一遍：“他才是最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