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若有来生》丨柒夜丶岚烟

40、走向未来

　　夜已深，朽木白哉却怎么也没有睡着，如果不是身边真实的触觉提醒着他，他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场梦，就像曾经很多很多个夜晚梦到的那样。
　　怀中的少女在昏睡，刚才的欢爱留下的痕迹还很清晰，白哉只要轻轻视线下移一点就能看的很清楚。
　　她的呼吸很轻，却很疲惫。第一次，而他却一整晚一次又一次不加节制的要她，她累坏了吧，想到这里，朽木白哉一向冰冷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柔和的笑意，她，终于是他的了，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
　　闭上眼睛，带着满足的一声轻叹，她的一切一切，都可以在脑海中细致的描绘出来。她娇柔的身子，她在他耳边的娇吟低喘，她在他怀中青涩的回应他的样子，这一切都像是致命的毒药，让他沉沦，让他欲罢不能，如果这是梦，醉死在这样的梦中，也不错。第一次，白哉是如此的放纵自己，放纵欲/望，就这样，即使醉生梦死又如何……
　　抬起手，身体的反应比意识快，有些恍惚的探出手，细致的描摹她的轮廓，带着薄茧的手指触在她细腻的皮肤上，依然仿佛触电一般的酥麻感觉划过心脏。直到睡梦中的凛似乎被弄痒了，无意识的轻轻邹眉，动了动身体，朽木白哉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迅速收回了手。
　　虽然在沉睡，月城凛敏感的皮肤还是感应到了由白哉的手指传来的细痒，无意识的动了动身子，似乎冷了的样子，更加向朽木白哉的怀中蹭了蹭。没有关严的窗子，月光从窗缝中漏进来，大片大片凄凉的光，洒在少女沉静的睡颜上，温柔缱绻，美得恍惚，美得不太真实。
　　回想起今天的一切，无论什么原因，她向他付出了身体，他爱她，他爱她，多年压抑的情绪，再也无法隐藏的汹涌的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压制，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她沉睡中脸上淡然的微笑，朽木白哉满足的呼了一口气，低下头，轻轻在她唇角落下一吻，然后，闭上眼睛，意识慢慢开始模糊，只是这一次，也许，是这五十多年来最最轻松的心情入睡，温柔的夜，暧昧的夜，漫长的让人不愿意醒来……

　　清晨稀薄的阳光撒入室内，朽木白哉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已经颇有些耀眼的光线将他扰醒，怠惰的动了动身子，下意识的翻个身，想要抱住身边的软玉温香，可是却扑了个空，空荡荡的感觉，瞬间，白哉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四下张望，没有，没有人，整个房间都是空的，只有他一个人躺在那里，放眼望去，整个房间因为失去了那道身影的关系显得格外空。
　　“千歌！”脱口而出的惊慌，他喊她的名字，那是身为朽木白哉从没有过的惊慌失措。
　　“我在这里，白哉。”门外，纤细又柔和的声音响起，让朽木白哉恍惚间好像回到了自己还是少年的那些岁月，她依然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念出自己的名字。
　　纤细的手搭在门框上，轻轻拉开门，外面的阳光一下子如同溪涧一般倾泻下来，光晕如同涟漪一样在月城凛的银发上缓缓荡漾开，随着主人每一个细小的动作而发生变化。湛蓝色的眼眸柔和的像水一样，冰雪初霁的温柔和桔梗的味道若有若无的随着她拉开门的动作微微浮动在空气中。
　　朽木白哉的心一阵战栗，充满疑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月城凛，仿佛要将失去那五十年都找回来一样。她穿着白色长振袖，这本来就也是她的房间，柜子里还是有她以前的衣服的。所有的东西都是从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给她准备好的，这没什么奇怪的，她看上去很正常啊，可是，正常的过了头了吧，就好像倒退回五十年前的时间一样，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月城凛露出羞涩的微笑，在朽木白哉的注视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朽木白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走了过来，然后在自己身边跪坐下来，把从衣柜里早已经拿出来的他的衣服披在他身上。
　　“当心着凉。”她的动作很温柔，轻柔的嗓音，脸上的红晕，手下细心体贴的给白哉整理着衣服，让她看上去就好像新婚的小媳妇似的，乖巧，贤淑，惹人疼爱。
　　“……千歌……”半响，朽木白哉终于慢慢开口，磕磕绊绊的把自己的疑问表达出来“你……没事吧……”对于她突然的转变，朽木白哉显得有些无措，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眼前的少女娇羞的脸。
　　“……没啊，白哉在说些什么啊……”月城凛的头低的更低了，脸上好像火烧过一样红。
　　“昨晚……弄疼你了吧……”微微邹眉，朽木白哉似乎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低沉的嗓音因为刚醒来的关系有些沙哑，但是听起来却更加的性感。
　　“……没……”听到他这么说，凛的脸上烫的简直都可以煮鸡蛋了，连朽木白哉都能先的能感觉到她上升的体温“……其实……那个……还……还好了……”说话都结结巴巴，有些别扭有些害羞。
　　“那就好……”他在她耳边轻轻低语，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带着天生的魅惑，朽木白哉原来也可以是如此扰人心神的男人。
　　但是，其实他的心中却有着巨大的疑问，她这是怎么了？之前明明恨自己恨得要死，明明因为弟弟的去世而绝望的迷失了自我，为什么，此刻，却会是这个样子，没有提及一次有关月城司的一切，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对他的温柔和顺从，曾经的，单纯的爱恋着他的，柔和的白河千歌。
　　视线追随着房间内的凛，她在默默的收拾着房间，把昨日因为激/情而弄的凌乱的东西一一归位，被他撕扯坏掉的衣服收拾起来扔进了垃圾桶，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想到了这个词，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她是他的妻子啊，终于，是了。心中被满足填满，起身，几步已经来到她的身后，从背后拥住了忙碌的她，她细弱的身子很轻易的就被他完全纳入自己的宽大的胸膛里，顺便制止了她的动作。
　　“让下人收拾就好了，我们去吃早饭吧。”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如自己期望的那样，怀中的女子羞红了脸，慢慢点了点头。
　　她跟着他走出房门，此时已经快接近中午，似乎太久没有见阳光的关系，刚走出门接触到中午强烈的阳光，凛虚弱的身体晃了晃，下意识的抬手去挡阳光，险些晕倒，还好朽木白哉在身边及时扶住了她，他快速的与她换了个位置，高大的身影给她硬是辟出了一小块阴凉。
　　他拉她的手，她只是轻轻的挣扎了一下便顺从的任由他握着，幸福又暧昧的情愫流动在两人之间，以至于有经过的下人看到了这一幕无一例外的都惊掉了一地的下巴，他们的主人，尸魂界第一移动活冰山，笑了……

　　下午，月城凛醒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静灵庭，日番谷冬狮郎从十番队急匆匆的赶到朽木家的时候卯之花烈已经被请到朽木家正在给她做检查，房间外面还有先一步已经赶来的修兵。抬头斜睨了一眼朽木白哉，大小两座冰山开始互彪冷气功率，朽木家的庭院寒风四起，修兵搓了搓手臂，开始认真的考虑起来自己的死霸装是不是真的该修改一下，换成和其他人一样的长袖款式，不然，这一左一右两座活冰山，迟早会冻死人的。
　　修兵这么考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伴随着月城凛清醒过来的消息一起传开的就是朽木白哉夜宿月城凛房间，而早上起来之后二人神态暧昧的十指相扣走出房门，有朽木家若干下人供词为证，可信度十分高。所以，这两个人……
　　修兵苦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以后无可避免的，和朽木家产生交集的机会会多很多……
　　再转头看了一眼今天似乎格外生气的冬狮郎，想来，他也是收到了同样的传言的才会这样的吧。
　　各怀心思中，紧闭的房门打开了，卯之花烈从房间内一走出来，三个人立刻迎了上去，脸上的关切一览无遗。
　　平静的扫视了三张关切的面孔，卯之花烈示意大家降低音量，慢邹邹的说“吃过药，刚刚已经睡下了。白河身体已无大碍。”一句话，让在场三位男性的表情都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是，紧接着，她抬起眼睛，悠悠的说出一句转折，却让气氛再次绷紧“但是……”
　　“但是什么？！”冬狮郎已经颇有些不耐的跨前一步，如果对方不是卯之花队长的话，搞不好这个小小少年都会立刻抓着对方的衣领拼命摇晃。
　　“但是……她……似乎失去了某部分的记忆呢……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似乎，没有一点的印象……”卯之花烈叹了口气轻轻说道，到底，还是挽救不了么，是她的选择吗？灵魂深处那样深厚的感情，除了逃避，她的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来摆脱这让人痛不欲生的折磨了吧……所以……才会这样的么……这样，真的好么，可是，她却可以再次温柔幸福的微笑了……也许吧……
　　日番谷冬狮郎丢下卯之花烈飞快的奔进了屋子里，白河躺在榻上，在安静的沉睡，满脸的憔悴倦容，嘴角却含着一丝幸福的笑意。冬狮郎的手猛地握紧，然后仿佛挣扎一样，最后慢慢又松开，姐姐，这样的表情，那么的幸福的笑意，多少年没有再见到，小小的少年，拼命的压抑自己的情绪才逼得眼泪不留下来。
　　然后，他再回头看看还站在门口的朽木白哉，他的目光此刻正越过他投向凛的睡颜，看到她依然睡得很安稳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接收到冬狮郎不算温暖的犀利目光后，表情又再次变得冷漠。
　　冬狮郎，修兵，朽木白哉，三个人的目光似乎无声的交流了一下，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在流动，最后，冬狮郎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
　　小小的身影，冰雪系的灵力散发出来的清寒，路过朽木白哉的时候，一声轻的几乎融在空气里的声音却被朽木白哉准确无误的捕捉到。
　　“……谢谢……请照顾好她……”
　　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连日以来的沉重，希望这一次，是真的……
　　战斗并未结束，所有人的心中都很清楚这一点，蓝染的叛离，月城司的死亡，现世中的代理死神，战斗，并未结束……
　　看着那个银发的小脑袋不断在视线中缩小的身影，白色的羽织，浓墨书写的巨大的“十”，风中翻飞的样子颇有了几分当年白河寂寥的独自站在屋顶的样子，修兵最后看了一眼室内的月城凛，曾经那些她陪伴着他们度过的岁月，非常美好，非常非常，足以让他一辈子都珍惜的记忆……
　　如今，我们都在长大，彼此不再曾经那样仿佛一体一般的亲近，经历了太多，有了各自牵绊，各自的秘密，无形中，变得也有些陌生了吧，她的生命，注定要属于另一个男人，转世轮回都无法磨灭的强烈的记忆。
　　修兵小心的抚摸着小指，自从她回复了记忆的那天，那条强烈的灵魂牵引的线再度凭空出现，苦笑，那个曾经怀着莫名的悸动的夏夜祭，该从记忆中消失了，少年青涩的懵懂，她能给他的，仅仅是身为姐姐的守护，就像她的小指的契约一样，明明离那个位置很近很近，却终究差了一步。
　　冬狮郎是右手小指，他是左手小指，两个永远守护的弟弟，勾勾小指，我们做了约定，永远就不能反悔，就像她曾经笑着的那个样子，永远永远，两个人永远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弟弟。她说了最爱，也说了弟弟，所以，我们永远是亲人。
　　千歌姐姐，现在的你，和朽木白哉在一起的你，忘记了所有那些令你痛不欲生的事情的你，幸福么？
　　比任何人都坚强，比任何人都脆弱，比任何人都应该得到幸福，付出的太多，对自己却考虑的太少，千歌姐姐，要一直这样幸福下去才可以啊……
　　修兵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笑，然后冲朽木白哉打了声招呼，也离开了朽木家，新的开始么？我们都回不去过去了，那么，就走向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