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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友人绯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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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样的结果就是自作自受,如果,这样的关系就是我们最后的结局,我们都太懦弱,懦弱到连喜欢,都不敢轻易说出口,不确定,还是太矜持,总以为,对方会先开口,我那么爱你,可是终究谁都不愿意放下架子,说出那个字——
巡逻的时候遇到绯真,起初白河还真的没有看出来是那天那个女生,也不怪别的,绯真的样貌很普通,算不上漂亮,只能算是比较清秀那一类的。和白河的倾国倾城比起来,恐怕她是扔在人堆里,不太容易被认出来的那一类。如果不是她主动上前打了招呼,恐怕白河还真的是不会注意到。
“上次的事情真的是非常的麻烦您了,白河大人,对于您挺身保护流魂街的事情,绯真觉得您很伟大。”绯真恭敬的弯下腰行礼,礼貌得体。
“职责所在,应该的。”遇到这么客气的人,白河也只好过分的客气客气了。
打发了冬狮郎带着其他人继续巡逻,白河则和绯真一起去了茶馆聊天。
绯真看上去很崇拜白河,聊天过程中知道她竟然也是戌吊来的,无形中,也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而白河则因为曾经失控差一点误杀了绯真而一直觉得非常愧疚。女人之间的感情,其实还蛮好建立的。
绯真的经历比白河要简单的多,不过就是从78区离开,然后一路在小饭馆后厨帮佣什么的赚点小钱养活自己就好,后来被父母收养,再后来举家迁到了润林安。显然,她比白河这样需要赚钱养全家的类型轻松的多。绯真只是一个平凡的、温柔的小女人,通过和她聊天白河明显的有着这样的体会。但是,看着眼前笑的腼腆温柔的绯真,白河突然羡慕起来,其实,没有灵力是不是,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她们二人已经相见恨晚的聊了好久好久,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啊,对了,千歌大人……我……”聊着聊着,绯真不知怎么的,突然脸红的低下头,说话也结巴起来。
“怎么了?绯真?”白河看着一脸怀春少女表情的绯真,心中,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往下沉了沉。
“千歌大人……您……您……您和白哉大人的关系很要好是么……”绯真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起头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白河一愣,果然呢,看着绯真那一脸含羞带怯的表情,那双沉醉的眼眸,典型一个堕入情网的小女生,曾经何时,她是不是想起白哉的时候,也会是这样的表情,即使只是说起那个人的名字,也会满眼溢出幸福的温暖。但是,这样的表情,为什么,从别人的眼中看到,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觉得那样的难受。
白河机械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色是怎么样的,但是,从绯真抬头看了自己后担心的目光可以知道,一定是好不到哪里去。
她逼迫自己镇定了一下精神,然后嘴角牵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她缓缓的开口“我……我是白哉的爷爷,前代六番队队长朽木银铃老师的弟子,所以,和白哉很熟悉。”她说着约定俗成的谎言,这个目前静灵庭里的大家众所周知的真实的谎言。以往,也会有很多人问自己,无论是面对谁,即使是白哉站在自己面前,她也可以平静自若、面带微笑的说出这段谎言,就像说出的本来就是这么回事的事情一样,可是,为什么当绯真问起,同一番话,却在口中酝酿出了别有滋味的苦涩。
“我……我喜欢白哉大人……千歌大人……可不可以……帮我……帮我……帮我邀请白哉大人……参加夏夜祭……”绯真低着头,大概是还处于兴奋中,没有怎么察觉到白河的异常,她慢慢的说道,小女儿的娇态一览无遗。
白河内心开始觉得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从内心的某个角落开始,心的宫墙在一路崩塌,那些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心防,就这样,就在绯真那句,我喜欢白哉大人,那句话之后,就像有战车隆隆的碾过心脏一般的难受,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瞬间,崩塌,陷落,灰尘扬起,遮天蔽日。绯真接下来说了什么话,她则完全没有听进去。
绯真,是白哉有着好感的女生,白哉,是绯真喜欢的人。那么白河呢,千歌的世界呢,从此,还会是洒满阳光、遍布鲜花的山谷么,也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只站在他的身边就好么……那个人……
“千歌大人……千歌大人……您没事吧?”一双手轻轻的晃了晃自己的肩膀,然后抬头便看到绯真担忧的眼睛,她的眼睛大大的,很单纯,很温和,就像某种小动物一样,可怜而且无辜,略微疑惑的注视着她。她苦笑一下,是啊,白哉,那么优秀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白河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她说“白哉已经很多年没有参加过夏夜祭了,如果绯真想要邀请他的话,就亲自和他说吧,我想白哉会很高兴的。”然后,白河伸出手喊来老板结了帐,她冲绯真露出一个微笑,“我还有事要回番队,以后再和绯真吃饭吧,今天先走了。”
白河觉得,再在那个茶馆继续呆下去,她的心脏压抑的已经就要窒息了,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浑身的力气像是要被抽掉一般,她按住胸口丝丝的吸了一口气,天空湛蓝湛蓝,却让她感到沉重的想要掉眼泪,为什么,会这么难受,白哉,你的世界,我终于要彻底退出了么……
夏夜祭的日子终于要到了,白河已经几天没有见过朽木白哉了,自从那天见过了绯真之后,她就陷入了一种空前忘我的工作状态中,起早贪很,十番队的人是清闲了,可是,她却忙得让旁人看着都觉得累。
即使对于尸魂界这样时间几乎感觉不到在流逝的地方,一年一度的夏夜祭其实依然很热闹的,尤其是治安最好的一区润林安,更是热闹非凡,很多人都会来一区趁着每年的这个时侯做点生意赚点钱。晚上各种卖东西的小摊位,表演队,游戏活动,最后的重头戏还有流魂街上的第一烟火师空鹤的烟花。夏夜祭,护庭十三番的死神们也会例行休假一天,所以,这一天,很多人期盼她的到来,就像此刻兴奋的在队舍里晃来晃去的乱菊。
平日就是身材爆好的乱菊,一下班,更是换上了一件印着大朵大朵金盏菊的绯红色的和服,显得更加性感迷人。
这样的她一亮相,果然就有大批大批男性死神拜倒在她的裙下,看的眼睛都快掉了出来,然后还没等到众男性死神流完口水,小试了一下魅力的乱菊见效果不错,立刻瞬步消失在了队舍,只留下还处在傻愣状态的众人。
很快的,看乱菊走了把在队里还想看看他们静灵庭第一大美人的队长的队员们也等不起了,三三两两的离开,队舍里的人走光了,队长室的门却还是紧闭着,冬狮郎恭敬的跪在门外,直到天色变暗,队长室的灯亮了起来,而她,还没有出来的意思,冬狮郎只听到里面有刷刷的写字的声音,不禁猜测,自己的姐姐是不是要把几十年的公文都批完才甘心。
有过了一会儿,修兵走进了十番队的队舍,走到尽头,就看见冬狮郎跪坐在队长室外,就知道自己家姐姐这一次,估计更没有参加夏夜祭的意思了。因为和八番队距离比较接近,他多多少少的听过京乐春水讲过有关白河和朽木白哉的事情。他还记得自己初次听说的时候是多么的震惊,虽然朽木白哉来过自己家吧,虽然他也教过自己姐姐一些东西吧,但是,突然告诉他了自己姐姐和朽木白哉之间居然是那样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的。
朽木家,是静灵庭的第一大贵族,他们家,在他们没有当上死神之前只是流魂街的普通贫民家庭,这份差距,就像天与地一样,怎么可能,一开始的他,完全没有往哪个方面去想,所以知道了才会那么震惊。他们的姐姐,其实,说到底,是为了朽木白哉,才会选择成为队长的吧,想站在离他更近的地方……
姐姐是朽木银铃的弟子,别说别人觉得诧异,修兵都觉得诧异,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和白河在一起住了那么多年,她的事情他们了如指掌。但是虽然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是毕竟为了姐姐的前途,修兵和冬狮郎等还是默认了这件事没有表态。
可是,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点点小事情,就导致了朽木白哉和白河千歌之间这么深的裂痕。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没有任何办法再去解释当初的事情,毕竟,现在解释,总会让人觉得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而且,这也不是问题的本质所在,两个人都不把话说清楚,别人就算说破了天,又有什么用呢。说起来把话说清楚会死这一点,两个人还真的是出奇的像啊。
修兵叹了口气,走到了队长室的门口,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也跪在了门口。冬狮郎看了他一眼,修兵已经换上了一件深蓝色的带着暗条纹的和服,他把手上另一件和服推给冬狮郎,苍翠的绿色,明显小板的和服,冬狮郎捧起来一看,细密的阵脚和柔软的手感,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浮出微笑,这是奶奶亲手做给他们的。
已经有多少年了呢,没有去过夏夜祭了,说到底,冬狮郎还是小孩子心性,往年,一到了夏夜祭,他就会穿着奶奶和姐姐做的和服和隔壁的邻居雏森桃跑到流魂街上玩,可是,自从进了静灵庭,他陪着白河,多少年,他们三个人已经没有结伴一起去过夏夜祭了。
静灵庭也好,死神也好,其实,很沉重的吧。
“姐姐,我要进来了哦。”修兵朗声扬起,然后刷的打开了门。
灯下,白河伏案奋笔疾书,听见开门的声音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低下头批着公文“哦,修兵和冬狮郎来了啊,怎么你们俩还没去流魂街么,今天夏夜祭,不用在这里陪我,去玩吧。”她头也不抬的丢出几句话,声音是一贯的清冷。
“姐姐,这是奶奶让我带给您的。”修兵进了队长室,然后把手上另一份衣服推到了白河面前,冬狮郎极其配合的同时把白河手中的公文抽走,让她不得不停下了笔。
“嗯?奶奶做给我的?”白河起先因为公文被抢了而邹了邹眉,随后,看到被修兵递到眼前的衣服,雪白的颜色,印着淡雅的桔梗花纹,精致的做工,一看就知道花了太多的心思,白河的心头一震,抬起头,仔细的端详着眼前两张担忧的面孔,苦涩的笑了笑,原来,自己的情绪已经影响了他们这么多。静灵庭的生活,多久以前,我们都开始迷失了真实的自我了,太过偏执,是自己不放过自己的吧……
“冬狮郎也快去换衣服吧,我们……今天就去流魂街玩吧。”良久,她把那件崭新的和服紧紧的贴在胸口,然后,嘴角划出一个温暖的弧度,她轻轻揉着冬狮郎的头发,这么说道。
“好,我立刻去!”她刚说完,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兴奋表情,冬狮郎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奔回了房间换衣服,修兵也识相的退出了房间帮她把房门关好在门外静静等她换衣服出来。
这一场夏夜祭,终于,她肯走出一步,也许,一切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