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链》一》冷月

4、第 4 章

　　“哎呀！瞧我！”刘易猛一拍自己的头，叫道。
　　“公子里面请！我马上命人准备上房，我这里虽然破旧，但是地方很大，兄弟们只管住下。”刘易擦擦眼角的泪痕，惹来了火舞一声嘻笑。但是苏雅心里只有感动，刘易的忠心让她震撼，在现实她的社会里，兄弟都会为了钱，权利，地位，反目成仇，哪有这样诚挚的感情。她不露痕迹的擦拭一下眼睛跟随他们走进这座破旧的刘庄。
　　“刘大哥，孩子交给我吧，你们去忙吧。”苏雅拉住往前走的刘大捶笑道。
　　“没关系，刚才公子已经吩咐了，你看左边的那间房已经打扫过了，先给你住，我马上去找镇里的大夫。”刘大捶转身憨憨道。
　　“不用了，我以前学过一点医术”苏雅接过彬镰，朝他点点头，表示谢过。
　　“其实茶棚是我们太鲁莽了，得罪了姑娘伤了小哥，抱歉。”刘大捶深深歉疚道。
　　“过去的事何必耿耿于怀，我徒儿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了，男子汉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下次注意点就可以，要不然我徒儿十条命都不够你刺的。”苏雅安慰道。
　　“现在非常时期，要是在平时公子早就宫法伺候了。”刘大捶回想冷月天当时瞪他的眼神，不禁一声冷汗。
　　按照宫法，无辜伤人者挑断手筋脚筋废其武功。这些苏雅也是略有耳闻的，冷月宫法残酷苏雅不敢多做打听。
　　“非常时期！什么意思？”苏雅疑问道。
　　“呃，没什么！姑娘还是先进去，天色也不早了。晚饭我会派人给你送来的。”刘大捶打开房门，将怀中的彬镰轻轻的放在床上，转身离开房间。
　　刘大捶的虽然没说，但是言语间的闪烁是瞒不了苏雅，她关上房门，静静的坐在床边，思绪很乱。
　　“冷月宫出大事了这是肯定了，要不然刘大捶不会这么紧张避开我的话，冷月宫的汉字嘴巴严是出名的，如果她刚才继续打听下去反而引起他们的怀疑。她该怎么才能打听出冷月宫的事情，不能太贸然，真是伤脑袋。彬镰这样要是痊愈恐怕要十来天时间，那么要乘这十来天时间了解冷月宫的事，咳！难度太高了。”苏雅轻轻的靠在床柱上叹了口气。
　　“·······娘！痛·····痛”睡梦中彬镰被一阵阵剑伤刺痛着，火辣辣的伤口牵动着全身每一条神经。
　　“乖····镰儿···乖，不痛，师父在你身边保护你！”苏雅抚摸着他的小脸，温柔道。
　　“师父，镰儿好痛好痛，镰儿是不是快死了！”彬镰痛的哭泣道。
　　“胡扯！你要是死了，师父我直接撞墙算了！”
　　“为什么”
　　“因为连这点伤都不能治，你说师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够丢脸吗。”苏雅打趣道。
　　“师父··咳咳···师父，你好厉害！什么都懂，我好喜欢你哦，我不要离开你！”这诚挚的声音让苏雅好生感动，拼命的忍住眼中的热泪笑骂道
　　“小小年纪说这么感性的话！你未免成熟的太快了吧，长大了以后对你老婆说！”
　　“师父····师父···”
　　“恩？”
　　“我睡不着，这里好痛。”
　　“因为刚敷上药，所以会有些痛，明天就没事了，你可是堂堂的男子汉，这点痛就让你害怕了吗？你一定要撑住，表现给我看看你的坚强，我可是一直很看好你的，再说了这可是最好的创伤药，明天伤口就结疤了，所以别怕。”
　　“真的，我是一定忍住，师父这样我是不是很勇敢”
　　“当然，你是勇敢的彬镰，是我的好徒弟。”
　　“恩···师父”
　　“好了，好好休息吧，如果等一会儿肚子饿了告诉我。”
　　“可是师父，现在我睡不着，你可不可以讲故事给我听，我娘以前都这样，，只要我睡不着，她就在我床边讲故事给我听，还哼小曲给我听。”
　　“啊！你娘真是厉害！佩服！”苏雅一声苦笑，心里暗暗骂道，小茹，真是厉害，居然学会这个烫手山芋。
　　“那故事也应该听的差不多了，师父如果说了恐怕都是你听过的，这样就没意思了。”
　　“师父···我现在是病人···”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以前常听娘讲苏姑姑的故事，今天第一次听师父讲故事，好奇心涨满了整个心，眼睛瞪的大大催促着她赶紧说。
　　那模样惹的苏雅不由的好笑，刚才的那痛苦的模样不会是装的吧，就为了刚才这个要求，这小子聪明了，学会苦肉计了。
　　“有一只鸭妈妈养了十几只鸭子，突然发现其中············”
　　“那些小鸭子不理她，就是嫌它长的丑吗！这样也太过分了，太势利了！”彬镰愤愤的批评道。
　　“那你会怎么样？”
　　“外表并不代表什么？可贵的在于内在。”
　　“孺子可教。”苏雅揉揉彬镰的头发笑道。
　　“后来怎么样？”
　　“后来有一天，这只鸭子长大了在湖边游玩，突然发现水中的倒影是一只白色的高贵的鸭子，它不敢相信自己，拼命的拍动的翅膀，直到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就是白色高贵的鸭子，这时天空飞过一群天鹅跟它一摸一样，它顿时明白了自己不是鸭子，而是天鹅。现在你明白了吧，世界本身无美丑，大自然造物都有它的用意，我们要尊重它。”
　　“恩，徒儿明白，徒儿绝不会以貌取人。”
　　“明白就好，那就睡吧！”
　　“·······”
　　“干吗！眼睛还瞪这么大！”不会吧，这小子听上隐了不成！这不是要人命吗，要让这小子闭上眼睛看来很不容易。一二个是满足不他。
　　“师父·····”
　　“做梦···躺好，闭上眼睛·····”苏雅不禁想起小时候老妈唱的一些摇篮曲，
　　“ 风儿吹着树影摇，摇啊摇到外婆桥。想着我的好宝宝，亲爱的你是不是已睡着。月儿高高窗前，想你心飘呀飘······”
　　轻柔的歌声仿佛催眠曲一样终于让彬镰进入了梦想，而苏雅却随着自己的歌声想起来了往日与冷月天的种种相遇彼此间的海誓山盟，
　　“我要带你到天涯海角
　　拜访春天向它说声早
　　管它漫漫长路路迢迢
　　爱的路上有我陪你跑
　　走过秋天向它问声好
　　就算漫漫长路路迢迢雁儿飞过柳树梢
　　相思总是催人老
　　花儿含羞在偷笑
　　心事不说有谁会知道
　　她一直在苦笑，苦笑再回首已万物全非。
　　“咚咚！咚咚！”房门忽然被敲响，惊醒了正在闭目养神的苏雅，为了不惊醒沉睡中的彬镰，她打开了房门
　　“嘘···轻点，小家伙刚睡着，已经折腾了我两个时辰，不能惊醒他。”
　　“晚饭准备好，我家公子请姑娘过去一起用餐。”门口的张士轻声说道。
　　“你家公子！好吧，咱们走吧！”
　　夜晚的刘庄特别显得有那么一股子肃然又阴凛的意味，彷佛隐隐蕴藏着森森的戾气，冷风刺骨，苏雅看看自己单薄的衣服，后悔出来时没有多加一件衣服。
　　走进暖烘烘的客厅，一张十几人做的大桌上坐满了冷月宫的人，为首冷月天，右侧火舞，张士，刘大捶，刘易，除了这几个外冷月天的左侧多了一个让苏雅熟悉人－冷月宫的执法堂堂主仇无忌。他还是那张老脸，刚毅冷俊。
　　“这是·····”苏雅有些无措。
　　“姑娘想必是饿了吧，今日略备薄酒一来向姑娘表示歉意，二来也是咱们彼此有缘。来！请坐”
　　“多谢”苏雅看了看，发现仇无忌身边有一空位，估计是给她留的，那么她就不必客气了。
　　苏雅轻轻的取下面纱，抬头发现他们全部是一张诧异的脸色，
　　“怎么啦？你们这么看着我，我脸上除了岛疤以外没有其他的东西吧？”
　　“我以为姑娘是····”张士说道
　　“以为什么，你不会以为我带着纱巾是故作神秘吧”苏雅哈哈大笑道“我是为了挡风沙，我从小在南方长大，西部的风沙我很不习惯，所以带着面纱，说实在带这东西真的很讨厌，吃饭要摘，呼吸又困难。”
　　“姑娘真是奇特！”冷月天有些失望的看了她一眼。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对我来说你们也很奇特啊，一大群人说砍人就砍人，杀人象踩只蚂蚁一样。”
　　“姑娘还在介意早些的事吗？”
　　“算了，已经过去，刚才我也就这么一说而已！”苏雅笑笑道。
　　“既然如此大家吃饭吧。”
　　一桌的野味，苏雅倒不知道如何下筷，不知道是什么肉，菜也是没见过的。只好吃几口饭。但是冷月天的一句话让苏雅连吃一口饭的念头都没了。
　　“火姑娘，这些都是山里的野味，不知姑娘习惯否。”
　　“冷公子不必在意，我很早出入江湖，对吃已习惯了，不管什么食物，能填饱肚子就是了” 啜着杯中的汾酒，进食时的模样文雅而优美，毫无她早些的那种泼辣刁钻的味道。轻轻咬了一小块野猪肉在嘴里咀嚼，有趣地看着苏雅
　　“好像这菜不合姑娘的胃口。”
　　苏雅恰恰和她相反，食不知味。她轻轻挑了几粒米放在嘴里，说道
　　“我不饿，正在减肥。”
　　“减肥？”好新鲜的词。
　　“就是吃多了会发胖的那种。”苏雅解释道。而冷月天听到减肥两个词，手中的筷子也停住了，他隐隐感觉这个字以前听说过。
　　“虽然我也怕，但是我们火家的个个娇艳如花，无须担心这些。不着自夸，世上的女人们有火家堡女孩子们那般标致的，恐怕尚不多见。自然，火家堡的女孩子们也包括有我了，不论在那一方面，我们都是出类拔萃的。”
　　“所以啊，我得减肥啊，要知道我可是没有火姑娘绝色得容貌，如果再发胖，恐怕将来得丈夫迟早会被人抢走，你说呢？”苏雅道。
　　“虽然我不曾见过冷宫主的夫人，但是如果站在一起话，我们火家女孩未必比她输给她。”火舞笑了笑忽道“冷公子，你以为我比之你那位云菲雨如何？”
　　冷月天怔了一下，闭闭眼睛，又徐徐睁开，这时，他的双瞳中闪射着一片凛烈而冷酷的光芒，这片光芒，就和利刃一样寒森、锋利，任何人见了，都会不寒而惊，他沉重却肯定地道：“你哪一方面都比她们强，强得太多太多了……不论她们长得如何美艳，但是她们心腐朽了，天良泯灭了，休说和你比，就与任何一个贞烈的女人比，她们也全比不上。”
　　“那与你的前夫人呢？”火舞满意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问道。苏雅显然也吃了一惊，她以一种探测研究的目光注视着火舞，又看着冷月天，仇无忌也是过来人，他隐隐感觉火舞对魁首私心倾慕，有求凤之意，但却仅仅止于‘感觉”而且，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看的出魁首本人并没有察觉，他们一直都是那么庄重，尔雅，礼貌，保持着朋友之间一贯的距离……但是，眼前这种赤裸裸的眼神毫无保留她对冷月天的仰慕及崇敬 。
　　“前夫人？她很美吗？”苏雅暗笑道。
　　“苏姑娘是一个机智过人，才貌双全的女子，这世界恐怕找不到与之抗衡的。”沉闷不曾开口的仇无忌缓缓说道。
　　“能让这位仁兄夸奖的真的是很难得。”苏雅窃喜，平日就仇无忌的话最少，还以为他对她有意见呢，看来她错怪他了。
　　“除了她有资格做我们的魁首夫人外，没有其他人能够坐这个位置。”仇无忌冷冷一句话狠狠的打击了火舞那高傲的气势。
　　“看这位仁兄这么推崇这位苏姑娘，我也很想见见她，但是听刚才的意思称她为前夫人，难道····”苏雅趁机问道。
　　这时空气中弥漫着沉寂，好像除了火舞外任何人都不敢提起这件事，苏雅心里轻吐了一口气，看来他并没有忘记她，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他不是薄情之人。
　　“让我猜猜看，如果我猜的不对，请见谅。”
　　“猜···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如何猜····”张士笑笑道。
　　“男女之间的事就是这几个结局，我也是从你们刚才口中推测，你们魁首和苏姑娘肯定感情很深，但是从你刚才口中所说她是前夫人，那么可以推断出她与你们魁首差点就成亲，但是没有成功，为什么？因为你们刚才说她才有资格坐这个位置，可见她还没坐上这个魁首夫人的位置，那么她去哪里呢？她死了吗？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如果她死了，尸体，谁人杀的，以你们的帮派早就□□去了，所以剩下失踪和离家出走，离家出走不太可能，因为她跟你们魁首感情如此深不会离家出走的想法，女人吗，这辈子就是为了找一个爱自己的丈夫。所以剩下就是失踪。失踪分绑架，意外失踪，绑架可能性很低，因为你刚才说了你们魁首夫人聪明绝顶，不会是被人绑架了一点不会反抗。肯定找个方法通知你们去营救，剩下就是意外失踪，就是说她不想离开，但是又不能不离开，所以····”这一番话下来，全桌的人都傻了，连冷月天也不禁诧异，语不惊人死不休。冷月天谈谈一笑
　　“没想到姑娘有如此的机智，真是少见”
　　“我也是随便说说的，我想你夫人很想回来，很想和你生活在一起，白头偕老，但是有时候人生有很多无奈，但是我相信只要你夫人还有一口气就会拼命回来与你团聚。”苏雅信誓旦旦的道。
　　“谢谢你解开了我的多年来的一个解，不管如何希望如你所说。”冷月天感谢的点点头。
　　“我是女人，所以比较了解女人的想法。”
　　“到现在还没请教姑娘的芳名”
　　“我跟你前夫人一个姓，也是姓苏”
　　“苏姑娘，这是打算去哪里？”冷月天开始并不注意她，但是发现她身上有很多苏雅的影子，难道是错觉吗，他一直在问自己。
　　“我在找我丈夫，和冷公子一样，一个月前我们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分开了，后来我听说他变心了，所以要找到他问清楚。冷公子，是不是觉得我的遭遇和你有点象啊，你说这男子的心怎么说变就变了呢，难道这世上的没有一个专情的男子?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听说的不一定尽然。”
　　“男人都会为男人辩解”苏雅缓缓站起，向他们告辞，走到门口时回头道
　　“这个世界痴情容易痴心难，留情容易守情难，各位慢用”说完离开了房门。
　　“公子，你看···”张士和刘大捶望着空空的门
　　“魁首，这个女子不简单，了了几句就能猜中事情十之八九，你看会不会有什么企图。”仇无忌疑惑问道
　　“不急，看来她的确不平凡，看她年纪也不过是十八九岁，脸上的那道疤痕象是被利器所伤，从伤痕的宽度和深度应该是剑伤，而且伤她之人剑法相当高深，这条长至耳根的剑痕居然没有伤到眼睛真是厉害。从她的穿着，一身白衫和她的面纱让我想起了几年前江湖中一位白衣女子，人称‘落枫女侠’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冷月天低头饮着杯中的汾酒，缓缓道。
　　“魁首，你说她是那位落枫女侠。”
　　“不，她不像，你看她走路时很轻巧，不像会习武之人。”
　　“那魁首的意思？”
　　“她们之间必然有联系，无忌你派人暗中调查一下她的来历，现在我不希望有一丝的差错”冷月天皱皱眉道。
　　“是，魁首我这就派人去查。”
　　“你联络其他兄弟没有？”
　　“公子，其他人三天后就到，刚才乔剑飞鸽传书到，他手下一百五十人将在三天后到，曹达，连风还有张宇几位舵主也将集结冷月宫的兄弟在长安郊区待命。至于其他的舵主都已遭毒手，现在他们的手下都已经在向长安郊区集结。”
　　“有没有萧遥和墨玉他们的消息”
　　“目前没有，公子，徐琳也失踪了，兄弟们去找过没有一丝的线索。”
　　“成昆呢，有没有他的消息。”
　　“也没有”
　　“你们都下去吧，我需要静一静”冷月天挥挥手，命人撤了桌子，肚子一个人漫步在院子。
　　星空万里，破旧的院里没有任何的花草点缀有些凄凉，这正日冷月天此刻的心情，孤独，仇恨，悲凉。他一步步的来回的缓慢踱步，一边一边回想着刚才苏雅说的话，也许她真的活着，也许她会回来，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的人生将会怎么样？
　　是她第一个跟他在深山的溪水边戏耍，这是他的兄弟不可能知道的另一面，是她第一和他一起困守在悬崖的山洞中度过了十天。是她第一个为他以身试毒，也是她第一个和他躺在在草地上数天空的云彩，只要和她在一起，生活有了色彩，有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