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苏哲安

20、第二十章 有人亲他，有人给他生孩子

　　白渊知道这样下去两个人都活不下去，所以他在说完那句话后就主动松开黎羽坠入海底。白渊看到上方出现一束光，他朝那光无力地伸出手，但是只能任由身体坠入冰冷的海水。

　　这感觉似曾相识，那段日子他也是这样泡在这样冰冷的液体里的。白渊没有感到窒息，反而意外地觉得很宁静，好像世界不存在了，时间不存在了，自己也不存在了。

　　白渊侧目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逆着光他看不清楚那人的细节，只看到那人长发飘逸，周围围绕着鱼群。

　　只见他灵活地游过来，一手抓住白渊的手腕，一手揽住白渊的腰，紧接着白渊觉得比海水更冰冷的柔软吻上自己的唇，随之而来的是涌入胸膛的氧气，还有什么东西钻进嘴里，顺着喉咙滑入胃里，白渊的思绪回到很久以前。

　　一天晚上，人鱼首领潜入城堡，利用自己呼风唤雨的能力占据优势，但是艾莉西亚对玻璃柜里的人鱼族人用刑，人鱼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地下室，人鱼首领慌了神，急忙去救族人。艾莉西亚早在地下室埋伏了士兵，只等人鱼首领的出现。

　　一个士兵一击伤了人鱼首领的腹部，人鱼首领吃痛的瞬间，数十把利剑刺穿他的身体，人鱼首领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声，震碎了玻璃，随后负伤倒地。

　　艾莉西亚趁机命人给人鱼首领戴上特质的口笼，防止他再次发出声音。从此之后人鱼就成了艾莉西亚的傀儡，他每日看着他的族人遭受惨无人道的实验，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用自己的血液来供养他的族人。

　　故事结束，白渊的思绪逐渐回归，面前突然红光乍现，人鱼松开他消失不见。紧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他，柔软的唇贴上来，为他度氧气，罢了又在他嘴角狠狠一咬，才带着他游向水面。

　　等到浮出水面白渊才觉得自己真正可以呼吸了，白渊看向墨深，他碧绿的眸子已经恢复正常，不知是不是白渊的错觉，他总觉得墨深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丝丝委屈，不等他反应就拽着他往城墙走道游。

　　白渊看到望风塔楼上的秦团团和叶子在努力地向他挥手，他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狂风骤雨吹得人几乎站不稳，墨深拿出毯子将白渊整个包住，顺便将人搂在自己怀里。

　　白渊没功夫去想刚刚那个吻，忙探出头，冲不远处地人鱼喊：“等一下，我有你要的东西。”

　　人鱼扭过头看着向白渊，快速向他游来，在一米远的时候一把闪着寒光的唐横刀直直指着他。墨深用饱含敌意的语气说：“滚开。”他可没忘记刚刚在水底，这死鱼凝水成冰把自己隔开偷吻白渊的事情，刚刚就应该直接砍死他。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一鱼，白渊也不知道墨深发什么疯，又看到人鱼身上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刚想说两句，人鱼却突然咧嘴一笑，用惨白的手指抹了一下鲜艳的红唇，还向墨深身后的白渊暧昧地眨眨眼。

　　墨深太阳穴突突跳，长刀挑水，撒了人鱼一头一脸，看着他狼狈的摸样，墨深得意一笑。

　　人鱼沉下眸子，长尾一甩，泼了所有人一身，只有白渊，披着隔水毯子外加墨深挡在身前，才得以幸免。

　　于是一人一鱼就开始疯狂地冲对方泼水，叶子以为在玩，也开始冲人鱼泼水，几个小孩气不过，也加入其中，秦圆圆阻止无效，也开始无差别攻击别人，一时间闹作一团。

　　白渊看着闹腾的几人，无奈地笑了笑。

　　正打得热闹，众人看到不远处的水里开始冒出密集的泡泡，一个白色的东西浮出水面，紧接着就看到吕晓南猛地出现在水面，他拿着那个白色的东西向城墙走道游过来。

　　众人这才看见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盆，人鱼瞬间被盆里的东西吸引，人鱼快速移动到吕晓南面前，吓得吕晓南赶忙将手里的盆端高。

　　人鱼挥手温柔地将盆里的水招起，水中有一个透明色的胚胎，里面是一个未成形的人鱼婴儿。

　　白渊看着人鱼温柔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珍宝他找对了。那天他看到玻璃柜里面有雌性人鱼，其中一个肚子微隆，他仔细观察，发现她好像怀孕了。所以白渊让黎羽砸玻璃柜的时候特地交代他不要砸那一个。

　　“你要怎么报答我？为了给你生个孩子我命差点没了，还有你他妈没告诉我城堡会被水淹啊。”吕晓南趴在走道上有气无力地说。

　　“说了你肯定不会生的。”白渊看了他一眼。

　　“别废话，老子半条命都搭进去了，报酬。”吕晓南说。

　　“你找他要。”白渊指了指人鱼。吕晓南看向人鱼，人鱼冲他咧嘴笑了一下，看着人鱼泛着冷光的锯齿以及高大的身材，心里欲哭无泪，自己累死累活的就得了一个恐怖的微笑。

　　那晚白渊给吕晓南安排的任务就是让他把雌性人鱼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在黎羽把人鱼引走后，吕晓南蹑手蹑脚地来到玻璃柜面前，时不时地看向门外，生怕出现什么鬼怪袭击他。

　　吕晓南找到白渊所说的有身孕的人鱼，他吞了一口口水，虽然不抱希望，他还是紧张地对人鱼说：“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没把握把你救活，但是我可能有办法把你的孩子救活，我不知道你们人鱼是怎么生产的，我只能给你刨腹产，就是割开你的肚子把孩子拿出来，不是要伤害你，你能听得懂吗？”

　　没想到雌性人鱼闭上的眼睛微微颤抖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吕晓南能看出她在哭。一颗眼泪在掉落的过程中成型，最终变成一颗粉色的珍珠轻轻落在玻璃柜的底部。

　　吕晓南找了一个铜盆和白布，他先收集了一些玻璃柜里的蓝水，又腾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地面为生产做准备。

　　吕晓南在一片狼籍中找到黎羽留下的铁棍，他没有黎羽的技巧和力量，只能凭感觉对着玻璃猛砸，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玻璃终于碎了，蓝水流出，他小心翼翼地将雌性人鱼抱出来放在收拾干净的地面上。

　　吕晓南将他从叶刚那里拿到的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确定一切准备好后，吕晓南将匕首对准雌性人鱼的肚子，但是一直发抖地不敢下手。

　　突然雌性人鱼抓住吕晓南的手，不由分说地往下摁，锋利的匕首划破柔软的肚皮，蓝色的血液流淌出来，吕晓南本想松手，但是人鱼抓住他的手继续往下划，吕晓南声音颤抖地说：“够了！我可以。”人鱼这才松手。

　　吕晓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观察胎儿的形状，小心翼翼地划动匕首，生怕伤到婴儿，最后吕晓南将手伸进去掏胎儿，雌性人鱼发出痛苦的低鸣，但是并没有挣扎。

　　最终吕晓南将胎儿安全地从雌性人鱼肚子里拿出来，他立刻将胎儿放进蓝水中，吕晓南用自己的异能为胎儿治愈，直到胎儿恢复心跳他才满头大汗地停手。

　　吕晓南看到雌性人鱼对他伸出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心，人鱼握住他的手，发出一声低鸣。那分明是人鱼的语言，但是吕晓南听懂了，她是在说“谢谢”。

　　吕晓南回握住人鱼的手，心中感慨不已，可当吕晓南再看向人鱼时，人鱼的眼里却已经失去了光亮。

　　他知道，人鱼死了。

　　吕晓南用白布包住铜盆，本打算从旋转楼梯下去，但是人鱼突然招引大水淹没城堡，毫无准备地他被困在三楼，又想上楼，但是水里像是有人在拉自己一样，他被拖入海水里，他只能紧抱怀里的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窒息感，那股拉力拉着自己在城堡里乱窜，最终在庭院停下来，于是他就游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