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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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五赛季落下帷幕、大家开始盘点这一整个赛季的时候，大多数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哦，原来‘麻瓜’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是在新等级开放之后横空出世的。而是早早就有迹可循。
比如，赛季的第一轮，雷霆的新人方学才操作着他亲手带入联盟的刺客角色鬼魅才，在个人赛第一场胜过了百花的魔道学者选手张伟，为雷霆赢得开门红的同时送给了百花一个开门黑，很难说这是不是就此奠定了百花战队这一整个赛季的悲情基调。
再比如，赛季的第三轮，雷霆的狂剑士选手彭斯年轻取了临海的魔道学者选手雷咏。当然啦，临海只是一支普普通通的队伍，雷咏也从来不是什么很强的选手——但问题是，雷霆，以及彭斯年本人的定位都和临海以及雷咏没什么区别啊。
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中游队伍，虽然你雷霆去年常规赛第八名进了季后赛、我临海屈居第九；但其实两队的积分只差了一分而已，并不能说明强弱关系。真要说的话，临海也有赵杨这个全明星选手、海无量这个全明星角色！彭斯年和雷咏这两名选手更是同期出道，之前也都是互有胜负。没道理说你们就比我们强吧，怎么就砍瓜切菜似的把雷咏给灭了呢？开挂了吧你？
至于常规赛第十二轮，也是版本更新之前的最后一场比赛，肖时钦在擂台赛上是怎么实现的和王杰希一比一换血，之后团队赛雷霆又是怎么顶着王不留行疾风骤雨般的残暴攻势强杀了方士谦操纵的牧师角色冬虫夏草，最终赢下了团队赛，就更是匪夷所思，让人怀疑雷霆战队是不是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
‘总不能是真开了吧。’喻文州一边看着比赛录像，一边嘀嘀咕咕。心说要是真有这种针对魔道学者的挂，他也想来一个。
——没办法，继承了索克萨尔，继承了蓝雨，就等于继承了和王不留行、和微草的矛盾嘛。
第十二轮比赛是11月30日打完的。荣耀游戏官方早早发布了新版本的预告片，荣耀的65级时代即将在12月3日凌晨开启。联盟官方也发布了通知，原定于12月7日进行的第十三轮联赛延期至12月14日进行，这就等于是给出了一个两周的休赛期。版本更新之后大家肯定是要忙起来的，忙着更新装备、熟悉技能，但是，在更新前的12月1日和12月2日，就不免有一些暴风雨前的宁静。再加上第十二轮刚刚比完，战队里难免有些松懈下来。
队友们都出去玩了，喻文州没有。他还在复盘。他的面前摆放着两台显示器，一台播放着官网上下载的视频文件，另一台则打开了四五个文档。纤薄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跳动着，不时停下来思索、重新拖动视频，一时间整个训练室里都弥漫着断断续续的敲击声。
但这一次的停顿比平时更长。喻文州反复拖动着进度条，怎么看都还是觉得匪夷所思。王杰希打得没问题，既然已经被雷霆的战术限制住了，这种场合下就该使用明星战术、用暴力去击破雷霆的战术布置。问题是雷霆的表现出人意料——
在王杰希猝不及防地暴起之下、在那么劈头盖脸的一顿暴打之后还能保持阵型稳定的队伍肯定是有的，但那该是有一叶之秋的嘉世，该是有大漠孤烟的霸图，该是有落花狼藉和百花缭乱的百花，总之该是这种有实力顶尖的大神的队伍，也只有他们才能招架得住王杰希的暴起发难。反正不会是个人实力极为薄弱、连实力不算强的三零一度都能在个人赛事上剃他们光头的雷霆。
但雷霆偏偏抵挡住了。
他们甚至还完成了之前的战术布置——即，强杀方士谦。
冬虫夏草倒下的那一刻，整个微草的主场一片寂静。随即，嘘声震天！
雷霆的表现显然超出了微草的预料，让他们各种不适应，所以冬虫夏草倒下了，反映在场面上的就是一场脆败。现在这个疑惑转移到了看视频复盘的喻文州头上。他想了想，点开了企鹅，先看了看第三赛季决赛时他、肖时钦、张新杰拉的那个群，翻了翻聊天记录；又检查了一下跟肖时钦的私聊；甚至还看了一下黄金一代的那个群。
显然肖时钦口风很紧。他在各种各样的群里谈天论地，从美食说到天气，甚至连那只已经被雷霆收编的奶牛猫都在聊天中反复出镜。但是没有半个字提到重点。
这就不能忍了。清汤大老爷喻文州可见不得这种含糊其词的嫌疑人。他打开了和肖时钦的私聊界面刚要敲字，想了想还是把界面叉掉了。转头打开了另一个。
“在？关于雷霆的魔道学者，你有什么头绪吗？”
应该是一个厉害的魔道学者。喻文州确信着。一个比张伟、雷咏之流强得多的魔道学者。雷霆的队员们和他打得多了，积累了大量心得，从此觉得别的魔道学者也不过尔尔——
要不然彭斯年那一场暂且不说，方学才那一场是很难赢的。一个第一次登场的新人，一登场就是本战队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面对的是已经打了两年职业联赛的前辈。手不抖已经能够被称赞上一句‘大心脏选手’了。居然还能超水平发挥。
喻文州合理猜测，上场前有人给这个小新人进行了‘怕啥，那就是个菜鸡’的心理加持。方学才打了一会儿，发现对面给他的压力确实不够，一时间竟然有了心理优势，这才有了这一场胜利。这就像蓝雨的选手从来不怕外面的剑客一样。
所以喻文州实际上对自己的猜测是很自信的。但是，他还是准备和张新杰对一下答案。于是，他在对话框里接着敲下一行字：
“肖时钦是要有个厉害的魔道学者了吧？”
敲完这行字之后他就安心地接着看视频了。他很清楚，霸图本场比赛是客场打百花，张新杰现在肯定在按照他那详尽的计划在K市进行特种兵式旅行呢，短时间内肯定是得不到回复的——
果然，当喻文州中午捧着白切鸡大快朵颐的时候，消息终于来了。因为实在是非常熟悉，所以看消息的时候喻文州甚至能脑补出张新杰那眉头微皱的纳闷表情，“你居然还不知道？”
喻文州：？？！我错过了什么？怎么，我应该知道吗？！
发完消息的张新杰把手机一收，来了个眼不见为净，专心对付面前刚上来的、热腾腾的过桥米线。实话说他有些后悔看手机了，尤其是在吃饭之前，这很破坏心情。不过，扯平了，看时间喻文州应该是在吃饭。他很确定，喻文州在看到他的消息之后，吃饭的心情一定也是大打折扣。
不过，喻文州竟然是真的还不知道？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感觉这实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本赛季以来，雷霆的治疗选手柳回风在治疗群里吐黑泥的次数日益增多，平时的情绪也日渐暴躁，还总是深夜emo，在各家治疗吐槽本队DPS的企鹅空间下面挨个点赞……虽然他很有保密意识地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大家都看在眼里，或多或少地也有些猜测。怎么说呢，喻文州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这件事，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发现就发现了吧。肖时钦应该也没打算打这个时间差。’略微回忆了一下本赛季雷霆的赛程，发现蓝雨和雷霆的相遇是冬休期前最后一轮、到时候金璇早就已经在众人面前闪亮登场了之后，张新杰索性不再考虑这件事，转头给金璇发消息，“给你寄了点鲜花饼，收到记得放冰箱，尽快吃完，吃之前在微波炉里加热15s口味更佳。”
金璇暂时却还顾不上鲜花饼的事。雷霆本轮比赛也是客场，不过——要不说雷霆穷呢，他们选择了红眼航班，比完赛就直奔机场，两个小时之后就回到了W市。俱乐部离机场不远，凌晨的道路又是一路畅通，回到俱乐部的时候，也才一点，完全是这群网瘾少年的正常作息时间。
所以早上九点的时候肖时钦出现在了训练室里。当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再怎么管理严格的队伍，比赛结束后的那一天都是放假休息的。所以肖时钦算是自愿加班。
偏偏这个训练室里还有一个人前一天并没有参加比赛。是的，正是金璇。她还没够年纪出道，打不了比赛，自然地，赛后放假这种事与她也没什么关系。雷霆的训练时间是早上九点半开始，她按时抵达了训练室。看到她来了，肖时钦停下了本来在自己机位上的复盘行为，带着她一起搬到了会议室，开始在大屏上进行投影。
他们和平共处了五分钟。五分钟的时间足以让肖时钦讲解他在之前半个小时的复盘时间里发现的一些要点。雷霆的团队配合紧密、战术意识好，自然不是因为雷霆风水绝妙，都是肖时钦一点一点把战术掰碎了往队员们的脑海里灌输、听多了自然有所感悟。实践证明，这对于自己没什么想法、但老实听话的选手来说，是很有成效的。雷霆就这么被黏合成了一辆战车，刚刚从微草的脑袋上碾了过去。
但是，金璇是很有想法的。
她也不太老实听话。
所以，五分钟后，他们开始起争论了。
“我觉得这里不对。”金璇打断了肖时钦的描述，“如果我是王杰希，这里我不会这么干。”她伸手挪动着白板上的红蓝两色小磁铁比划着走位，“如果他当时这样，这样，再这样……我们根本限制不住他，包围圈根本不可能成型。而且，你也没有进一步的后手去限制他。”
肖时钦用双手支撑着下巴，神情凝重地看着金璇脑补出的路线。不得不说，金璇确实给出了一种别的可能，一种他没有考虑到的可能。不得不说，某些丧病的想法只有同样丧病的选手才能想得出来。
肖时钦一边想象着金璇所说的可能是否有可能成立，一边用事实作为佐证，“可是他没有这么打。”
“你知道他有能力这么打。”金璇跟他抬杠，“而且他之前也不是没这么打过。我记得第三赛季有一场比赛……”
他们一路争论下去。最后，肖时钦不得不承认，王杰希当时完全有可能采用这种方案，而他并没有对此做出预案。
“所以，如果我是你，当时我就这么干。”金璇继续在白板上比划。
“那你凭什么认为王杰希不会这么干？”排兵布阵这种事情，金璇不可能比得过肖时钦。哪怕是纸上谈兵也不行。
“他不会……”
“他会。上个赛季微草对阵嘉世的时候……”
……
……
“你为什么总是要援引过去的战例？这是生搬硬套、是教条主义！”比战例积累，金璇当然也是比不过肖时钦。于是很快又陷入理屈词穷。
“是谁先开始生搬硬套的？”肖时钦也有话要说。
“但我刚才说得不对吗？”金璇问道。
……
……
他们足足争吵了两个多小时。因为太过专注，甚至连方学才短暂潜入了会议室，之后又被吓跑都没有注意到。（方学才：我确实是暗夜系，但我真不会潜行！都是他们自己没发现！）于是在脸红脖子粗的时候被经理刘哥抓了个正着。刘哥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问题。第一次第二次还尝试着劝说、调解。现在直接就一句话，“回风呢？把回风叫下来。你们轮流跟他单挑。谁赢了谁有理！”
迷迷糊糊地下楼准备吃午饭的柳回风被这种飞来横祸惊呆了。“不是，刘哥……这关我什么事儿啊……我……”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治疗啊！
一旁的肖时钦和金璇看起来也有一万句话要说。谁闲得没事想和治疗单挑啊！
“怎么不关你的事？”柳回风是豪哥的徒弟，豪哥当年是刘哥的绑定奶，所以柳回风也算刘哥的半个徒弟——还是大半个，毕竟豪哥那几年忙着打比赛，可没空教人，压力全在刘哥身上。既然是半个徒弟，刘哥自然随意使唤，现在也是不假辞色，“上轮比赛你打的什么玩意儿？要不是你奶不上，怎么会出现那种局面？没出现那种局面，小肖和小金吵个什么劲儿？你是得好好练练。打，现在就打，我倒要看看你们谁对谁错！”
金璇面色惨白地开始了单挑，等到竞技场开始强制结算的时候，也没赢。午饭后肖时钦接着上，也是打到了竞技场强制结算，也没输。所以他俩的胜负依旧悬而未决。柳回风是真的疯了，好端端的假期，被逼着连着打了两场单挑，一个多小时，都快吐了。气得他在治疗群里语焉不详地疯狂吐槽。半夜里越想越emo，又跑到大家的企鹅空间里对着大家吐出的黑泥点了一波赞。第二天仍旧余怒未消，训练之余在各种同期群同职业群内阴暗爬行，精神状态十分可疑。
张新杰智慧的双眼见证了这一切。于是他在笔记本里写道，“雷霆的团队磨合仍旧未见成效。”
这是2019年的12月2日晚上十点。两个小时后，荣耀的65级版本即将上线，联盟第五赛季的冬季转会期也即将开启。十二天后，就是联盟在65年代的第一轮比赛，也会是金璇的第一场比赛。可以预见，当天金璇家的网吧一定爆满，附近的年轻人都会来围观。网吧门口的海报已经张贴完毕，上面写得很清楚：荣耀联赛第十三轮。霸图（主）VS雷霆（客）。12月14日，不见不散。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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