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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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张新杰抬头看了金璇一眼。
金璇立刻停止随地大小演，努力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这个张新杰，自从去了Q市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和韩文清在一起待久了，近墨者黑，总之……
金璇：我倒也不是怕他。但还是乖巧一点比较好！
但张新杰也真的只是抬头看着她而已。看到她的动静，不禁莞尔。然后，在金璇震惊的眼神中，他开口了，“我们俩上一次合奏，是在学校音乐节的开场演奏，曲目是梁祝。”
他一开口，金璇立刻低头捂脸。然后，几乎是在哀求他，“师兄，新杰师兄，新杰大大，求别提……”
但是张新杰不为所动，他一定要把话继续说完。“演奏到快板部分的时候，你的E弦断了。”
金璇埋头捂脸。小提琴这种东西，断弦是非常随机的。而在台上演奏的时候琴弦断了，则是悲剧中的悲剧，四根弦断了一根，肯定没法继续演奏了。如果是独奏的话，这时候就应该往台下一鞠躬、然后下场了。
但当时是合奏。不仅仅是张新杰，还有长笛、黑管等等学校管弦乐队的其他同学们，甚至还有钢琴伴奏。所以金璇只能继续站在台上，琴是没法拉了，就站着假装运弓，突出一个浑水摸鱼。但瞒肯定是瞒不住的：别说琴弦断的时候好大一声，大家应该都听见了。就现在琴弦还垂在琴上呢！走过路过的同学们都露出了笑容，学校管弦乐队的指导刘老师更是全程黑脸。金璇至今认为从断弦到演奏结束的那七八分钟是她人生中最为悲惨黑暗的一段时间。
但张新杰还没说完呢。说着说着，他也笑了。“结果，化蝶化到一半的时候，我的G弦也断了。咱们就两把小提，结果全军覆没。但演奏还得继续，幸好断的不是同一根弦。最后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好一首曲子咱们拉得像是在接力，还错了好几个音，这才勉强演完……”
“啊啊啊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快忘掉！”金璇捂着脸恳求他。说着，有些气急败坏地说，“而且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提这件事啊！”
“为了证明我真的是张新杰，不是什么何方妖孽。”张新杰一本正经地说道。
金璇瞪着他。但是目光似乎不太有杀伤力。因为张新杰又接着开口了，“我之所以一直记着这件事，是因为这个教训确实很深刻，就像刘老师后来骂我们的时候说的那样，如果上台之前检查好就未必会发生这种事。我从此养成了凡事多检查的习惯，也算是好事。而且虽然大庭广众之下有点丢脸……”说着，张新杰抿了抿嘴，忍住了笑意，“倒是你，打职业的话，在赛场上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被网友们放在显微镜下反复观察。我的个人建议是，不要把别人的看法太放在心上。”
“你的建议很好。”金璇一本正经地点头，“但是对我来说，似乎没什么用。我未必有这个能力……”
“你有。”张新杰打断了她的话。“刚才那个BOSS，我也在场。根据我的判断，你绝对够水准打职业了。”
金璇张大了嘴巴，“你指挥的？”她倒不奇怪张新杰知道她刚抢了个BOSS，毕竟，麻瓜这个号张新杰认识。自己刚才又足够嚣张，张新杰要是在场的话，没注意到她才叫奇怪。
“要是我的话，你早就被清出去了。”张新杰摇头失笑，算是否认了金璇的猜测，“人多打人少，没有失手的道理。不过……”他抿了抿嘴，“你确实躲过了我一记攻击。”
“你？攻击我？可你是个牧师啊……”金璇掰馍的手都停住了。张新杰的小号她都认识，刚才没有上线的；总不能新人赛季这么忙，张新杰还有空搞一个新号吧？好半天她才想起来，“那记神圣之火？”
金璇惊呆了。她想起刚刚她是怎么锐评这一记神圣之火的……不，这种事还是不要想起来比较好。金璇努力摇了摇头，试图忘掉这件事。
张新杰没注意到她的举动。因为他也在沉思，也在感慨。第三赛季魔术师横空出世，网游中模仿他打法的人一时间层出不穷。不过大多数人很快就放弃了，因为他们的意识和操作完全不足以复刻出魔术师的半点风采。
金璇倒是没有很快弃号。自幼开始的学琴生涯让她拥有相当不错的手速和协调。她又和魏琛很熟，魏琛再偶尔指点她两句，就让她的魔道学者有模有样，在网游中如鱼得水。于是，上一个暑假，夏休期放假回家的张新杰就被她兴冲冲地拉着，要演示一下魔术师打法。结果却被随便跟魏琛借了一个拳法家账号的张新杰打了个头破血流。
“你这样不行啊。”已经预备下个赛季出道接手石不转的少年摇摇头，“一味学王杰希可不行。‘学我者生，像我者死’，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才对。”
“你的拳法家还不是学的韩文清。”金璇嘀嘀咕咕，不太服气的样子。
“所以就这么被我打败的你……”张新杰摇摇头，没有说出更重的话。事实上，他已经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了。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这句话是谁说的？我写议论文要用。”金璇抿了抿嘴，抬起头来，没有像张新杰担心的那样眼睛红红，反而是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问道。
“齐白石。”张新杰回答她，“他跟他学生说的。学生叫什么我忘了，你可以搜一下。”
这是一年前发生的事了。这一年，他在霸图出道，接手了至关重要的治疗位置，和战队磨合，打进季后赛，然后夺冠……事情一件一件，在战队上花的时间多了，在其他地方自然就少了。结果，一年之后，他突然发现金璇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在‘麻瓜’出现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关注到了金璇。谁都会这么干的，已经十拿九稳、多一个牧师少一个牧师就这样的BOSS，和突然出现的、看起来要搞事的朋友，该关心哪个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结果，金璇就这样在他的关注下，抢到了BOSS的最后一击。不论是切入的时机、出手的方式，还是躲避技能的操作，全都漂亮极了。尤其是最后一下走位，大大超出了他的预判。
‘这是因为是网游。’那一瞬间，张新杰这样想道。如果是霸图的话……
如果是霸图，当然不会让她就这么轻易得手，早就把她拦住了，甚至用不上最后那赌命般的一记神圣之火，各种技能能够封住她走位的各个方向。但是，能够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也证明金璇的战场不该是网游了。
“最后那一下走位，你是怎么想的？”张新杰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金璇张了张嘴，“嗯……直觉？”实话说她都不太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操作的了。想法什么的，电光石火之间，哪能有太多想法。成与不成，也就是一锤子买卖而已。
张新杰低下头来，接着掰馍。
“我就是……”金璇还在努力回忆。她以为张新杰是想通过揣摩她的思路，来加强对王杰希的了解，好为下个赛季暴打微草添砖加瓦。这必须得帮忙，毕竟是亲师兄。回忆了半天之后，金璇终于抓住了一点灵感。“嗯……当时好多路都被攻击封死了嘛。我感觉我选的那条路应该能冲出去……”她从碗里摸出几块馍豆豆开始在桌上摆弄起来。
张新杰不太赞同地看着她浪费粮食的行为。但还是加入了比画，“如果你这样，这样，然后这样飞，会更快冲出这一片区域。”
“喔！”金璇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个偏了两个身位的神圣之火是怎么想的了。这条路她倒是也发现了，但当时下意识就忽略了。这时候她已经有所明悟，张新杰问的，就是为什么她会下意识忽略这条路。
但是‘下意识’这种事，很多时候是没太多理由的。金璇苦思冥想，终于抓住了一点尾巴。“可能是因为……最好的路上会有更多的危险，说不定是陷阱？”金璇越说越感觉自己确实就是这么想的。她平时和魏琛PK的时候，往往看起来最好的空档背后都埋伏着陷阱，是魏叔特意留出来准备阴她的，需要特别警惕！
因为确信自己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她越说越自信，“这大约就是所谓的欲速则不达吧。慢慢来，比较快嘛。”
张新杰点点头，认为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重复了两遍‘欲速则不达’，‘慢慢来比较快’。之后他们把掰好的馍送给厨房，随便聊了两句‘刘老师凶还是韩文清凶’，等泡馍做好了又埋头吃泡馍。吃完之后擦嘴准备走的时候，张新杰突然开口，“慢慢来比较快，这句话很有道理。是你最近看武侠小说的心得体会？”
他当然有金璇的朋友圈和企鹅空间，知道金璇最近沉迷武侠小说并不奇怪，还给她点赞呢。
结果金璇果然没在意他为什么知道自己最近在看武侠小说，反而是脱口而出，“你也写议论文啊？”
闻言，张新杰推了推眼镜。他的防蓝光眼镜在七月X市的艳阳下，反射出诡异的光。
“倒不是武侠小说，是梁静茹……这是她的一首歌的名字。我妈最近在听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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