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三日》一二三乾子

22、全都是借口

　　被摇醒的时候身边出现了一个陌生女人，眼前的迷雾加重了不少，只能看见粗糙的人形，只要不出声，我都不知道是谁。
　　“吴晶！”
　　“哦，是小芳吗？”
　　“呜呜，嗯，我，是我。”她语气哽咽，又害怕被发现情绪的波动不得不克制在嘴角里。
　　“好久不见啊？”好久没说话，声音都沙哑了，尾音全都变调得很难听。
　　“你这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伊丽莎白跟我说，你犯了错被关起来，但是你表现好，所以参与了实验活动。”
　　“表现好？哈哈哈哈，我这是被抓起来做实验的，他们都不听我的。”
　　“怎么变成这样？伊丽莎白骗我吗？”小芳压着我的管，伏在我身上难过地啜泣着。
　　“小……小芳。”
　　看来是输氧的管堵了，自从吃了药自主呼吸都有点困难，毕竟药剂把握不了，或者说时常挑战峰值，反正就是个实验，无非就是挑战我身体的极限。
　　啊，呼吸不行了，这样子我还能逃出去吗？
　　“我们，逃走吧？”小芳像是会读心术一般，“把庄强也带上。”虽然听声音她喊的是别的名字，但我认为她说的就是庄强。
　　“避……开……伊丽……莎白！”真的快不行了，我的手被绑着根本没办法把她推开。
　　终于，小芳兴奋地站起来四处观察，那口气终于喘上来了。
　　“你说的对，但是你现在能动吗？”小芳的担忧里总觉得带着点质疑，弃车保帅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嗯，我，啊，好久没动了。”我吞了两次口水，试图保证口齿清晰。
　　“啊，那是挺麻烦的，这个怎么拆？”说着，她就把我插在手里的管子抬了起来。
　　“啊啊啊啊，你等一下。”
　　“怎么了？”她语气里的天真让人无奈。
　　“疼啊，不舒服，你等一下，村田医生会过来……”
　　“什么？村田？你是想要留在这里吗？”小芳的语气变得生硬，“既然如此，那我还是送你上路比较快，省得你后面背叛我们，暴露我离开的事情！”说着就要上手，根本不给我一点点狡辩的时间。
　　“够了！”伊藤忽然闪现观察框，随后是哐哐的脚步声，听声音伊丽莎白正在得逞地炫耀自己地猜测。
　　“果然，她说什么要来帮忙地，全都是借口，一点也不真诚，医生，我说的对吧？”
　　烦人，要是村田过来说出我的提议，可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村田医生去仓库清点了，没得凑这个热闹，实在是可惜了。”伊藤的调侃对我来说可是最大的强心剂，只是可惜小芳也要加入到我的世界来了吗？
　　“等一下！伊丽莎白！”一用力说话，喉咙像是束口袋一样绑得紧紧的。
　　“怎么？什么事？”伊丽莎白没有好气地回答令人火大。
　　“难道你想做第一个试药的人吗？”
　　“瞎说什么？现在是小芳在试药，你眼瞎少说话！”
　　“小芳变成试验品，身体里产生药物反应，就不能帮忙尝成药的功效了不是？”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想这么多。
　　“你还真是热心呢？吴晶？”医生转头过来，手里的东西滴落了几滴在我手上，麻痹的皮肤刺痛了一下。
　　“要试药就先把人试到死，不然可浪费资源了不是？”我都没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反正跟睁着也没有什么差别。
　　医生坐到床边，语气温柔得像是来探病似的。
　　“没想到你这么重情重义，为了自己的同伴，能够牺牲这么多？可是你知道刚才这个姑娘是要致你于死地的？”医生冷笑了一声，“人啊，总是良莠不齐，忠诚的不聪明，有义气的不听话，有才能的不上道，虽然更多的是庸才，没办法，天才却总是孤独的。”
　　“别把自己抬得太高，容易摔得惨。”
　　“吴晶！你说什么呢！”伊丽莎白格外愤恨，冲过来想要打我。
　　“伊丽莎白，别乱来，吴晶动不了，你这是乘人之危！”小芳似乎读懂了我的意思，“来吧我才不怕你们呢！”
　　“小芳闭嘴！你搞这些做什么？”我喊着，足足是十个来回的骂战，也算是扰乱心智的小小报复。
　　“够了，明天再说吧！吵的我头痛了，走了，伊丽莎白！”伊藤败下阵来，带着愤恨不平的伊丽莎白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终于清静了，剩下我们两个，为了把戏做足，我们还吵了一会。
　　趁着对方吵架的时候，我把之前的计划说明清楚。
　　“那庄强怎么办？”小芳问。
　　“他还在之前的房间对吧？”
　　“不是，他被带走了，剩下我一个我才申请出来帮忙找他的。”
　　“什么？”千算万算漏了这个问题，一切还是过于理想了。
　　“庄强在这里。”村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偷听我们说话得有一阵子了吧。
　　“姐姐！”稚嫩的声音从视线死角里传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撒娇了，原来那严肃的劲都去了哪里。
　　“庄强？”因为刚才的做戏，声音都开始变成天山老妖，把孩子吓着了，连连后退了几步，我歪斜着眼睛，还是没有看到孩子的身影。
　　算了，他在就好。
　　“麻烦了，医生。”
　　“我们说好了，就你和庄强两人出去。”村田的声音变得十分严肃，一边帮我解开身上的绳子。
　　“庄强有试过药吗？”我寻思着，势必要找到一点突破口。
　　“当然，孩子都试过，就他没反应。”村田回答得很干脆，像是在汇报一次小组作业似的。
　　“小芳没有试过药。”我不敢轻举妄动，长篇大论地辩论些什么，毕竟她是外国人，还是要考量她的听力。
　　“所以呢？”
　　“她也是对照组。”
　　“怎么说？”
　　“不管你的药用来干嘛，即便我们能够生存，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吃了药没事。”
　　“的确，你说得对！”
　　“所以小芳要跟我们走，这样你才能知道没有吃药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嗯……但是……”
　　“要是她生病了，我再带她来找你，你就能及时搜集数据了不是？”
　　我可不敢说出去了生病如果是会自己痊愈的话证明这药没有用的推断，惹她生气又有什么好果子吃呢？有求于人肯定是要抬高对方，贬低自己，让她觉得她特别的牛才行。
　　“那你们一起走吧。”
　　“谢谢你。村田医生。”
　　完美。
　　脚刚站地上，啪唧就是一个滑跪，不明不白地给大家拜了个年。
　　久坐伤腿，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