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世界二 ...
-
我愿能以后，捉紧你的手。告别全宇宙，一起拥抱永久。
——张敬轩《赛勒斯的爱》（都给我去听！辅以本章食用。）
卫霜和往日一样，背着自己的吉他来到名为“上瘾”的酒吧。
今年是卫霜做酒吧驻唱的第四年。也是他和秦晏失联的第四年。
他和秦晏一起走过大学四年，他以为彼此都成为了对方最亲密的人。
但他错了，秦晏简直就是一个渣男。扔下自己、杳无音讯的渣男。
卫霜调了调麦架，将自己的吉他拿出来。他轻轻扫弦，用温柔而又深情的声音唱着今晚的第一首歌。
是一首粤语歌。
张敬轩的《赛勒斯的爱》。
卫霜穿着简单的连帽黑色卫衣，搭配黑色鸭舌帽，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被他用发绳松松垮垮地扎着，酒吧的霓虹灯光被他的帽子挡住，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能看到眼尾处的小小泪痣，在光影的变化下显得迷幻而又性感。
“停留在这分秒间，遗忘实际的界限，模拟让爱不会给推翻······”
这首歌是他失恋之后在“上瘾”买醉时听到的，从听到这首曲子的第一秒，他的心就开始狠狠抽痛。
这是他和秦晏都很喜欢的一首歌。
他不懂，为什么？为什么秦晏一句招呼都不给自己打，一句分手都没说，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那天晚上他不知道喝了多少，只知道一杯又一杯地接着点，喝到最后意识都模糊了，看着酒吧里一个身形长得像秦晏的，就径直走过去，不清醒地指着对方一直说为什么抛弃我。
最后这场闹剧还是酒吧的老板出面解决的。从此他就和酒吧老板尹言成了朋友。还是他主动招揽卫霜让他到他这儿来做驻唱的。
卫霜很感谢他，每次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唱一整晚。
就像今晚这样。
“错分的手该一早放开，如今一再悔改，遗憾亦不可改变，你的好又充斥我脑海······”
当他想秦晏的时候，他就会唱这首歌。用来渡己。
他会在脑海中不自觉地回忆他和秦晏的曾经。
他们相识在大一的迎新晚会上。卫霜当时性子很孤僻，他不喜欢这样的群体聚会。听了没多久，他就离开了，一个人走在空旷的校园里，只有零星的路灯为他照路。
然后他就看到不远处的天台上也站着一个人。是个男生。
背影看起来和他一样孤独。
卫霜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当时竟然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站在了那个男生的旁边。
他顺着那男生的视线看过去。他看到了一排黑漆漆的树术，还有其间闪烁着的不停变化位置的红色车灯。
卫霜不懂这个景有什么好看的。但他没走，静静地站在男生身边。
两个人都没说话。
就这样过了很久，等到迎新晚会的喧闹声都结束了，那男生终于有了动静。
他转过头，垂眸看着卫霜。卫霜和他对上视线。
那是一双很孤独很孤独的眼睛。
男生的眼睛瞳色很深，像没有星星的夜晚一样黑。他静静地看着卫霜，眸间带着卫霜看不懂的情绪。
卫霜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好奇心。他和那个男生就这样沉默地对视。
突然，天台旁一直关着的大路灯亮了，一瞬间将天台的周围照得宛如白昼。
当然，也照亮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天台。
卫霜看清楚了男生的容貌。
是一张很英俊的面孔。皮肤很白。
男生的头发有些短，露出了光洁优越的额头和鬓角。他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下颚线流畅锋利，是卫霜会觉得长得帅的类型。
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衣领最上方一颗扣子散开，显得有些散漫和随意。
男生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过了一会他主动开口，声音带着些低沉的磁性：“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卫霜。”
“我不知道为什么过来。”卫霜说。
‘哦。”男生抬脚便想离开。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卫霜见他想离开，连忙开口。
男生的脚步顿了顿，抬眸淡淡地看着卫霜。下一秒，卫霜听见他说：
“秦晏。”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后来，他们在专业课上再次相遇，被分配到一个小组。两人都有些惊讶。
再后来，他开始慢慢了解秦晏，慢慢地和他从相识、相知、一直走到相恋。
卫霜发现，那个冷冷，又很孤独的男孩子其实也有很温柔、很照顾人的一面。
他们从宿舍搬出去，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不大的屋子，每天一起起床，一起做饭。秦晏累的时候，卫霜会拿着吉他给他唱歌。
每当这时候，秦晏会认真地看着自己，冷淡平静的眸子流露出淡淡的温柔。
这时秦晏黑夜般的眼睛里只有卫霜一个人。
秦晏会在他唱完之后，把他揽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卫霜清瘦的脊背，告诉卫霜他唱的很好听，他很喜欢。
秦晏一直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他给予了卫霜很多很安心的鼓励和陪伴。现在回过头来，秦晏真的很少在自己面前表露情绪，而他不说，卫霜也不问。
明明卫霜自己也很孤僻，但他竟然生出了将他面前这个男孩子捂热的想法。
卫霜自己也吓一跳。他发现，他比想象中的自己更爱秦晏。
是因为同类吗？
卫霜不知道。
后来他问过秦晏，为什么会喜欢他。
秦晏垂眸沉默了很长时间，正当卫霜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秦晏开口了。
“因为一种感觉吧·。”
“感觉如果不抓住面前这个男生，自己就会后悔。”
不知道什么时候，卫霜的眼眶就已经泛红了。在酒吧灯光映照下，他的眼睛里有一层水光。卫霜的尾音带上一点颤抖。
“偏偏当失去才念旧不懂节哀，如若，潜入跨空间里面，还原残破缺点·······”
秦晏，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现在过得好吗。
你······有忘记我吗？
卫霜停下了扫弦，他压低帽檐，双手把着麦架小声地抽泣，肩膀微微颤抖。
从他嘴里唱出来的音调有些变了。听起来有些奇怪。
果然，他今晚就不该唱这首歌。
正当卫霜准备下台调整自己的情绪时，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他说： “别哭，你唱得很好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