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志愿同人—野火》risa

51、第 51 章

　　（五十一）

　　我在彩虹电影大会议室的圆桌边坐下，食指有规律的敲击剩下一半温水的玻璃杯——前台小姐十五分钟前告知我约见对象正和赞助商代表交涉，“方小姐有急事吗？我马上去通知。”

　　摇头阻止，等待对于我并不总是件坏事。

　　会议室空旷整洁得像无人待过一般，连天花板的角落都一尘不染，偶有轻风擅自掀起银灰色合金百叶窗，发出微弱的“哗哗”声响。

　　回想昨天那个凉风习习的深夜，我和如释重负的天王倚着阳台栏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黎华，”我问出心头盘旋良久的疑团：“你到底为了什么要帮我？”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笑起来：“一开始我很讨厌你，自以为世故的女明星。”

　　看来眼底怒气和漠然无视并非我当初错觉。

　　“后来拍广告时见到你和王瑞恩，我才明白那都是些伪装。”他抬头看着天上明暗不定的星：“如果不开个玩笑打断，只怕你当场就哭出来了。”

　　“哎？”我吃了一惊：“你那时是故意的？我有那么明显吗？”

　　“很明显，”他露出意味复杂的笑容：“那种明明受到伤害还傻乎乎有所期待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了。”

　　我盯着他线条明晰的侧面，没有搭腔。

　　黎华的声音变得有点低沉：“因为我曾经见过。”

　　我若有所思：“所以你就决定帮我了？为了让我不再受伤？”

　　他没有接过我的话，径自说下去：“VASACE广告你最后一个镜头，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那个无理取闹的“笑着流泪”。

　　“那是三年前她看我的最后一眼。”他仰头，眼里的情感和夜幕一样深不见底。

　　走廊上突然响起急促脚步，我还来不及反应，会议室的门被匆匆来客“砰”的一声用力推开。

　　“若绮？”他声音虚浮不定。

　　我慢慢站起来，看着面前好久不见的男子：“嗨，王导演。”

　　他表情烦闷的挥了挥手：“别这么叫我。”

　　我低头笑笑，他已没有早前憔悴神色，白衬衣牛仔裤的清朗样子，即使皱眉也显得意气风发，一如河边初遇。

　　看来他太太把他照顾得很好。

　　“怎么突然想到来找我？”他关上门转身发问，带着谨慎的惊喜。

　　这件衬衣我以前见过，还帮着洗过几次；那双球鞋我以前见过，也嘲笑过他品位奇特；手腕上手表皮带比以前磨得更烂，却还是没有被换掉，他说是他父亲留下的。

　　这个人我以前见过无数次了，怎么还是看不够呢？

　　“小姑娘，发呆了？”他伸手在我面前摇晃。

　　心中懊恼的回神：“我来……是有些关于电影合约的事情。”

　　“哦？”他坐到我身边，很自然的接过我手中文件夹：“是酬劳标准？还是工作时间？”

　　“你为什么要指定我来演？”我终于忍不住发问：“这种角色我并不擅长。”

　　他好笑的看着我：“若绮，你什么时候对自己的演技这么没信心了？”

　　“不是演技问题！”我打断他：“你知道，我们……我们之间……”

　　他渐渐收敛起笑容：“工作和私人是两件事，我想我们能够把它分开对待。”

　　“我不能！”我悲哀的回答他。

　　显然不是料想中的答案，他惊异的张大眼。

　　“当年我能够全身心的表演，是因为导演是你，什么都不用顾虑，”我语速放缓，淡淡说下去：“但现在如果导演是你，我什么都要顾虑，顾虑不要习惯性回到过去，顾虑不要碰到不想碰的记忆，顾虑工作是工作，而你是你。”

　　“王导演，这要求对我来说太难了。”我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他迟缓的看了看桌上摊开的文件夹。

　　我点头：“对不起，这部片子我拒绝。”

　　“……若绮，你让我很失望，”他的浓眉纠结起来：“一个好演员，绝不会受私人原因影响放弃大好机会。”

　　“对演员来说，你是对的，”右手最后一次抚上他的眉心，想让它变得舒展：“对我来说，只有放弃。”

　　“而且，王导演，”我起身告辞：“你并不总是公私分明的，不然何必指定我。”

　　我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

　　因为我的人生不应该再回头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