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老天荒》他月

52、第 52 章

　　因为班上好多被高中摧残的不睡三天睡不醒，班长把聚会约在了第四天，中午十二点就去，在ktv唱歌，唱五六小时出来，再去夜市逛逛。

　　男生打游戏的打游戏，女生逛街的逛街。

　　周忱年方明班上爱玩的却没这个活动，把方明皱着脸羡慕坏了，问能带他一个吗？交五十块钱。
　　赵然说你不怕社恐你就去。
　　方明真交钱了。
　　前一天不去了。

　　赵然唏嘘的倒油，方明说钱送给他们了，柳月要回来了，他预备高铁还是飞机接驾。

　　“……”岑昭知道柳月喜欢周忱年，听到这时的尴尬不适像被子一样完全笼罩她，她后来觉得这像社死。她特意注意周忱年方明什么表情。
　　两人正正常常的什么表情也没有。

　　……这去聚会的事之前岑昭问过周忱年，方明都去了他不去吗？她其实只是怕“孤立他”问问，周忱年本人有点社恐，应该不去。周忱年说不去。

　　理由却是另一个。

　　他爸成立的一个小公司终于上市了，他爸让他去吃饭。
　　岑昭：“……”

　　岑昭哑然看着他。
　　方明在旁边说：“你真以为周忱年没成年啊？周忱年都成年了，他妈估计这次去还要喝酒。”

　　岑昭扭头问：“你，你以前没没喝过？”
　　方明：“……”
　　周忱年点头附和一声说要喝酒，估计还要穿西装，他妈西装都给他买好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有种莫名的坦然和事已至此。
　　方明事后跟岑昭说，都是因为和她在一块，他妈她妈和他家又不是做一个生意的，帮忖不到什么，可不得早点薅他上阵。
　　岑昭乍听有点不明白什么。甚至想啧一声。

　　之后觉得这事很简单，跟柳月在一块，他或许就还能玩几年，跟她在一块，她家给不到他什么帮助。
　　有些真相像割刀子炖肉，你小时候痛恨的没有亲情和爱的关系在长大后仍无时无刻密不透风包围你。这个人生就是要密不透风的互相缠绕，利益纠葛，要很多很多势力和钱，而你刚好了这个，发现那个你也不行。

　　岑昭须臾后在方明面前就没话了。
　　但周忱年回去吃午饭后跟她发消息说她晚上玩到几点，给她发消息，他过来接她。
　　岑昭说不用。
　　他说你不给他打电话是想他喝死在酒桌上？

　　高考后第三天，赵然要跟岑昭叶玲玲逛街选衣服，岑昭嫌天热没去。
　　赵然和叶玲玲逛了，晚上，赵然一个语音通话打来的吓岑昭一跳，赵然说方明不去害死她了，班上人他们问他为什么又不去了？钱不退回去了？她跟方明是情侣吧卧槽？！！
　　岑昭第一反应，“你你你，他他他们这么说，你没把五十块钱要回来吗？”

　　岑昭：“给给你自己揣着啊。”

　　赵然：“……”

　　赵然阴雨转晴，他妈醍醐灌顶。

　　跟岑昭再聊两句就结束了。

　　晚上叶玲玲跟岑昭视频看衣服，叶玲玲家是典型小资家庭，木柜是木色的，柜上贴着镜子。叶玲玲穿着兔子白色睡衣，把衣服比出来给手机里的岑昭看。
　　姑娘戴着眼镜，脱离赵然后便还是斯斯文文的。说赵然也跟她说了、她怎么这么聪明呢？！她就没想到这么跟赵然说。

　　……方明和赵然什么关系？

　　叶玲玲仔细分析，跟她小声道：“我觉得他俩需要一个心动的契机，他们小打小闹已经很小说了，谁这样看对方不爽又关心对方的？奈何这契机出现不了。”
　　岑昭：“……”

　　岑昭听到她絮絮叨叨说，最后控制不住说句：“你你没觉得这世世上也有纯友谊吗？你你喜喜欢方明吗？”
　　叶玲玲：“……”

　　叶玲玲在视频里跳起来说：“那也不一定呢？！”

　　“你你以后想当媒婆了。”

　　叶玲玲八卦起来，“明天ktv必有人表白！”
　　吓得岑昭倒吸一口冷气。

　　“咱咱们班班长没做背调吗？！”岑昭问。

　　叶玲玲：“说不定就有人表白班长呢。”

　　那很精彩了。

　　第二天，岑昭看到赵然凌晨给她发的消息，真有人要给班长表白了。
　　有人凌晨一点给她发消息，问她，适合给班长买什么花？

　　要表白的是齐念，她们班上有时一个貌不起眼，成绩中游的学生。

　　赵然说她买什么花都行，班长估计第一次收花，不管什么花他都会开心。
　　齐念说那也总有一个恰当的，买了班长会放家里放几天的。
　　赵然说不管什么花给班长，班长那人品都会留几天。

　　赵然在和齐念的凌晨对话里听出了少女暗恋长久的痼疾。
　　赵然问岑昭，她为什么还要表白？

　　事实却已呼之欲出，要各奔东西了。
　　这世上最怕人不勇敢，熬过当下会发现结局怎么都不会错，表白失败了你俩以后或许也本就不会再相见。表白成功了试试往一个地方努力，不努力成功便异地，异地更多可能……
　　这么一想，他妈不成功还更好。

　　怎样都不吃亏。

　　反复思量，赵然把她和岑昭悟出来的观念跟齐念说。
　　齐念点头，早上十点到十一点那会，甚至让赵然给她挑花。

　　鲜花市场花很多。

　　各种五颜六色的花在最好的季节长开了。赵然他妈玩嗨了，怕结局不好，带着齐念也玩的很嗨。
　　逗她，隐隐传达她，这就不算什么事。
　　花交给前台后，等晚上唱歌结束塞给他，她帮他拉到角落，不同意也不会有几个人知道。

　　“……”十二点，赵然期间偷偷给岑昭发消息，问她到了吗？看到班长了吗？心情怎么样？她现在也有点做贼心虚怕班长。
　　结果到了KTV，唱了两首歌发现，这天趁机用对唱表白的人不在少数。
　　齐念在赵然和叶玲玲中间，岑昭在叶玲玲旁边，傻眼了看班上王辞宜和顾山对唱、蒋小河和周德俊对唱，唱下来三对有两对开始眉来眼去。
　　大家傻眼又成人之美的起哄——
　　他们互相拥抱。
　　叉水果吃，吃到面红耳赤，兴奋声大过了整个包厢。
　　去隔壁凑热闹。
　　男生点单买单。

　　单身或男女朋友不在身边的，从不适应到身临其境发现每个在一起的都会过的很好，他们班应该没坏的。

　　班长没眼看。

　　少年在三中当班干部三年，抓无数谈恋爱、疑似谈恋爱的，现在他们班高考后居然也放飞了。少年扶着眼镜，职业病犯了的受不了的出去了好几次，最后干脆没回来。

　　赵然：“……”
　　赵然使几次眼色让岑昭去外面看看……

　　“……”岑昭去了，他妈班长在隔壁电影院吃爆米花。岑昭想这表白应该无疾而终。

　　到晚上六点，所有人哄散而开，女生们商量着去逛哪个商场，很多人在这天已把暑假和以后规划了。出去玩的要出去玩，在家等高考线的等高考线。
　　“……”岑昭和叶玲玲在KTV外面等着。
　　外面黑蒙蒙，对面商场灯像开了又灭。

　　岑昭和叶玲玲心脏落入谷底又升上去。
　　感觉她俩表白都没这么紧张。

　　赵然带齐念再次现身。
　　齐念眼红着，跟赵然剪着一样的头发，却人和人不一样的她到底有那些灰暗的青春期。
　　赵然表现大方，撩把头发，“班长很吃惊，压根就没想到。”

　　在人来人往的嘈杂里她继续说：“说现在就没想谈恋爱，满心满眼都是学习，他们可以互加个微信，齐念可以看到他大学第一年都不一定谈的上恋爱。”
　　岑昭叶玲玲都想笑了，齐念却听到最后一句崩溃地哭出来。
　　赵然叶玲玲岑昭：“……”

　　现在不谈恋爱以后也会谈恋爱。今年不谈恋爱，明年不谈恋爱，后年说不定就谈恋爱。
　　有些人总会谈恋爱，而齐念想这个人谈恋爱时永远不是自己。
　　齐念在后面猛哭。

　　岑昭叶玲玲赵然陪着她，在熙攘的马路边，来回的车辆穿梭。黑色的车，黄色的车，白色的车，车尾灯是红色的，车头是黄色的。

　　岑昭叶玲玲赵然找话，班长花收了吗？

　　班长那人就适合孤独终老。

　　你要信你自己以为了不起的班长在她们事多结巴学渣眼里想很多年再也不见。

　　你很好，才十几，以后二十几三十几，五十几六十几时会发现你也是好多人不可言说的暗恋对象。

　　赵然：“我现在往大马路上一看，十分钟能暗恋三个。”
　　叶玲玲笑喷。

　　很久后把齐念哄好，她们几个迟钝逛商场，没和其他同学碰到面了。高中结束的伤感再一次扑面而来。
　　她们刷着手机，看到里面有门禁的告别。
　　齐念终于不哭了。

　　晚上十一点互相打车分开。
　　在分开前岑昭想想发不发给周忱年的还是发了。主要怕他多说。
　　结果他秒回：【地址】

　　……
　　岑昭在偌大的商场下面等着，c市没那么中心的周围关了几家店。

　　没会没会，周忱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一身酒气，一脸骨相的像远山朦胧的刃来了。周忱年过来温柔牵岑昭的手，低头问她今天吃什么了？唱啥什么了？
　　岑昭：“你你你喝了好多酒。”

　　周忱年一顿，不耐自己遮不住的啧一声：“没来得及洗澡。”

　　岑昭哧的一声笑。
　　周忱年也笑。
　　“醉吗？“岑昭问。
　　周忱年说：“不醉。你看我眼睛清醒着不？”

　　他颔首给她看眼睛，岑昭放心了，跟她说了下今天她班上有女生表白这事。

　　周忱年带她打车，路上跟她说她地方选的正好，就在他附近……没事……觉得她班长好可能是她到现在也没遇上几个特别好的，到大学说不定就碰见了。你知道爱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周忱年看着岑昭有点大爹的形象。
　　车里光怪陆离，岑昭噎住，“什什么？”

　　周忱年：“忠诚，你以后会发现有越来越多比你身边好的人，可你要爱你对象，海枯石烂的爱。”

　　地老天荒的爱。

作者有话说

　　不顺的明天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