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蝴蝶》茶水泡饭

48、chapter.48

　　莫宁不明所以，眉头凑在一起，似乎不理解闻泽明说的什么，她没动，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像是从他身上看出来什么？

　　未果，闻泽明重复了一遍：“外面有人敲门，让你开门而已，举手之劳你也不愿意？”

　　莫宁眉头皱的更深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吴妈去开门，明明简单招呼一声的事，干嘛扯到她身上。

　　闻泽明像是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大言不惭道：“别指望吴妈，吴妈不是万事通，再说了，你离着门口最近，干嘛要使唤吴妈？”

　　门铃声越来越急促，加上闻泽明软硬兼施，莫宁只好不情愿的起身去开门。

　　门开的那一瞬间，身影颀长的男人站在她对面，她只堪堪到他胸口，外面阳光正好，他替她挡去大半光线。

　　莫宁下意识抬头看，男人逆着光站在她面前，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脸模模糊糊，但她还是能看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皱在一起的五官。

　　来人不是闻时羽还能是谁呢？

　　莫宁也就愣了一瞬，便将整个身子扑到闻时羽的胸口，小脸紧紧的埋进去，也不怕自己透不过来气。

　　她双手环抱他的腰身，越来越紧，深深闻着他的气息不肯松开。

　　闻时羽怕她真憋死过去，只好将双手捧起怀里的小脸。与那双眼睛对视后，闻时羽有一瞬间的愕然。那张秀气的巴掌小脸此刻早已不满泪痕，鼻子一抽一抽的，一双葡萄大眼像是红宝石，闪着水光。

　　他仔细的帮她擦干净泪痕，语气硬邦邦的：“你哭什么？”

　　“闻时羽，我很想你。”

　　她的下巴抵达他胸口，情难自禁的和他讲了许多，大多都是关心他身体怎么样，还有闻家父母，她失踪了这些天，发没发生其他的事，怕闻时羽不信，她又重复了好几遍，说那天在山崖下说的话，她是认真的，她真的很爱他，也是真的很想他。

　　闻时羽没说话，乌黑的长睫挡在眼前，遮蔽了一半的光彩，他低着头看着莫宁的发顶半晌没回过神，“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不到很着急？”

　　莫宁低下头，愧疚和委屈在心头环绕，“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她抬头看向闻时羽，他冰冷的神情让她吓了一跳，这样冷冰冰的闻时羽，她也就在最初的时候见过，那个时候，彼此都不是彼此，对爱生厌。

　　可现在，又是为什么呢？

　　莫宁心里有一种预感，绝对不是因为她凭空消失。她上下关心的看着他的身体，她这才发现平常最不爱规矩的闻时羽，现在却穿上的西装搭起了领带，只是这西装穿在他身上非常不合身，有些偏大，像是小孩穿大人衣服。

　　闻时羽自然感受到莫宁的视线，他有些局促不安的偏过头，稍微细心点的女孩子都能看出来他此刻身上的衣服和他完全不符。

　　没错，他身上的西装还是临时借来的，到时间是要还回去的。连平常大大咧咧的龙杉杉都能看出来，莫宁又能差什么？

　　闻泽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从暗处挤出半个身子来，他高大的身影站在莫宁身后，莫宁的个子堪堪到他胸口，闻时羽愕然的张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他垂下头，觉得人家郎才女貌，人家才是一对，他是打扰人家的跳梁小丑，这种念头一旦涌出一个线头，那就再也无法止住，长线在他身上不停绕圈，最后将他捆成虫茧。

　　“小羽？你怎么来了？快进来！”闻泽明作为东道主很客气的邀请着闻时羽进来。

　　可此刻的闻时羽又有什么脸面呢？

　　他看着莫宁说不出来话，脸色越发阴沉，半晌他才开口问一句，说话的声音被他扭曲的不像话，变形，曲折，超级难听。

　　“所以，你这些天，都是呆在他这里吗？”

　　简单的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莫宁倏的抬起头，对上闻时羽的眼睛，此刻心头没有来的慌乱，明明她什么都没做，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她现在的感觉和心里有鬼没什么两样。

　　她该怎么说？她这些天的确是呆在这里，但他们什么都没做，他会相信吗？

　　闻时羽冷笑出声：“就不麻烦大哥了，我可能耽误你俩的好事了。”
　　他的眼神可怕极了，短短几秒内，白眼球爬满血丝，可他却在笑，笑意不达眼底，这样的闻时羽让人刚到周遭寒冷。

　　闻时羽退后几步，便像风一般决绝的离开。莫宁来不及换鞋，一边跟在他身后一遍在他身后喊他，闻时羽充耳不觉。

　　一男一女周旋在这一条路上，莫宁哭个不停，泪水慢慢模糊了眼眶，她喊的很大声，嗓子震的难受，她很想去解释，可是闻时羽冷酷的背影让她说不出来话。

　　不知道是莫宁最后又发力了，还是闻时羽走累了，莫宁竟然追上他，她抱着闻时羽的后腰不肯撒手，脑袋埋在他的后背里，嘴里不停念着不要走，不要走。

　　莫宁一下子惊醒，她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有些不敢去看他，他一个大男人，在她的怀抱里发抖，她本来想要解释的话瞬间卡在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堵的她难受。好像她当真没那么无辜，在这场爱情里，她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

　　无论是从什么时候，主动的那一方好像永远都是闻时羽。他的状态也没多好，干净的一张俊脸此刻泪水占了大半部分，闻时羽不是爱哭的人，他只是觉得委屈，她懂。

　　她一遍遍说着对不起，抱着的人动了动，男人嗓音沙哑，醇厚像是埋在地下多年的女儿红。

　　他说：“莫宁，你告诉我，你有没有骗我？”
　　“之前都是哄我玩的吗？其实你没有爱我，你只是可怜我，对么？”
　　“或许，我可以这么说，你把我逗弄的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你和大哥在一起，特有成就感是不？”

　　你的心告诉我，说你没有爱过我。

　　他的声音越说越颤抖，越说越委屈，他还能说更多，他更多是要向莫宁诉苦，说他这些天过的有多苦，他从来没经历过这些，她又不在身边，他好怕自己撑不下去。

　　闻时羽刚要在说些什么，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怔愣的看向远处，面前的建筑物，景色，像是蒙上了一层纱，模模糊糊，他拼命的想去看清，低头便看到莫宁眼底的青色，他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他要怎么说？他很想她，可他心里过不去大哥那道坎，他不敢去相信，莫宁出现在闻泽明家这是事实。他也无法和他说，他今天和朋友借了一套西装，是专门去拜访闻泽明，希望他能念在旧情，对闻家收手。

　　闻家上下都等着他呢，他鼓起的决心和勇气，在见到莫宁的时候土崩瓦解，他突然下不来脸面去求人家，他不想和他认输，莫宁是，其他也是。

　　*

　　闻时羽手拉着莫宁的手，不敢用力，又不敢收手，这样小心翼翼都让莫宁看在眼里，她嘴边浅笑，轻轻的回握回去。

　　“你在怕吗？”

　　闻时羽轻嗤，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可脸上的不自然却出卖了他，“我怕？我怕什么？”

　　莫宁点点头，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直看着彼此紧握的双手，“当然是怕我离开你啊，不然，你抓我的手为什么那么紧，又为什么会出汗，这些都是你离不开我的表现哦。”

　　闻时羽看着莫宁的眼睛有些愕然，他垂下眼眸，俩人交握的手握的更紧了，“你说的对，我怕你离开，怕的要死。”

　　莫宁没想到他会那么坦白，直率到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有些后悔，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他开这种玩笑，可却被他说的话敲的心口砰砰响。

　　他说，他怕她离开，怕的要死。

　　莫宁双手攀上他的腰，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道：“你不要怕，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来开你。”

　　怕闻时羽还在担心，她又补了一句：“从今以后，莫宁和闻时羽，没有生离，更没有死别。”

　　没有生离，更没有死别。

　　闻时羽被她这句话弄的发笑，怜爱的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你可真贪心，别人都是说只有死别没有分离，只有你是两者都要。”

　　莫宁蹭了蹭他的肩膀，颇为放松的说道：“我们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有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我们的好运还在后头。”

　　闻时羽身体僵了僵，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方才她说话时的娇俏与可爱他都看在眼里，他情不自禁的收拢手臂，将她抱的更紧了，他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他妈妈会那么中意这个儿媳妇了。

　　她得体又善良，没有人不会去爱她。

　　闻时羽和她等车的时候，心情好了许多，又想起来之前的种种，他便捉弄起莫宁来，“你之前对我说过那句话，能不能再和我说一遍？”

　　莫宁被他弄的迷糊，下意识去问他，“什么？那句话？”

　　“就是我爱你啊，我还想听，你说给我听好不好？”
　　莫宁转转眼眸，一脸坏笑的看着他，“那你凑过来，我仔仔细细说给你听。”

　　闻时羽听话的凑近，一侧的耳朵还动了动，有些羞涩的红了耳尖。

　　莫宁的红唇靠近，温热气息轻轻喷洒在他耳边，接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闻时羽是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