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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屑老板和她的冤种保镖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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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先生醒来时,垂着头坐在床上许久没有动作。
太安静了,也太冷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一下一下地梳着自己的头发,她遗传了母亲的黑直长,当年参加漫展时打算结束后去烫个卷发,没想到这个卷发迟到了十多年。
当她花了大把时间打理完后看向镜子,左看看右看看,不确定道:“应该可以吧?”
毕竟这段时间她形象都是【魏尔伦】给她打理的。
不在场的【魏尔伦】:其实就是梳个头发的事。
昨晚——
漆黑的夜空看不到一颗星星,深邃的夜色下是绵延不绝的灯光。
森先生蹲下身帮小魏尔伦打理已经有些歪的领结。
魏尔伦看着手上的腕表,“我以为你会一直带着他?”
森先生头也没抬,“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直起身时,看向对方,视线交错的瞬间,魏尔伦先别过了头,实在是这段时间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压迫感十足。
她笑出了声,“让他跟着你身边,好好看看这个未来的失败者,看看……”
破空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是一个表面附着着红光的石子擦着她的脸颊快速飞过。
其实魏尔伦生活倒也没过得多差,他并不是真的在□□地下室里发烂发臭,还是那句话,不过是他自己画地为牢罢了。
他们都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
“保罗,昨晚过得怎么样?”森先生一大早就如入无人之境般抵达□□,□□已经流传了好久的首领姐妹的流言了,怎么也禁不住。
此时,森先生正揉着少年的金发脑袋,莫名感觉对方像一只金毛犬。
魏尔伦双手抱胸,远远就能看见他的脸拉得老长,“你们才相处半天而已,你到底喜欢她哪里?”
小魏尔伦不看他,而是直接告状,“他昨晚说了好多你的坏话。”
魏尔伦简直匪夷所思,“我那是坏话吗?我是让你小心未来别遇到这个女人!”
也不看看那个世界的【魏尔伦】过得什么生活,简直就是个老妈子!
但是……但是啊……
为什么活得那么痛苦的只有他呢?
森先生:“魏尔伦先生,你很讨厌我吗?”
原来你有自知之明的吗?!
魏尔伦满脸写着不耐烦,“是是是,快滚!”
森先生低头,“保罗,三天后东京有一场小型的烟花场,我想起来昨天没有给你买浴衣,现在出发怎么样?”
小魏尔伦的记忆一下就被昨天换衣服的艰苦时光支配,但他还是艰难地点下了头。
被无视的魏尔伦:……
刚好路过的王尔德猝不及防撞上他这张臭脸,“吃火药了你,干嘛这么大脾气?”
魏尔伦瞬间把火力对准他,上下扫视对方,“你怎么也在这?这里可是港口黑手党。”
王尔德耸了耸肩,“你们□□首领邀请的我,话说是我眼神问题吗?”
说到这里他挠挠头,“我怎么觉得你们□□首领和那位长得……”他眼神往里面瞟了一眼,刚好对上了森先生的视线,她没有回避反而是绽放出一个光彩夺目的微笑。
王尔德舔了下嘴唇,“……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魏尔伦:……
天杀的!怎么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倒戈到那个女疯子那边了?!
不得不说,应该是小魏尔伦出现的那个节点,前一刻的她还是女疯子,后一刻的她瞬间变得正常……不对,正常人是这样的吗?!
魏尔伦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那位森先生微笑着把玫瑰插回王尔德的西装领口,圆润莹白的珍珠耳饰在她浓密的墨色长发重若隐若现,装点着她的气质,她今天穿着绣着精致繁复蕾丝的复古长裙,宛若中古世纪无数诗人作者赞颂的明媚月光,她就是那幅永不褪色的油画。
离开前她还撩了下对方的头发。
魏尔伦陷入和王尔德一样的思维漩涡,之前觉得她和森首领长得一样原来一直是他的错觉吗?
——
“咻——”
“砰——”
烟花拖着长长的尾音升至夜空,在漆黑的幕布中迸发出绚烂的光芒。
“嗖——”
“嗖——”
接连不断的烟花在天空绽放,五光十色的璀璨光芒点缀了无边的夜色,在最华美的盛放过后,又有着如落雨般的光辉缓慢洒向四周,如坠仙境。
“喜欢吗?”见小魏尔伦没有回答,森先生又问:“好看吗?”
这次小魏尔伦点头了,刚听到爆炸声时,他还以为是哪个营或者哪个队发出了进攻又或者哪里被攻破了……
原来这就是烟花啊。
美丽又绚烂,璀璨又短暂。
那些缤纷的光芒映照在小魏尔伦金色的发丝上,他觉得很久很久以后,他依旧会记得这一幕,还有她。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他回头一看,还是森先生,她抱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电吉他坐在一块石头上,然后朝他眨眨眼睛,“要听我唱歌吗?不算我原来的家人的话只有两个人有过这种待遇哦。”
一个是【兰波】一个是【中也】。
到底哪来的电吉他?
小魏尔伦朝已经布置好的角落看去,沉默了会才点点头,在这么唯美的氛围下,小魏尔伦已经预想到她大概要唱什么了,结果吉他的前奏和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样,猛地开口的第一句就镇住他了。
On m’a souvent dit 'Reste à ta place',
(他们叫我别痴心妄想)
Les acquis des nantis te dépassent,
(光辉名利不在我手上)
Le lit où tu es né t’interdit de viser plus haut。
(出生时烙印的章不允许我看远方)
你以为森先生会唱打上花火吗?
不,她唱的是La gloire à mes genoux(荣耀向我俯首)。
……
……
Je veux la gloire à mes genoux,
(我要荣耀向我俯首)
Je veux le monde ou rien du tout,
(征服世界或一无所有)
她的眼睛在夜色的衬托下宛若妖冶的花朵,里面盈满了睥睨一切的色彩。
只要她想,所有的荣耀都为她臣服,荣光尽归于她。
她冷漠又张扬,傲慢又慈悲。
——
魏尔伦把手上的杂志放下,挑眉看向小魏尔伦,“所以你就这样回来了?”
说着他还看了眼被小魏尔伦撞碎的防弹落地窗。
然后他们互相嫌弃地看了彼此一眼。
但小魏尔伦还是犹豫着走到未来的自己面前,“我觉得……她不是在看我。”
魏尔伦把书收起来,作为过来人……好吧,并不是,除了兰波他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况且对方问的还是那个叵测复杂的女人……
不是,你这是新手村都没出就遇上满级BOSS。
魏尔伦:……
两人面面相觑,小魏尔伦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眼神里的意思,平日里没有什么变化的脸上出现些许变化,“我其实有预感,我可能要离开了,根本待不了多久。”
魏尔伦不知道作何表示,该急的他前几天都急完了,于是换了个姿势,“你有那么喜欢她?”
小魏尔伦:“……不是谈恋爱的那个喜欢。”
他觉得未来无望,将来的自己真的会变成这样的人吗?
“你真的那么讨厌她吗?”
魏尔伦知道面前这个是过去的他,也或许是其他世界的同位体,但……他们终究有同样的过去,有部分思想上的共鸣。
他又想到了那个经常碎碎念的【魏尔伦】,没有人会拒绝森先生。
魏尔伦撑住额头,他知道的,他讨厌的从来不是对方,而是他自己,那个傲慢又自卑的自己。
——
许久后,魏尔伦问:“话说她唱的是什么?”
小魏尔伦:“荣耀为我俯首。”
魏尔伦:……这是该唱给过去的“我”听的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