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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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晴空有云逐日，忽前忽后，又像树下几人的脸忽明忽暗，双方顿句有力，似是以字为器，先在空中激战了一个回合。
温碧琼语毕，两个大汉耿直脖子，青筋突起，上来就摆出拼命的架势，好在那头领似的男人足够冷静，抬臂一挡制止了那二人，向前迈上一步嘴角泛起冷笑：“素闻宇文策阵法谋术天下无双，不知宇文玦是个什么鸟人？”
“你这小贼出言不逊，不怕本尊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我也不想陪你耍花招，宇文策那老小子曾敬告天下豪杰，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关逗留，包括本派弟子。区区第二关，还要什么尊者把守？吓唬鸟儿还差不多！”
“哈哈，好汉果然快人快语，在下温碧琼，在此处等候几个弟兄，不想遇到了各位英雄，刚刚多有冒犯，还请海涵择个。既然相见即为有缘，几位请吧。”说完拱手退一步给那几人让路。
那男人顶着邪魅狂妄的笑脸，心料这小子原来徒有其表，反而逼近道：“千万别抬举我，什么英雄不英雄的，哥儿几个天生就是贼。既然你我有缘，嘿嘿…你听过贼不走空吧？”
温碧琼想，有胆闯进来，应该不是为财而死的低等毛贼，可这人满身的流气加上短浅的见识，反倒让人捉摸不透了：到底是何许人也？
刚要开口，谁能料想，就在自己的注视下，那人步步紧逼，抬手挑上了自己的下巴。
正当温碧琼要做出躲闪之际，一柄银晃晃的剑鞘飞身而来，仔细辨认，可不是之前送予陌的生辰礼物嘛！心下泛起一丝甜意，悠然拢起袖子端开了架势。
后者灵如蛟龙，轻巧翻腾于空中，越过二人取回剑鞘，抬右臂执好软剑挡卫于胸前，斥道：“我家主人岂是你可动的？”
刚从突如其来的惊吓回转意识，不料来的又是一个美人儿，纤腕细腰，比之第一位更添几分阴柔之美，再以此等上好的武器一衬——是个男人都会心升垂涎之意吧。
尽管揩油的计划没能实施，那张不羁的脸不怒反笑，还变得豪情万丈了。
对面岭头的注意到，除了眼前二人，随后跟来的几人皆是黑衣黑靴，分明是一个分工严明的组织，那么刚刚胆敢以一敌四的他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这个狂野的男人玩心全无，爽朗笑道：“只是与你家主人打个招呼，顺便缓解旅途之乏...”略顿，见温碧琼也不表态，于是识趣的接了几句“冒犯”“失礼”云云的话，还恬不知耻地提出了与之同行的请求。
看在他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的妥协上，温碧琼未作深究，勉强点头算是答应了。只是，这行四人是敌是友尚不分明，况且那雩楼关中宝物甚多，也不知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何。
温碧琼一路走一路想，警惕性比之入林前还要高出许多；陌与他隔两步之遥不紧不慢跟着，一来便又多出这么几个人，况且初次照面入目之景竟是那样不堪，难免心生疑云，碍于外人在场也不便开口询问，只能暗中多次提醒：四人心怀鬼胎，要小心行事才好；两个壮汉与那瘦干人分随领头男子三侧，同样是肌肉紧绷毫不放松；反倒是这高挑放荡的男人，越走越闲散，毫不顾忌地甩开手，脚下踢着落叶，无所谓地迈着步子。
纵使有树叶沙沙作响，此时丁点的异动入耳都格外清晰，先是鸟雀张开翅膀起飞的声音，接着人人都执起趁手的武器，俨然进入了备战状态。
一阵金属互相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密密麻麻响了起来。
这边四人各显本领，瘦长脸摆出弯刀，干脆利落地打开了第一波四芒飞镖；高挑的男人拔出腰间长剑，点地跃起，在空中挥舞长虹，轻而易举挡开了细如牛毛的银针和伸向众人的铁爪；两个壮汉毫不示弱，轮圆了胳膊耍起双板斧，连下数招。
碧影教的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陌手中那把软剑御风而起，发出危险的嗡鸣声游向空中排箭，银色身形过处，地上落满掉了箭头和竹节；几个影侍蹬地上树，向前窜出几丈之远，接着那些未触发的暗器就成了废物；温碧琼不急不躁，灵巧的身法巧躲妙闪，轻松避过两拨飞刀，回头再看——咄咄咄背后树干上整整齐齐插上了一排黑色短刃。
“哈哈~大当家怎的唬人？这老儿布下的狗屁机关不过如此。”
“看看再说，大虎可别小瞧这中原人的本事。”
温碧琼等人并未做声，因为这次的出击频率比之第一次快了三倍之多，只是人手充足才占了上风，适才影侍虽然破了不少暗器，但在遇到五步蛇时，众人不得不止步不前了。
其实温碧琼只是能识得这毒物，以为之前从未研究过有关医毒虫蛊的事宜，所以也没做下准备。出乎他意料的是，毒性如此强烈的尖吻腹竟然这么早就出场了。陌向前走了几步，入眼的全是黑色软体动物——足有五尺长，不仅大得出奇，而且背上原本棕色的外皮已经变成了紫黑色，比寻常蛇种更要命。
不过令人头疼的远不止如此。陌幼时体弱多病，跟着师傅确是吃了不少苦药，虽比不上医神毒王之类的，对付这些毒物，用他的话说，还是“小菜一碟”的，原本消蟲散便能摆平。可怕就怕虫尸裂开后毒气散布四周，自己的身体倒是多少能抵御些毒性，只是担心到时候伤了教主或几个弟兄就不划算了。想到此处，陌从腰间摸出几包驱毒散，也不知其中混入了什么，才拿出来就看见那不远处的蝮蛇蠕动身体向里退去，连盘旋在树上的几只也狼狈地掉到了地上。
“喏，将此物撒遍周身，那些玩意儿就近不了身了。”
唤作大虎的壮汉不耐烦道：“费这事做什么？待俺斩下黑虫的脑袋，省下不少麻烦！”
陌见他如此愚钝还不领情，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也不多做解释，冷笑一声便给温碧琼和几名影侍悉心施上药粉，独自向前走去。
领头的男子略施眼色，瘦长脸儿立即会意，拦住陌讨了药来，赔了不是，几人才小心谨慎，保持队形向前摸索。
这次陌打头阵，七名影侍雁字形排开，每个人都兵刃不离手。
越往前走，脚下的枯叶乱枝越厚，但植被却不比进来时茂密。陌知道这是林子间毒气重得有些超过林木的负荷了。
“教主，”陌轻声在温碧琼的耳边说道：“待会儿再往前怕是有更难对付的毒物，不如你们先在这里停下，我收拾清了你们再进来。”
“这是什么话,有你在我还用得着畏首畏尾?再说你不怕我为你提心吊胆，我还省的心神不宁呢。叫大家都小心些就好了。”
于是陌将所有人召集来，交代了些注意事项，比如要小心毒液毒牙或虫尸虫粉沾身，还提醒了做好准备免得绝了后路。因为这是要对付活物，几人一商量还是觉得分散些好，到时候也能施展开拳脚，不容易急攻急退造成误伤。
再抬头眼前的景致就显得诡异了许多，温碧琼意识到，估计这厉害角色也该出场了。原本笔直青葱的树干，不知何故长了许多肉瘤似的东西，有的将枝干裹住，有的就缠在丝网里吊在枝头，静静垂着，无比清冷。此情此景被配上了绿色的底板与死寂的独白，让人不寒而栗。或许并没有风，但每个人不由自主从脚底爬上了一丝寒意。
“老大，这什么玩意儿？”
“二虎，别乱动。”幸好被及时制止，另一个壮汉的手才没戳上那肉包。
“陌，你说呢？”
“太怪了…我从不曾见过。”
“那我们还是别管它们了，麻烦少一桩是一桩。你们看这里的树，完好无缺的没几棵，倒更像是...”
“更像是被泼过化尸水。”一名影侍不经意间脱口而出，还满心好奇地盯着那些树研究。接着，令人惊悚的一幕，发生了...吊在他旁侧的那肉瘤子微微动了动，对着他的那面耸起一个尖，接着顶出一根黑色的刺，“噗”的一声，紫红色的液体从开口流了出来，浓稠似血，却又夹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陌一看苗头不对，大呼闭气。那影侍愣在原地，随着豁口变大，尖刺的尽头是一只长满白色绒毛的黑爪，又一股更浓的腥味涌出，一滩肉酱一样的东西落到影侍脚下，散了一地。入眼的，是一只...一只怪物！黑亮的眼球蒙着一层白膜，看不清焦点在何处；脸的正中开了两个孔，勉强算是鼻子。
随着刺耳的尖叫声响起，那东西呲出锋利的牙，像是从周身生出刺来一样，猛得将束缚冲破，突然跳上离的最近的影侍头上，一口咬住他的脸。
“啊——”
其他肉瘤像是被惊醒了一样，不约而同地破壳而出，顿时林间飘起了死亡的味道。
“他奶奶的，撞邪了...”
“跑！”
抱怨声还未落下，众人恍然惊醒。温碧琼用剑挑下了影侍脸上那怪物，只见他满面污血，喉头发紧，浑身抽搐，怕是毒性太烈命不久矣。偏偏谁都没遇到过这场面，众人不知所措，只好仓惶而逃。
开始时，成群的怪物倾囊而出，或攀或爬，节节紧逼。也许是个头过大的缘故，翅膀一样的上肢无法飞行，只是飞跃与枝头之间时起到保持平衡的作用，但这对于温碧琼一行已经够受的了。看到这些白毛怪物成群结伙，专向人的头部袭击，温碧琼心中一惊——这些怪物行动配合默契，明显是受过训练所致，莫非这宇文老头驯养的？
陌一直紧紧跟着温碧琼身后，小心地对付追上来的怪物，又用力将尸体甩出去老远。眼见体力快要不济，招呼影侍跃到树上超过它们，实在抵挡不了多久，几人施展轻功飞一般逃去；高个男子带着手下也渐渐占了下风，尤其是大虎二虎，动作明显迟缓下来，可想到那玩意儿冲着脸来，还是颇有忌讳的，无计可施只好抱头鼠窜。
一行人不知奔了多远，身后的白毛怪物一只都没有了，眼前的景象也随之变换：纵横交错的藤条，盘绕着棵棵老树和裸露的根部，手臂粗的萝蔓如同气根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