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与谁同》寒江雪月

43、再次试探

　　罗贵人虚弱地躺在床上，看到皇上来了，在床上欠了欠身，早有侍女抱来了孩子，皇上没接，我却欢喜地接过，抱在怀里，这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我兴奋地叫着，“皇上，皇上，好漂亮的小婴儿啊！”皇上笑盈盈地看了一眼，便奔罗贵人的床边去了。

　　皇上亲密地坐在床边拉着罗贵人的手，悄声说着体己话，看到这一幕，心中高兴，有了老婆，有了孩子，我的皇上应该是幸福的了。我满足地收回视线，看着怀里的孩子，这是皇上的孩子，我柔柔地看着。这个孩子，让我想起了远在1500年后的女儿。当年，女儿出生时也是这样的白嫩可爱，就因为女儿的白嫩可爱，我才一直在无爱的婚姻中煎熬着，我抚摸着怀中孩子小小的脸蛋，这样的情景让我更加思念远在1500年后的女儿，一滴泪落在了孩子的脸上，我背转过身连忙用手轻轻地拭去。

　　拓跋宏在余光中瞥着寒月，她正欣喜地抱着孩子，那双眼睛里放射出的柔情是一个母亲才会有的母性的光辉，这让他想起了自己被关在空屋子时，寒月出现在他的身边，将寒冷无助恐惧的自己搂入她的怀抱时，寒月也是这样宠溺地看着他，并轻拍着自己的臂膀，柔声地哄着他入睡，现在寒月对他的孩子还是一样的喜欢，一样的宠溺，拓跋宏心中更加坚定了娶寒月的决心。

　　我抱着孩子，旁边的宫女几次想从我怀里接过孩子，都被我拒绝了。我真的喜欢孩子，特别是皇上的孩子，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哄着怀里的小婴儿。孩子的小手从襁褓中挣脱出来，柔柔地握成一个小拳头，我欣喜地走到皇上面前，“皇上，皇上．”皇上闻声抬起头，“皇上，看她的小拳头，多可爱啊！”床上的罗贵人看着我，那眼神分明在说，“不是你的孩子，你兴奋个什么劲。”我不理会她不屑的眼神，仍旧欢喜地抱着小娃娃。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冯太后，她的后面跟着皇上的众嫔妃，我躬身行礼，“太后”太后哼了声，从我的手中接过孩子，我若有所失地站在一边，随来的皇上的嫔妃们纷纷问候着床上的罗贵人，真是一个大家庭啊！在这皇宫里，哪个嫔妃生儿育女了，那么她的品级就会上升一格，罗贵人很快就会晋升为夫人了，其他的贵人当然要来表示祝贺。自古以来，后宫的争宠斗争从未停止过，争斗的结果还不是想让他们的丈夫――皇上多宠幸她们，作为皇上的女人不是一件好事，不仅要与众多的女人分享丈夫，还要独守空房忍受无边的寂寞，我宁可嫁给农夫过辛苦操劳的日子，最起码夫妻恩爱，相携到老，嫁给皇上是件悲哀的事情，虽然荣华富贵，但却勾心斗角，况且后宫女人向来以色事人，而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在这个美色不断更新的后宫，能有什么幸福而言。

　　我怜悯地看着那些衣饰华丽但内心空虚的贵人们，她们一方面争宠暗斗，一方面又要做足了面子工程，还真是累啊！我悄然退出房间，站在廊上，冷眼地看着这一切，过了半晌，太后带领贵人们离去了。

　　拓跋宏扫视一圈，在室内没有发现寒月，孩子又回到了侍女的手中，他又安慰了罗贵人几句，便起身走出了房门，脚刚踏出房门，便看见寒月站在廊上，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我看见皇上出来，跟了过去。

　　皇上穿过御花园时，又停在了掖池边，“皇上，罗贵人生了一个公主，皇上不用担心贵人会被赐死了。”皇上幽幽地望着荷叶，“但早晚会有一个女人被赐死。”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啊！不知会是谁？”我知道，现在皇上的贵人们没有怀孕的了，即使怀孕，她们生的也还会是公主，被赐死的林姓贵人还没出现呢。

　　皇上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寒月，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情？我一定办到！”我停了一下，现在向皇上说不做他的女人是否有点自作多情，皇上也许没有纳自己为妃的想法，“皇上，寒月暂时没有什么事情，等有了在和皇上说。”“嗯，也好。”拓跋宏心里很失望，本想借着打赌，让寒月乖乖地做自己的女人，但没想到自己输了，只好另寻时机了，近在咫尺的爱人只能天天看着，拓跋宏心里有些挫败的感觉。

　　想起刚才寒月抱着孩子的情形，拓跋宏马上有了个主意，“寒月”“皇上，什么事？”“你喜欢孩子？”“是啊！皇上，寒月喜欢孩子！”“那么喜欢孩子，你自己生一个好了。”听到皇上的话，我想都没想，话已出口，“皇上，孩子要两个人才能生，寒月一个人怎么生？唉！如果有个孩子，那是一种幸福啊！如果有个孩子围在我的身边，我牵着她柔软的小手，每天守着我血脉的延续，听他‘娘，娘’地叫着我，那是一种幸福啊！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有些人不喜欢孩子却有许多孩子。一个女人也只有做了母亲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我自顾说着大道理，一头撞进皇上的怀里。

　　我捂着撞疼的额头，“皇上，为什么停下来，撞死我了。”皇上已伸出手臂将我搂入他的怀里，四周是一人多高的丁香树，我心慌地放下手，推着皇上。“皇上”“你不是喜欢孩子吗？”“是啊！难道皇上想让我去罗贵人宫中，帮你照看小公主吗？我愿意啊。”我欣喜地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皇上，“不，那个孩子不用你照顾。”我黯然低下头，“我可以给你一个孩子。”“在哪里？宫中只有罗贵人生产了，别的贵人还没有怀孕的，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听到这话，拓跋宏心中暗叹，每天我一个眼神，半句话，她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要干什么．今天的寒月为什么这么迟钝？

　　其实我的心里早已明了，皇上要说什么，但我只能装作愚钝，我伸出手拍了拍皇上的肩膀，“皇上，从今晚开始，皇上加油吧！争取早日让你那些贵人们有孕，寒月心甘情愿为皇上带孩子。”说完，挣脱皇上的怀抱，“皇上，我们回太华殿吧，要吃晚膳了。”我快步走着，不理会身后的皇上，这是一年来，我们沟通交流最多的一次，以前皇上很忙，每天穿梭在贵人之间，即使我想和他说话也是没有机会的。想起昨晚皇上的举动，还有早上自己的失态，如果两人继续发展下去日久生情，我怕自己会真的爱上他，身后的皇上已追了上来，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我平静地望着他，“皇上”“寒月，你喜欢孩子，我可以给你一个。”我白痴地回了一句，“怎么给？”“晚上告诉你。”说完，他先走进了太华殿。

　　我看着他的背影，“小屁孩，当我什么都不懂，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寒月这一生都不会有你的孩子，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这一切，在我献身太上皇的那一天早已注定，我和皇上之间是不会有也不该有男女之情的。”

　　伺候皇上吃完晚膳，皇上仍坐在案几后读书，我则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书房静悄悄的，我动了一下站麻的双腿，走到案几旁，为皇上倒了一杯水，皇上伸出手接过轻轻饮了一口，“皇上，夜深了，该休息了，明早还要早朝。”“嗯，等我把这页看完。”“那皇上，寒月为你准备沐浴。”皇上头也没抬，“好”我退出书房，打发内官为皇上准备热水。

　　我则站在廊上等候着皇上，不一会儿，皇上走出来，我跟过去，在房门口，我停下脚步，其它内官跟了进去，皇上没有表示反对，我如释重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一下，躺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拥着锦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