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放逐》五垂文

3、chapter 003

　　chapter 003

　　火星军事实验室检测中心。

　　褚洄整个人平躺在仪器中央的移动平台上，正在接受仪器的反复测试和扫描。

　　她本来是要被押送回监狱等待发落，但逮捕她的大将在中途接到指令，转而把她送到了这里。

　　这个用于检测她的机器不知道是不是初代机器，还是自带保密指令。全程播报只有“第x次扫描开始”“第x次扫描结束”这样的语音提醒，一切身体指数不得而知，需要外面的操作人员进一步量化。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机器第三次播报结束，实验员打开操作室外面的门，冷冷道：“犯人的测试已经结束，你们可以把她带走了，检测结果经判定后我会传真给有关部门。”

　　褚洄整理好自己走下平台，一从里面出来，专门留下负责押送她的两个军士看到她立马跟在左右，几乎要架着她走，生怕她跑了，恨不得昭告她的特殊性质。

　　这就导致路过的工作人员见状围在一起，开始对她窃窃私语：

　　“听说她是重刑犯，第二个重刑犯吧？”
　　“而且她还是地球人呢，也只有地球人会干出这种事了。”

　　“为什么？我感觉地球人还好啊？”
　　“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就会觊觎别的星族的东西。”
　　“这也不是跟虫族私通的主要原因吧……”
　　“只能说你看的太少了，基因懂吗？这事没法说的，地球人基因都不怎么样。”

　　褚洄：……

　　类似的话从小到大已经听了很多次，褚洄并没有多生气。但没证据就强行按头基因普遍性问题，褚洄还是被搞笑到了。不过她不打算争辩，已经根深蒂固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只是她有意加快了脚步，待的越久，那些嗡嗡叫的苍蝇就会一直叮着她不放。

　　这时，有人及时打断了这场议论：“你们没有别的事了吗？”
　　刚才还在评头论足的工作人员此时唯唯诺诺道：“有、有，我们这就去忙。”

　　报应这么快？褚洄没来得及窃喜，就听见身后两个士军齐齐喊道：“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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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室花园里。

　　一张复古圆桌，褚洄坐着，不明所以。

　　她主动开口道：“您把我带来，应该不是让我看您浇花吧？”
　　花洒顿在半空，上将的眼皮颤了颤，他说，“虫族不是你吸引来的。”

　　褚洄想，这人智力还没被那些草包同化。
　　就克拉拉这么一个路数，还把那些人耍的团团转，迫不及待给她安下罪名。

　　但她不打算承认，反问道：“为什么？”

　　“地球人的精神力不足以控制虫族。”

　　褚洄：……
　　又来了，又来了。

　　又是地球人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怎么就因为一个星球没了，就断定这个星球的人彻底没用了？

　　他们越这样，褚洄内心被桎梏的某些东西就越拼命叫嚣着想要出来。
　　她就偏要论证她将如何私通虫族，坐实事实。

　　咬了咬后槽牙，褚洄克制道：“请您不要以偏概全。我不一定非要用所谓的精神力去控制，我可以留下信息。虫族最大的特点就是辨认同类的信息素交换信息，从某种条件上来说，我是她们的同盟，她们能辨认我的信息，这很合理吧？我掌握了这个条件，加上跟虫族私联学会他们的语言，给他们留下信息不是轻而易举吗？”

　　上将问，“你从哪学会的语言？”

　　“……看来你们没有给犯人做背调的习惯，”褚洄嘲讽，“我是做星际贸易的，工作方面我需要掌握几个星族包括虫族的语言。而且我要是告诉你了，那我岂不是又把虫族卖了？背叛火星联邦，总不能再背叛另一个同盟吧。再说了，这已经是既定事实，在场所有人亲眼目睹，您没必要跟事实对着干。”

　　其实她根本就不会虫族的语言。

　　“……你很能说会道。”
　　“不然怎么跟虫族私通。”

　　问完这些，上将就把她放了。
　　不过褚洄知道他是不会相信的，她太急于揽罪。
　　但无所谓，人不是他逮的，罪名是比他高一级的大将判定的，他无法左右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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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洄是赶在放风前回到了监狱。
　　放风时间一到，她就探头看向克拉拉的监室，不确定克拉拉有没有回来。
　　恰好，克拉拉也在找她。

　　褚洄先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指出她的反常行为：「去提取仓的路上，你是故意掉队的吧，为了指引虫子。」
　　她当时竟然一点没怀疑克拉拉混乱行为背后的目的，一会跑到后面、一会又抢在前面的。
　　她还真当克拉拉随心所欲……

　　还有,「辛姆斯也是你故意弄醒的，为了坐实我的罪名。」

　　在被捕后，她就开始复盘克拉拉的计划，除了她控制不了的虫族外，最奇怪的就是辛姆斯。
　　想想吧，那么多玻璃罐里的人，偏偏只有克拉拉、她还有辛姆斯醒了，而克拉拉又那么催促着想让她救他。

　　但她对人性还是保留了一点宽容，其实无论救不救辛姆斯，他都会甩锅给褚洄。
　　就算不救，他睚眦必报，除非直接灭口。
　　只是辛姆斯被抓的缘故是与虫族有订单往来，因此救辛姆斯可以进一步坐实她的罪名。

　　说完结论，她当即就鄙视了克拉拉的套路：「你的戏做的漏洞百出，让我被上将盘问了半天。」

　　克拉拉狡黠地眨了眨眼：「无所谓，有用就行。」

　　不过，褚洄还是有点捋不明白：「想被放逐有很多办法，你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比如时不时得罪那个小心眼的四眼肚也行。

　　克拉拉：「为了有更多的选择。」

　　说起选择，褚洄试图道：「凤凰座帝国有一个招赦令，我们也可以等——」
　　克拉拉几乎是立刻否决了她的提议：「不，我要确保一个机会的人选有且只有你，招赦令太容易被刷掉。」

　　「有且只有我？」
　　什么机会能做到这样？

　　克拉拉看起来十分笃定，「等着吧，地球人，马上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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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拉拉的话很快得到验证。

　　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级监狱长带来了一则公告，他还带了个大喇叭，亲自来此宣布消息。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
　　“为进一步开拓宇宙未知世界、做好火星资源储备，即日起，火星联邦正式重启‘风暴者’计划。‘风暴者’计划平等面向所有宇宙公民，无论星族、星球，无任何限制，诚邀有志之士报名参加……”

　　高级监狱长还没宣读完，这层楼已经因为“风暴者”计划的重启炸开了锅。

　　“这计划搁置了二十多年，怎么突然又重启了？”
　　“什么规模的风暴啊？”
　　“最大规模应该还是木星大红斑。”
　　“木星大红斑！这要命的事情谁愿意干，我们能得到什么？”
　　“是啊是啊，我们能得到什么！”

　　高级监狱长不紧不慢地答道：“对你们，第一、无罪释放；第二、论功行赏。如果运气好，你们可以成为火星联邦的正式人员。”

　　“……感觉还行，又感觉不值得。”
　　“你没感觉错，就是不值得，好好的日子不过去跟风暴拼命，算了吧！”

　　高级监狱长听了也暗自赞同，但他该问还得问：“安静！安静！有谁想要报名？”

　　鸦雀无声，毕竟没人想送死。

　　突然，有一只手伸出门外高高举起：
　　“我要报名！”

　　“谁呀？谁报名呀？”
　　“我这看不到是谁，哥们快去打听下！”
　　“褚洄么？是褚洄！她疯了！”
　　“地球人！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不知天高地厚的，那可是木星大红斑！你必死无疑！”

　　还算好脾气的甲苯此时一脸严肃地警告道：“我拿我十几年的宇宙经历跟你担保，那里非常非常危险，你最好别冲动，我的朋友。那不是你一个地球人能想象的，更何况你还只是一个小姑娘！”

　　隔壁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丛也难得奉劝了一句：“土星上的飓风是地球已知最大飓风的两倍，但风暴是整整1000倍。”

　　被cue到自己家的土星人也适时插入：“我家光是漩涡云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也有人喊道：“喂，你们管她去不去呢，死的又不是你们！”
　　另外一边也怒了：“那你怎么不死一死，这时候说这种话显着你了？”
　　“又不一定能选上，你们急什么急啊，就一个地球人，联邦还能看上她？”
　　“一个地球人怎么了，万一就她一个傻蛋选了呢！”
　　两三个回合下来又吵翻了天，现场一片混乱。

　　褚洄：……傻、蛋？我？
　　她趁乱与克拉拉对视了一眼，看向高级监狱长，坚定道：“给我报名吧。”

　　高级监狱长反复确认：“你真的要参加？”
　　“是的，我要参加。”

　　高级监狱长走后，一整层楼都笼罩在低气压中。

　　甲苯生气地狂举铁，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地球人为什么非要参加“送死者”计划。
　　书丛捧着书欲言又止：“如果你想出去，你可以等凤凰座招赦令，那比这轻松得多。”

　　谁不知道呢，但褚洄很难解释。
　　现在情况就是，在她被逮捕后，有什么环节起了关键作用，让“风暴者”计划针对性地对她，重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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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同样的时间。
　　高级监狱长再度带来令人爆炸的消息——

　　全星际统共六人报名，唯褚洄入选！

作者有话说

　　褚洄：傻蛋？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