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天使》风暖苏苏

4、第四章

　　陆少夫连着三天没有踏出房门一步，躲在家里看食谱和人物传记。
　　窗外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凉爽宜人。
　　在第三天傍晚，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到房屋后面的小河边溜达一会儿，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猜得不错，等在外面的正是柏小凡。
　　“你运气不错，幸好我今天没出去乱逛。”陆少夫请她进屋来坐，沙发上放着一本儒尔.凡尔纳的《八十天环游世界》。
　　柏小凡拿起来随手翻着，问他：“你在看这本书吗？”
　　“三十岁的人就不能读它了吗？”
　　“哦，你三十岁了呀？”
　　“难道看起来不像？”
　　“想听真话？”
　　“请说。”
　　“你看起来非常年轻，如果你不说不会有人知道，但你的敏感出卖了你。”
　　“你已经开始自以为了解我？”
　　“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家吗？”柏小凡岔开了话题。
　　“也许你会失望的。”
　　“告诉你，”她说，“其实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好吧。”陆少夫有些气结，认命的说。
　　“卫生间也要看吗？”
　　“为什么不看？”
　　“那就来吧。”
　　刚推开洗手间的门，柏小凡就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里面你所能看到的地方都堆满了脏衣服，还有至少五套以上的被单被罩等待清洗，在一个墙角里放着大约四双满是灰尘的鞋子，镜子前的搁板上凌乱的放着几瓶化妆品，白色地板已经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书房的书橱里、书桌上、椅子上都躺满了书，连放一个水杯的地方也没有。两间卧室也让人大开眼界，在客卧的床上，衣服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了，主卧里也随手乱放着一些杂物。
　　厨房里有很多免煮食品的包装袋，这里好像没有人住，又好像住了很多人。
　　陆少夫问柏小凡想喝点什么，柏小凡带着怀疑的笑问：“我真的可以有选择吗？”
　　“当然。”陆少夫不在意的说。
　　“果汁有吗？”
　　陆少夫立即从一个柜子里拿了瓶果汁饮料给她，可以看到柜子里还有许多其他的饮料。
　　“你需要有个人来照顾你。”柏小凡认真的说。“你好像什么也不会做。”
　　“别小看人，我已经看了十本食谱了。”
　　“饭是不会被看熟的。”柏小凡说着把饮料放下了，开始收拾起乱糟糟的厨房，她用扫帚把垃圾集中到一块放进一个大塑料袋里，白色的抹布在灶台上擦了一遍之后立即变成了黑色。
　　打扫完厨房后，她带着一种征询的目光看着他，于是，他把她带到了卧室。
　　叠衣服和收拾衣橱大概发了一个多小时。洗手间的脏衣服被集中到一个大篮子里，化妆品也被整齐放好，陆少夫靠在门边默默地看着她做事，觉得她好像童话中的田螺姑娘。
　　“难怪你的皮肤这么好，每天打扮一个小时够不够？”她调侃他。
　　“五分钟足够了，都是基础护理。”
　　“知道我见到你第一眼的感觉吗？”
　　“是什么？”
　　“就是皮肤太好了！又白又细的，像是连太阳光也禁不起似的。”
　　“噢，那是因为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总是昼伏夜出，所以可能有些苍白。”
　　“为什么？”
　　“太吵，我嫌太吵。”他闷闷的说。
　　“答案真酷。”
　　“你的皮肤也很好，像个瓷娃娃，这里的天然氧吧把你照顾的很好。”
　　“可是我好像没有你白喔。”
　　“那你要不要换？”
　　她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拒绝：“我才不要满脸都是毛呢！”
　　他忍不住笑起来。
　　书房很快就收拾好了，几乎所有的书柏小凡都想借走看，并且保证会十分爱惜，绝不会弄皱弄破。陆少夫答应她可以拿走她想看的任何书，但规定一次只能借一本。
　　在收拾主人的卧室时，柏小凡征得主人的同意后换上了新的被单被罩，衣橱里起码还有二十套崭新的被单被罩等待着随时为主人服务。
　　等柏小凡坐下来再喝那杯果汁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垃圾放在院子外面吧，明天我路过的时候顺便带到学校去，那里每天都会有人去专门拉走处理。”
　　“可是有两大包，我怕你拿不了。”
　　“我可不是柔弱的小女孩。”她笑着说。
　　“明天你去学校时叫上我，我们一起拿过去吧。”
　　“好吧。”她喝了口饮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你会洗衣服吗？”
　　“当然，你刚才叠得那些衣服都是我洗的。”
　　“可是洗得都不太干净啊。”
　　“我每天都会换衣服的，应该不算脏吧。”
　　“今天已经晚了，明天下午我只有一节课，下课后我来帮你洗衣服吧。”
　　“好是好，可我会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借书给我看，我帮你做点家务很公平，所以不用有任何负担。”
　　“可是这个会很累。”
　　“以后我每次来拿书时，都收拾一下就不会累了。”
　　“那我雇你。”他突然说。
　　“雇我？”
　　“是，你有空的时候就过来帮我打扫一下房间、洗洗衣服，我付给你工资。”
　　“有必要吗？”
　　“有。”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否则我会过意不去。”
　　“不必了，实在过意不去，送我几本书就好了。”
　　“这里的书你想要哪本都可以拿去，但工资也一定要付给你。”
　　“你真想那样做？”
　　陆少夫点点头。
　　“那好吧。”
　　“一个月两千你会不会嫌少？”
　　柏小凡盯着他看，以确定他是不是再开玩笑。
　　“可以吗？”他追问着。
　　“太多了，我不能要。”柏小凡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来了。”
　　“好了，我们别争了，每个月一千，就这么定了。“说完，他走出房间，结束了这个话题。
　　焕然一新的房间让陆少夫心情大好，他请柏小凡留下来吃饭，其实说留下来做饭更妥当。
　　不一会儿，柏小凡就很利索的做了一桌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陆少夫一直在旁边用心看着，悄悄的偷师学艺。
　　“你一定吃过很多很好吃的东西，不知道我做的会不会不合你的味口。”柏小凡忐忑的说。
　　陆少夫已经迫不及待的夹起一片藕放进嘴里，柏小凡一直紧张的盯着他，等他的反应。
　　陆少夫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一遍后，才轻轻的放下了筷子，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知道吗，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能再吃到呢？”
　　“骗人！”
　　“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了，”他说，“如果你不信，我会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
　　“把所有的菜都吃掉！”
　　“好好好，我信你，真是个傻瓜！”
　　陆少夫也顾不上再说什么，大口大口的开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