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九章 ...

  •   翌日一大早,芸儿便进来通报了。
      对于衍王殿下与四皇子相拥而眠的画面,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启禀王爷,清王府来报,梁国太子把府里闹得天翻地覆,吵着要见四殿下。”
      傅时清这几日忙着文渊阁的事,差点忘了这号人物,他有些烦躁地起身,“他要见我做什么,还这么嚣张?”
      “总不会真把自己当小孩了。”顾丞衍帮他把外衣穿好,满意地摸了摸他微肿的下唇,“你要是嫌麻烦,我倒是不介意陪他玩玩。”
      “算了,我正要回府一趟。”傅时清将发冠的墨色系带扣好,便让芸儿带他去洗漱用膳了。
      结果刚回府,周伯便跟他抱怨了起来,“殿下您是不知道,您不在的这几天,这梁国太子整日找茬,您再不回来,这清王府怕是要翻天了。”
      “他现在在哪?”傅时清决定速战速决,他没功夫陪一个无所事事的太子玩耍。
      周伯有些嫌弃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桂花树,“……那里。”
      傅时清抬头,便看到了悠闲斜倚在花枝上的萧遇。
      一身浅蓝色锦袍,笑得肆意而张扬。
      他情不自禁就想起了年少的自己,每次跟顾丞衍闹脾气,就喜欢一个人坐在树上发呆。
      顾丞衍总会耐心地站在树下哄他,等他气消了再接住他。
      可惜他不是顾丞衍。
      傅时清认真地打量了片刻桂花树,便抬手示意一旁的周伯,“周伯,这树上何时有了鸟,你把本王的弓箭拿来。”
      周伯如何不懂他的意思,当即非常快速地取来了弓箭。
      萧遇本来以为他是开玩笑,一见来真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敢,本宫好歹也是梁国太子!”
      “怕什么,本王是射鸟,又不是射你。”傅时清淡淡一笑,便专注地挽起了弓搭起了箭。
      “嗖”的一声,银箭带着风声直直射进了桂花树的树干里。
      “竟然……射偏了。”傅时清故作惋惜地将手里的弓箭递给一旁看好戏的周伯。
      桂花树受到冲击,震得淡黄色的花瓣簌簌而落,宛若一场花雨。
      萧遇呆呆地看着那些碎花落在傅时清的眉间发上,带着馥郁的香气,完全没发现自己靠着的花枝正在一点点断裂。
      然后……他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傅时清有些好笑的走近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脸,“还嚣张不?”
      萧遇痛得龇牙咧嘴,“……没你嚣张。”
      傅时清见他眼泪汪汪,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顿时有些头疼,“不准哭。”
      “凭什么?!”萧遇想起那日他让宋滢想哭就哭,莫名有些不爽,“上次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傅时清楞了几秒,才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你又不是小姑娘,自己起来还是本王让人来抬你?”
      “我自己起来!”萧遇艰难起身,一瘸一拐的样子分外狼狈,“这就是清王殿下的待客之道吗?”
      傅时清看着他年轻俊朗的脸上满是孩子气的委屈,倒底被迷惑了些,“你在府里安分一点,本王何故如此……过来,找大夫给你擦点药。”
      萧遇见他有了点愧疚,立即得寸进尺起来,“你弄的,我要你给我擦。”
      “你确定?”傅时清逼近他,唇角带着危险的意味,“不怕本王把你弄得半身不遂?”
      萧遇被看得发慌,一低眉,却见他的唇瓣微微红肿,心里莫名就酸溜起来了,“你……你不是还没立妃吗?”
      傅时清对于他的答非所问很是困惑,但又懒得深究,“行了,别有的没的,你回房间等大夫,本王还有其它要事。”
      反正教训也给了,他还是先忙自己的事再说。
      萧遇等他离开,眸中才露出原本的晦暗之色。
      看来这次大泽之行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溟王府。月色洒满整个庭院,是秋夜独有的清冷。
      自上次行刺失败后,傅时溟已经很久没见到银面男子,所以对于今晚他的突如其来很是不满,“怎么突然想起来到王府了,还以为你把本王当弃子了呢?”
      男人仿佛没听到他的冷嘲热讽,只淡淡道:“殿下若还想要皇位,最好认真听我把话说完。”
      傅时溟一听到“皇位”二字,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那你还不快说。”
      “皇位最大的威胁除了太子和四皇子,便是衍王。傅时灏有元帝和朝中重臣的支持,傅时清有战功和民间的声望,顾丞衍则有取代元帝的权势和把柄。”
      “这些本王都知道……”傅时溟有些不耐地打断他,又被他冰冷的目光吓得噤声。
      男人继续道:“顾丞衍最近一直在与宋义明来往,傅时清和温昀走得很近,詹事府也在商议立太子储君之位,你已经没有时间去一一攻破,所以我想出了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成功与否就看殿下了。”
      “本王该怎么做?”傅时溟急切地问道,他确实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男人的眸色在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再过十日便是……太子的二十六岁生辰了。”
      傅时溟不解抬头,直到他详细说完计划才恍然大悟,不过有一点他至今未明白,“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恨傅时清?”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个一直活在顾丞衍庇护下的四哥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男子却未正面回答,“你只需知道他是你我之间共同的敌人便可。”

      傅时清辰时赶到文渊阁时,温昀竟然已经就在了。
      “本王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傅时清继续从上次寻找的格架上开始翻阅。
      “微臣是守信之人,既然允诺了殿下,就不会食言。”温昀神色平淡坦然,仿佛昨日说走就走的人不是他似的。
      傅时清有些受不了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总是把玩笑话当真,搞得他都找不到借口去质问,只能埋头倒腾手上放档案的竹筒。
      本以为一个晚上都会在沉默中度过,没想到温昀却主动开了口:“殿下昨日不是问臣是否知道些什么吗?臣确实听过一些秘闻,不过因为不知其中真假所以才未告知殿下。”
      “是吗?”傅时清想起顾丞衍的告诫,心里倒底有了些猜忌,“你都知道些什么?”
      温昀背对着他,也看不到是什么样的表情,“当年长信殿一案由大理寺的沈知贤大人负责调查,查出幕后凶手是殷惠妃后沈大人便辞官离京了,世人都以为他是害怕被殷家报复,实际上并非如此,逼他离开的另有其人。”
      “那会是谁?”傅时清看似问得漫不经心,其实早就认真思索了起来。
      “臣不敢妄言,臣只知道现在的大理寺卿封拓是陛下钦点的,或许殿下可以派人查一查封拓。”
      “不该说的偏要说,该说的又不肯说,你是存心的吧。”傅时清已经懒得跟他计较,继续打开手边的竹筒,却突然愣了愣,“这竹筒……怎么没有标签?”
      他好奇地将里面卷好的宣纸抽出缓缓展开。
      已经泛黄的纸上赫然描绘着一个鼓上起舞的绝色美人。
      “怎么了?”温昀见他迟迟没有动静,有些不解地转身。
      傅时清将画递至他面前,指着一旁的题字刻章颤抖着开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温昀仔细看了看,如实道:“天子寿辰,宁妃琼台舞。刻章是崇宁二十四年……有什么不对吗?”
      他是三年前才入朝为官,自然没见过已经逝世的容妃。
      而这幅画上的美人正是年轻时候的容妃。
      可是封号不对,时间更不对。
      崇宁二十四年,先帝还在位。
      傅时清只觉得脑中纷乱如麻,他不会认错,这画中有一点泪痣的美人分明是他的母妃,可是母妃怎么会在崇宁二十四年被画师称为宁妃呢?
      他不敢细想,总觉得一细想,便是万劫不复。
      “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明日也不用来了,长信殿之事本王过段时间再找你。”
      温昀见他面色冷峻地将画重新卷好放入竹筒,心里有再多疑惑也没问出口。
      直觉告诉他,他等的那一日就快来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