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之滨》李三语

4、公子有毒

　　“快醒醒！快醒醒！快醒醒！……”洛阳感觉身子骨在剧烈晃动，都快散架了。
　　她悠悠得睁开眼睛，只见一张老得起皮的脸正笑嘻嘻地贴近她，又抓起她的手把了会脉，对身边的小童说道：“去告诉黑公子，人活了。”
　　小童眉开眼笑地跑了。
　　洛阳浑身虚弱无力，只剩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盯着他。这是哪里？这老头是谁？黑公子，是那个黑衣人吗？
　　老头却是满心欢喜的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洛阳被他看得起鸡皮疙瘩。
　　外面有脚步声匆匆而来。
　　“也先，蛇毒，确定解了？”黑公子，也就是黑衣人，换了一身青衣，站在门口问老头，眼睛却没有看躺在床上的洛阳。
　　“公子放心。您连夜急召我过来，还不放心我的医术？蛇毒已清，就是身上中的跟公子一样的连夜毒，导致身子虚弱。”
　　“这毒究竟什么来历？连你都没办法解？”公子皱眉。
　　“这并不算什么厉害的毒药，只是非常稀少，世人对它所知甚少。‘医典’中也只是提到它名为‘连夜’。这毒并不害人性命，只是会让习武之人内力消失三个月，普通人病体虚弱难行。三个月后自愈。”
　　“三个月。足够敌人乘虚而入了。更何况，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黑公子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睛转向榻上的人，慢慢地说，“把她绑起来！”
　　啊，不会是押出去斩首吧？洛阳惊得一身冷汗，挣扎着要起来，却使不上劲，一不小心，从床上滚落下来。
　　从黑公子身后走出一个戴着黑面具的人，走到洛阳身边，利索的把洛阳五花大绑，扛起来就走。
　　看着黑公子的背景消失在转角，小童阿木挠了挠后脑勺，疑惑的问老头：“师傅，公子也太不怜香惜玉了。这毒刚解，就把人绑走了。”
　　“公子做的是大事，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里都一样。”

　　北庄燕园。
　　高总管站在花园里，望着水榭里两个快要成雕塑的身影，急得走来走去。
　　孔阳坐在水榭里，望着湖面凝思，一张纸条被砚台压在桌上。阿采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时间已经过了午时。
　　阿采从手里弹出一块石子，打破了湖面的平静，“少爷不打算去赎我们家小姐吗？”
　　“也要让她吃吃苦头。否则，对不起死去的无依。”
　　“吃苦头也要留着这条命。何况，小姐没有对不起你，更没有对不起无依姑娘。”
　　“是她害死了无依。她贪慕虚荣、蛇蝎心肠。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孔阳激动的站起来。
　　“是你亲眼看见小姐杀了她吗？还是无依姑娘亲口告诉你是小姐害了她？你根本就无凭无据，不过就是凭着一股执念，认定小姐害死了她，为自己的痛苦找一个宣泄的对象，寻求自己的一个心安。”阿采微仰着头，直面孔阳。
　　孔阳不知道一个小丫鬟哪儿来的理直气壮，偏又无话反驳。
　　阿采叹道：“少爷，你纵使对无依姑娘万般情深，可对你的新婚妻子，未免也太凉薄了。你若真这样深恨她，你就趁这个事休了她，省得日后互相折磨。但不管你做何决定，请先保下她的命。”
　　孔阳深深的看着阿采，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竟然还劝着休妻？
　　孔阳转过身，不去看阿采。
　　阿采看看日头，提步离开水榭。高总管眼巴巴的看着她，她径自往前走。
　　“老高，你带阿采姑娘去账房领银两，带上赤卫队。”孔阳的声音淡淡地从水榭传来。
　　阿采如释重负，看了看水榭的方向，随即转身往账房走。
　　水榭的桌上，白纸条上写着：“今日午时三刻，万佛塔，解药，白银5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