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神谭同人）恶魔之矛》缎星尘

2、第二章

　　当亚芠兴冲冲地跑进书房并说出亚伯苏醒的消息时，御莱•斯达克是十分高兴的。对于自己这一双最小的儿子，他一直有着复杂的愧疚。

　　他是华那邦公国的军官，他的身上承担着关于国家安危的重任，也正是因此，他对于亚芠和亚伯这一双天赋并不出众的儿子虽然关心在意，但却无法分出更多的心神。好在这两小子也十分聪明懂事，从来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怪罪他们这些当父亲当哥哥的。

　　御莱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们在学校里过得还算舒心，但是他却忽视了在学院里，很多时候也是依靠实力讲话的。若不是这次亚伯出事，他根本想不到他们两个人在学校里竟会被欺负得那样惨。

　　他们斯达克家族的子孙，自然有着铮铮傲骨与绝不轻易认输的绝强，但御莱那时候却觉得，那样的倔强或者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该坚持的。他想他永远忘不了自己看见小小的亚芠背着跟他一样高的亚伯一步步走回斯达克公爵府的样子。

　　“父亲，您是不是要现在过去看看亚伯？”

　　御莱看着亚芠闪亮的目光，轻轻摩挲一下对方的脑袋，“父亲现在就过去。亚芠，这下子你安心了吧。”他这个不合格的父亲，自然明白在亚伯昏迷不醒的这几天，亚芠究竟是怎样自责。毕竟当初要不是为了保护亚芠，一边观战的亚伯根本不会突然冲出去并以身为盾，替孪生兄弟挡下了对方幻兽那致命的一击。

　　“嗯。”亚芠开心应着，转身就走在父亲御莱的前面，一路小跑着回到亚伯的房间。

　　与现在只有十三岁又相对被保护得比较好的亚芠不同，御莱是在战场官场都摸爬打滚许多年的人精，他在见到夏秋羽的第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虽然披着他儿子的皮，但却绝非他的儿子。

　　夏秋羽知道对方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破绽，而这，也正是他的目的。他不想掩饰自己，他看懂了亚伯对亚芠的维护，所以霸占了他人皮囊的人可以在亚芠面前稍稍遮掩，但是对斯达克家的其他人，他却懒得演戏，或者这份懒散之中还带着微微的不合时宜的执着，因为他是夏秋羽，他只愿做他自己。

　　御莱微微眯起眼，戒备地扫了夏秋羽一眼，“亚芠，我想你爷爷和你哥哥们一定也希望在第一时间知道亚伯苏醒的消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找布兰•席瓦，让他带着你出门。”

　　“诶，我真的可以出门吗？”亚芠看了一眼亚伯，确定对方已经无恙后，亲口告诉最亲的家人们好消息的诱惑立刻占据了他的思想。

　　“当然可以，快去吧。”

　　夏秋羽看着御莱十分自然地支走小亚芠，看着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戒备地走到他面前，并用成年人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问着他“你是谁”，心底从刚才开始的不安却突然安稳下来。

　　夏秋羽坐直身体——这样的举动颇为失礼，但是他刚才试验过了，这具身体重伤未愈并没有太多力气能支撑他下床——直视着御莱，过了半天轻轻道：“我不知道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口中的亚伯。”

　　御莱拉过一把凳子坐下，“我有足够的时间听你说，你究竟把我的儿子怎么了。”

　　“在我漫长的记忆中，我曾经是斯达克家族的亚伯。但是在学校的那次意外之后，死亡的我不但没有就此泯灭，甚至带着记忆重新出生，但是那些世界跟我们现在见到的世界截然不同。”夏秋羽以这样的开头，缓缓讲述着他的“神奇”经历，他说他第一次成为一个古老王朝的皇子结果被人毒死，第二次成为魔法世界的魔法小学徒但被一次大战波及早早殒命，第三次干脆变成一只魔兽幼崽被猎人砍死，直到第四次，他终于在那个名为地球的地方安然成长，并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可惜在与敌人搏杀之中因公殉职。

　　夏秋羽知道自己的讲述是如何的天马行空天方夜谭，但他也知道他所讲述的前三个世界与《天魔神谭》里面提及的世界都有着一定程度的相似性，这种似真实假的讲述方式自然带着相当的风险，但是夏秋羽却宁愿这样去赌自己能够留住性命。

　　虽然比起伪装自己真的是亚伯，夏秋羽这样的赌法很蠢，但……他不想去侵占本不该属于他的亲情，与其遮掩伪装，倒不如一开始就将话题说得清楚分明。

　　“你说你叫夏秋羽？”

　　“对。”

　　“但是你也曾经是亚伯？”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是，身为亚伯的记忆我并不曾丢失。只是因为时间的久远，我早已习惯将他当成一个遥远的梦境。我从来、从来不曾想过我居然还会有再回到斯达克公爵府的时候。”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夏秋羽原本一直与御莱注视的目光默默地挪开，“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所以，如果可能的话，如果你们不介意我不再是亚伯的话，请你们将我的名字从斯达克的族谱上划掉，我会立刻离开公爵府并绝对不影响你们以后的生活。”

　　“如果离开，你要依靠什么能力进行生活呢？”御莱沉思了许久，没有先回答夏秋羽的话语，却是先丢出这样一句话。他站起来，在夏秋羽讶异的目光中，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头顶，仿佛眼前的少年并不曾在不久之前说过那么多离奇古怪的故事，而依然是他的幺子，“就算你说你拥有许多知识，但你现在只不过是十三岁。”

　　“我——”

　　“先安心在斯达克府住下吧，养你这样一个少年对于斯达克公爵府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御莱神色复杂地看着夏秋羽，“而且，你如果走了，亚芠怎么办呢？你虽然说着你对斯达克公爵府没有太多的感情了，但是你自己没有发现的是，你在提到亚芠时是多么的温柔，那样的目光那样的口吻，跟亚伯真的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就算他刻意伪装，但也肯定跟亚伯本尊略有出入才对。没来得及说出拒绝话语的夏秋羽看着离开的御莱•斯达克，心情蓦然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