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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chapter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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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无奈喊道:“阿飞,别打了,先走!”
笛飞声转身深深看了李莲花一眼,一刀挡住无心的攻势,转身离去。
最先回过神的明德帝,他看向瑾宣,“瑾宣,去。”
瑾宣却摇了摇头:“可陛下,他们随时可能转而对付你。”
“我去。”萧崇回过神,猛地跃起,一怒拔剑。
萧崇冲过去,长剑一挑便砍断了缠着无极棍的浮沉,再反手一挥,无极棍便回到了萧瑟手中。他再一个纵身,已经冲到了三位公公的面前,一剑挥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破!”浊心公公用力一踏,将脚下的石板踏得粉碎,拂尘猛地扫过去,挡住了萧崇的怒剑。
萧瑟握回了棍子,也立刻急掠向前。
萧氏皇族两位最绝世的皇子,第一次合力出手。
而姬雪和雷无桀也从浊森和浊洛的压制下挣脱出来,龙纹棍与心剑和两柄拂尘站在一起,不分上下。
若论功力深厚,两位公公在他们之上,可是此时此刻,姬雪和雷无桀气势越战越盛,而两位老太监,却只看到了自己的死意。
没有希望了。这是他们心里最后的想法。
“要死,也得你陪着我死!”浊心公公突然大喝一声,伸出那只枯瘦的手,就冲着萧瑟而去。
寒光一闪,一柄狂刀已经出鞘。兰月侯终于也动了。
萧羽眉毛微微皱了一下,手轻轻一抬,无心为拦笛飞声站的太远,但他还有一个李相夷可以用。
兰月侯收回长刀,浊森的头颅滚落在了地上。
萧瑟伸出一棍,那一棍直接贯穿了浊心的胸膛。
而李莲花身形一闪,一剑贯穿浊洛公公的胸膛,再一拳打过去,直打得浊洛公公浑身骨骼尽碎,像是脱了线的风筝一样飘了出去。
三位前任大监,终于尽诛于平清殿之前。
但是这场叛乱却远还没有结束。
一波平息之后,又是一波令人无法忍受的死寂。
众人扭头看向萧凌尘,萧凌尘却只对萧瑟笑了笑:“对你的兄弟不放心吗?还特地派了这么漂亮的姑娘来劝说我?”
“你身边的人太多,我怕你会动摇。”萧瑟淡淡地说道。
萧凌尘摇了摇头:“本来是会动摇的,但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来了,就动摇不起来了。”
一根长棍立刻抬起,姬雪冷冷地说道:“要不是留你有用,就冲你这张嘴,路上我就把你杀了。”
“我有用吗?”萧凌尘苦笑了一下,“如果我有用,为什么下面的这些人,还拔着刀呢?”
他说的是宫殿下方的琅琊军。
三位老太监不过是这一切的谋划者,但如今这个局的定局者早已不是他们,而是下方的琅琊军,而是真正掌控琅琊军的叶啸鹰。
叶啸鹰却一直没有说话,萧凌尘冲上殿的时候,他没有说话,萧凌尘撕毁龙封卷轴的时候,他依然没有说话,如今,萧凌尘和萧瑟他们把三位前任五大监都给杀了,他还能继续保持沉默吗?
叶啸鹰突然抬起了头,仰天长吼。
那是如鹰般的长啸,刺烈而充满威吓,许多士兵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据说很多年前,叶啸鹰年轻时就喜欢这样长啸,许多胆小的敌兵在听到这样的长啸后,有的连腿都站立不住了。
但这声长啸之中,却有着太强的愤怒和不甘。
被最相信的人背叛的愤怒和不甘。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萧凌尘的身上,与浊心等人不同,他寄托的并不是野心,而是当年琅琊军的不甘!
“惨了,把他给惹急了……”萧凌尘喃喃道。
萧瑟沉声道:“以叶啸鹰的性格,他或许真的会带军冲锋。”
雷无桀忽然说道:“可琅琊军,不是他叶啸鹰的军队。”
萧凌尘耸了耸肩:“怕也不是我的。”
萧瑟点了点头:“但是是我们的先辈的。”
萧崇皱眉道:“以我们的能力能杀多少人?实在不行,我们退居天剑阁。”
“你的师父怒剑仙一剑逼退南诀一万大军是一桩神话,我们这里的人没有你师父那样的魄力,更何况我们面对的是二十万大军,杀不了多少,我们就都会被踏成肉泥。”萧瑟摇头道。
“我们拦住他,你带着父皇先走。”萧崇说道。
萧瑟冷笑了一下:“走?”
就在这个时候,雷无桀忽然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走到了那千军万马之前,将手中长剑一把插进了地板之中,他仰起头,红衣飞扬。
一人一剑,拦此宫门?
他顿了顿,忽然朗声喝道:“昔日北离八柱国之柱国大将军,琅琊军银衣军侯,雷梦杀之子,雷无桀。请,全军退避!”
柱国大将军雷梦杀,亦是曾经北离军神一般的人物。
萧凌尘也纵身一跃,从平清殿之上一掠而下,将手中血龙枪插在了地上,一身鲜红铠甲与雷无桀的红衣交相辉映:“昔日北离大都护,琅琊军统帅萧若风之子,琅琊王萧凌尘。请,全军退避!”
萧瑟举起无极棍,将平清殿前一排台阶砸得粉碎,他抬起头,朗声道:“明德帝之子,琅琊王萧若风军塾学生,永安王萧瑟。请,全军退避!”
昔日在琅琊军中,最有地位的两个人,萧若风的儿子和徒弟以及雷梦杀的儿子站在他们的面前,请琅琊军退避。
岂有不退之理?
“可他们都死了,北离大都护,琅琊银衣侯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金甲将军。”叶啸鹰终于开口了,他伸手拔出了背上的双刀。
明德帝望着眼前的场景,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沉声道:“瑾宣。”
“瑾宣在。”瑾宣大监垂首道。
“宣旨。”
瑾宣大监愣了一下:“旨从何来?”
明德帝淡淡地说道:“孤念,你宣。”
瑾宣急忙垂首:“遵命。”
“明德十六年,琅琊王谋逆之案。”明德帝轻声说道。
“明德十六年,琅琊王谋逆之案。”瑾宣内功浑厚,朗声念道,在场众人无一不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抬起头,望向明德帝,猜不透此刻的他,接下来究竟要说什么。
“属孤误判。”明德帝紧接着说道。
邻近之人皆惊,连兰月侯都神色大变:“皇兄,你这是要下罪己诏!”
君臣错位,天灾难测,政权危难。
只有这三种极端的情况下,帝王会颁布罪己诏,自省过失,以告天下。
但罪己诏的颁布极为慎重,因为帝王的过失会被人一字不落地写在史书之上,最后流传千古。
北离自开国以来,从来没有一个皇帝颁布过罪己诏。
“念。”明德帝对着愣了神的瑾宣沉声说道。
瑾宣不敢再犹豫,继续念道:“属孤误判。”
琅琊军哗然大惊。
叶啸鹰放下了刀,皱着眉。
“琅琊王萧若风为国为民,殚心竭虑,却惨遭奸人所害。现奸人已然伏法,旧案昭雪,赐其谥号‘达’,重入太庙,香火十年盛之不断。其子萧凌尘承其爵位,袭琅琊王,赐宣武将军,可重召琅琊旧军,并三军之外,直隶帝王。孤听信谗言,误杀爱弟,愧悔无地,每三日,赴太庙香奉,至死方休。”
明德帝说一句,瑾宣跟着宣一句。整道罪己诏颁完以后,明德帝轻轻咳嗽了一下,瘦弱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靠着瑾宣的搀扶才勉强没有摔倒。
台下琅琊军却整个的呆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最后明德帝会颁罪己诏,并且还为琅琊王昭雪了。以至于他们心里只有一个疑问。
这仗,还打不打了?
萧凌尘转过身,弯膝跪倒在地,朗声道:“臣,领旨!”
罪己诏,乃自己颁布给天下人的诏书,什么人敢领这样的诏书?
萧凌尘又站起来,面向琅琊军朗声道:“我父帅,琅琊王萧若风,为平乱国之灾,自污入狱。当年天启城乱之夜,乃我与父帅亲手谋划。我父帅为国之安定,舍一身荣耀于身,自污入狱,法场中自刎以定天下。尔等为我父帅马后之兵,不以将军之令为首,反兵指皇城,谋乱天下,可配上琅琊军三字?”
萧瑟在一旁冷冷地说道:“还不是你把他们带来的。”
萧凌尘低声道:“要不是这样,这几个老太监能相信我吗?”
雷无桀也低声说道:“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你们还有心思互相抱怨?”
当然,琅琊军听不到这些低声的抱怨,他们只听到了那道自北离开国以来从未出现过的罪己诏,以及萧凌尘的朗声高喝。
昔日的三神将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他们的小王爷萧凌尘的一边,带着手下能掌控的兵马让在了一边,放开了禁军的路。但是真正的大军,仍在叶啸鹰的控制之中。
这位金甲将军在那一声长啸以后,再也没有发出别的声音。良久以后,他终于调转了马头,缓缓地冲着宫门行去。
至此,他才终于仰天说了一句话:“大将军啊,你为什么就这么不想当皇帝呢?”
可惜他说话说得很轻,那些士兵也不敢离他离得太近,终究还是没有人听到这句话。
明德二十二年年初,这场被后世称为“琅琊兵变”的惊天谋逆案终于以金甲将军叶啸鹰率军退出天启城而结束。
但天启城中的迷局却还在继续,更何况北离其他两支最重要的军队,在这次叛乱之中,似乎毫无声息。
虽然他们其实浩浩荡荡地来了,却被原本该守卫天启的王离天军拦住了。
王离天军就像是早就得到了消息一般北上,拦在了那里,不让两支军队再前进一步。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让原本混乱的局势忽然变得简单明了,至于这只无形的手是谁,或许那一袭绿衫已经代表了什么。
而一个月后,叶啸鹰忽然告老还乡了,以他的年纪,告老还乡的确有些过早。
但是谁都没有表示出疑问,毕竟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以及,萧凌尘入了一次宫,和明德帝有了一整夜不为外人所知的交谈。
同时,天启城开始了密集的搜捕,除了大理寺派出的人之外,赤王萧羽,白王萧崇,永安王萧瑟,琅琊王萧凌尘都派出了人在找寻瑾言。
因为他手中还有一封卷轴,上面写着无数权贵的名字,没有这些人,琅琊军并没有办法如此顺利地踏入天启城。
永安王府,众人虽都聚集在正厅,人多,但气氛极为安静。
半晌,方多病开了口,“所以李莲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