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Look my ey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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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一早，高三15班教室里。
岑泽端看着高笑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在一起太久了，漫长的青春岁月了，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岑泽端了解高笑笑的一切，却唯独不了解该如何跟高笑笑道歉。
“不用解释。”高笑笑没有看他，只低头写着作业：“我妈跟我说过你的事儿了。”
“岑泽端，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高笑笑终于昨晚题目，抬头一哂：“我最讨厌你不信任我，自以为是为我好的样子。”
“我妈都没自以为是对我好，你凭什么？”
岑泽端僵在原地。
“不是的笑笑！我——”岑泽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高笑笑给打断了：“不用解释的岑泽端，前年也是这样，你妈妈病重的时候，你明明知道我会帮你，但你就是不跟我说，最后还是我自己发现的。”
“不过也得感谢你，让我知道，”高笑笑微微歪头，露出一个笑：“如果我什么也没有，那么最后也就什么也无法挽留，包括你。”
高笑笑不允许有人可怜自己，不允许有人同情自己，更不允许有人以为她好的名义什么都瞒着她，明明她也有能力解决问题，却要被迫以弱小的姿态被人保护，她不会感动，她只会生气。
太不平等了，这样的地位太不平等了，她不接受。
“让让，我要去交作业了。”高笑笑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我们啊，先这样吧。”
“笑笑的救世主情节，其实跟大男子主义差不多，”苏杉对着镜子，把齐刘海往上梳：“我当初不过只是沉默，就被你给趁虚而入抢了位置，现在你犯在她痛点上，呵，下跪也没用了。”
岑泽端无言。
“注意隐蔽！比格大魔王来了！”忽然有人高喊。
“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班在吵！都期中了还在这耍，到时候能考几分？”钱筝冠的声音靠近。
瞬间，教室里风卷残云，收东西的收东西，摆东西的摆东西。
“下节谁的课啊？”
“我也不知道啊！”
“你问一下前面的？”
“别问了，金毛的。”
叮铃铃——
上课铃打响，数学课上课，但是比数学老师先踏进教室的，是会计老师。
“你们以为你们抄应如是作业，我和你们顾老师不会发现是吗？”楚言楠假笑着站上讲台，身后跟着顾清。
讲台下的人瞪大了眼睛，故作疑惑。
“你们也是真的信任她啊，一题不改。”楚言楠从身后的顾清手里抽出一沓数学试卷，拍在讲台上：“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只是拿这张卷子当草稿纸呢？”
说着，楚言楠看向应如是，就见她一摊手：“就这难度，跟草稿纸有什么区别？”
15班：“……”
谢谢，有被冒犯到。
楚言楠：“你们把考神墙的答案抄到单元卷上，还想抵赖？”
众人看向应如是，眼里明晃晃写着：你怎么不提醒我们？
应如是：“我都说了我是乱做的，我哪知道你们真闭着眼睛抄。”
15班：“……”
“所有抄作业的人，”楚言楠笑：“我和你们顾老师商量了一下，如果你们期中考试有明显进步，那么我就放过你们，如果没有，呵，试卷抄10遍。”
所有人将求救的目光，转向楚言楠身后的顾清，却见顾清的目光一直看向楚言楠，在察觉他们目光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说：“求我没用。”
此话一出，希望彻底破灭，教室里立马一片哀嚎：“不要啊——”
楚言楠冷漠如液氮罐：“晚了，上课。”
顾清终于上前，履行自己的职责：“把课本翻到……”
期中考试前几天，文印室的打印机哗哗的印，楚言楠一趟一趟地去，流水一般的试卷送到了应如是面前，应如是感觉自己几乎要死在试卷的海洋里。
在这样的高压下，终于熬到了期中考。
期中考，应如是的文化课考场又是在3班，身边又是那个年级第一——前年级第一、现年级第二——应如是如芒在背，几乎可以感受到那如有实质的幽怨目光。
但是没办法，优秀总是要遭人恨的。应如是这样想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考试领打响，数学考试开始，试卷哗啦啦地往下发。
楚言楠的特训是有效的，应如是在考场上下笔有如神助，刷刷落笔行文间没有丝毫停顿。
直到考试结束，应如是都恍惚觉得不真实——这题目也太简单了，不会有诈吧？
这样想着，应如是连往外走的脚步都是虚浮的，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高喊一声：“老师！我举报！有人作弊！”
闻言，往外走的应如是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脚步顿住，回头。
就见有人从她刚刚离开的位置上，捡起一张碎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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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楠监考完回办公室，却不见顾清的踪影，打电话也只找到他落在办公桌上的手机。
可能是去15班管纪律了，楚言楠没有多想，就去高三15班找人，还没进门，就听一阵杂乱的争执声。
“靠！那个小兔崽子敢诬陷我们全村的希望！”高笑笑一拍桌子，阴狠道：“看我不给他套个麻袋一顿暴揌！”
“先冷静些，现在只有金毛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先去找萨摩耶支援。”岑泽端还算冷静。
听了个七七八八，楚言楠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已经预料到了不是好事。
“发生了什么？”楚言楠走进教室。
楚言楠甫一出现，教室里静了片刻，然后所有人呼啦一声全部拥到楚言楠身边：“萨摩耶！”
“有人指控应如是作弊，现在人已经被考务处带走了！”
“金毛也被一个老师叫了过去，现在还没回来！”
“萨摩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楚言楠面无表情：“操。”
另一边，考务处。
举报的三班学生，应如是记得，是开学和他们班打群架的那群人之一，而考务处现在值班的，又是1班班主任，前年级第一的嫡亲老师。
应如是面无表情看着瞥了一眼，洋洋得意的两人，一时间竟有些好笑。
“应如是不可能作弊。”顾清不知道第几次强调这句话，应如是听了不知道多少遍，都有些无奈了。
恩恩怨怨之下，真相并不重要，他们只是像发泄自己的情绪。
果不其然，顾清话音刚落，1班班主任就说：“顾老师，作没作弊不是你说了算的——”
他话音未落，考务处的门忽然打开，楚言楠杀了进来：“那也不是你说得算的。”
考务处一静，看着楚言楠，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腥风血雨。
自从楚言楠到了附中，他们高三组就没有一天休息的，此人别的不说，出了名的护短，3班和15班打群架，3班全责，学生和班主任起冲突，换班主任，现在有人想要污蔑他们班“全村的希望”，呵。
“你们红口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像定我学生的罪？”楚言楠拉开顾清身边的椅子坐下：“我告诉你，不能够！”
楚言楠一边说着一边又拉开自己身旁的影子，招呼应如是坐下：“应如是，站那跟个犯人一样做什么，过来坐。”
应如是毫无负担过去坐下了，独留那个举报的学生干站着，跟个犯人一样。
举报的学生：“……”
但是他也没有站多久，就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清了清嗓子：“老师，我亲眼看见了应如是作弊的。”
楚言楠面无表情：“证据呢？她是带小抄了还是跟人传纸条了，是带手机了还是跟人串通好了，你总得给我一个证据，而不是让我们自证。”
“证据在这！”1班班主任拿出一张纸条：“这是从应如是位置底下找出来的纸条，上面是选择题的答案。”
楚言楠接过来，和过去脑袋碰脑袋，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冷笑一声：“呵，就这？”
“你这是什么态度！”1班班主任被楚言楠无所谓的态度给惹怒了，说：“人证物证俱在，她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楚老师你也讲点道理吧！”
“你说有人给应如是传纸条，行。”楚言楠抬眸看了一眼1班班主任：“那给应如是传纸条的人是谁？”
1班班主任不耐烦：“这不应该问她吗？楚老师，希望你们能配合。”
“配合，当然配合。”楚言楠笑：“把那个考场所有学生的试卷，都给翻出来吧。”
1班班主任：“翻出来做什么？”
“找出给应如是传纸条的人。”
“其实，也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
“有必要的。”楚言楠歪头，似乎饶有兴味：“我刚好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种难度的选择题都能错。”
1班班主任忽感不对：“你什么意思？”
“二十道选择题，这人起码错了五道，还好意思让应如是抄？”楚言楠随手把纸条扔回桌面上：“我监考的考场有人缺考，我拿他的试卷看了一眼，题目不简单，但也不算太难。”
楚言楠报了一遍答案，而后问应如是：“你错了几个？”
听完答案，应如是恹恹低头：“你真要我说？”
她这个反应让楚言楠和顾清都始料不及，安置在胸口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应如是失手了？
不应该啊。
虽然不解，但楚言楠还是顺着她的话，声音更加轻柔：“说吧。”
话落，应如是抬头看着楚言楠和顾清，忽然展颜，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没错。”
楚言楠悬着的心瞬间放下，想：死孩子，都学会耍老师了。
而一旁的顾清看着应如是脸上狡黠的笑，忽然忍俊不禁。
太像了。
和楚言楠太像了。
18岁的楚言楠就是这样的，在耍完朋友后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就没有人会再追究他的责任了。
而他们，不仅不会追究应如是的责任，还要为她撑腰。
楚言楠和顾清对视一眼，楚言楠一挑眉，顾清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我去你的！”楚言楠忽然暴起，要不是被顾清抱住了腰，指不定要扑到他们脸上去：“就我们家应如是这实力！用得着抄袭这小破答案！抄什么！怎么抄！”
“来来来，看着我的眼睛！Look my eyes！！告诉我啊侬个西斯！！！”
顾清死死抱住楚言楠的腰劝阻。
“冷静一点阿楠！”
“冷静不了一点！”
楚言楠像是要活撕了举报的学生和1班班主任一般，吓得他们瑟瑟发抖，只有应如是淡定坐在原位，想：演得真像。
是的，演的。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楚言楠和顾清的老把戏了，只是以往都是楚言楠唱红脸顾清唱白脸，今天为了配合情景演出变成了顾清唱红脸楚言楠唱白脸。
应如是想：配合默契得像是一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