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之霜降废弃版》清河夏首

5、1

　　这片大陆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武魂，而六岁就可以进行觉醒仪式了。

　　而安霜降在确认家里无误后，就坐在门口的楼梯上无聊的盯着邻居家发呆，就这么等待村长上门接她去武魂殿。

　　等了一段时间，微白的天色彻底明亮，阳光洒落，身体变得微热。
　　把她漏下来吗？幸好去年有和唐三去过武魂殿。

　　她叹着气站起身把裤子拍了拍。往常的觉醒仪式差不多都在中午，现在大概是上午10—11点，应该才开始不久。再者，错过了村里的仪式，诺丁城还有一个武魂殿可供觉醒，觉醒完，方便的话正好直接入学。

　　圣魂村的武魂殿是一间大点的木屋，只有每年武魂觉醒的时候才会用到。和诺丁城的武魂殿显然有“名义上”和“实际上”的巨大区别。

　　人人都有武魂，而两个帝国需要有新鲜血液，所以每年两个帝国都会拨款，由武魂殿代发，顺便承担起平民的武魂觉醒，用以筛出有天赋的人。因此这片大陆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武魂殿的身影。
　　不过也因为武魂殿承担平民的武魂觉醒，可以第一时间接触到有天赋的孩子、拉拢，反倒是两大帝国出钱还隐身。

　　快赶到木屋的时候，她撞见了行色匆匆的村长虚弱的小跑着，抬眼看见她的时候面露喜色，赶忙牵着她，把她领到里面，赔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孩子是早产儿所以身体不大好来得比较慢，都怪我把她漏下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但她父母都是魂师，这孩子的天赋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浑身长满灰色的毛发，身上飘浮着一白一黄的魂环，面孔似人似狼的魂师皱着眉头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反正还没觉醒完，让她排到最后面，你出去吧。”

　　排她前面的人只剩一个，因此很快就到她了。

　　魂师油亮的绿色兽瞳仔细打量着她。

　　确实，这孩子体型瘦小，皮肤白皙到有些惨白，衣服光看着就不便宜，稚嫩但优越的面庞，平静的态度，这孩子也许是哪门哪宗的私生子说不定，这样一想，魂师又期待起来。
　　对于他这种负责普通人武魂觉醒的武魂殿执事来说，如果能够让潜力非凡的孩子拉入武魂殿之中，可以获得不少评价上的好处，对升职将大大有利。

　　只是被魂师目光洗礼的安霜降就没那么自在了，出于弱者的危机感，她难免毛发尽竖。

　　她站到黑石中间，看着淡金色的光芒又一次亮起。如同浸入温暖的池水中，舒服的感觉瞬间浸满全身。

　　温暖的气息向体内渗透、游走，她清晰的感知到什么东西似乎轻微的波动起来，紧接着，在那温暖能量的牵引下，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一瞬间涌向自己的手掌。
　　她抬起双手，睁眼看见一朵发着光点粉色的莲花被捧在了手心。
　　嗯，还挺漂亮的。

　　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农具与蓝银草，魂师高兴了不少，把蓝球递到她面前，她伸手去碰，莲花就变成星点散去了。只是当手贴上水晶球，身体里的能量就像水流一样哗啦啦的涌走。
　　而蓝球绽放光芒，变得璀璨夺目，金贵极了。

　　“可惜，莲花这种脆弱的武魂拖累了魂力，不过这也说不准……”毕竟武魂殿里就有一位修为达到封号斗罗境界的长老，他的武魂就是花朵……虽然两个武魂的品级并不能相提并论。
　　魂师思索后正色道，“你愿意加入武魂殿吗？如果成为武魂殿专属魂师，可以直接进入专属学院开始学习，并且如果你个人出众，甚至可能被菊斗罗收为徒，从此前途无忧。”

　　武魂殿啊……安霜降垂下目光，思考几个呼吸道：“不了。”

　　魂师也没恼，只是难免有些失落。孩子天赋出众就意味着父母都是魂师，等于有一定家世与实力，这样孩子也多数被家长定下了未来，他也只是看这孩子生活在小村试探性问一句。

　　他想了想，拿出一张证明填写后，递给了安霜降：“不过你哪天想加入武魂殿或者注册，可以来诺丁城的武魂殿找我。在武魂殿注册的魂师可以领到帝国的金魂币。”

　　武魂殿的名气和福利还是很大的，在大部分魂师眼里，成为武魂殿的魂师也是不错的选择，如果这孩子的父母是这类型，那还可以顺便给他加个业绩。

　　言尽于此，魂师没有多做停留，拿起包裹就向外面走去，路过欲言又止的村长时开口道：“老杰克。”

　　安霜降落后魂师几步，但门外的村长似乎因为她太矮并没有注意到她。

　　村长见魂师喊他名字，一脸紧张的迎上去：“大师，怎么样。今年我们村子有孩子能够成为魂师吗？”

　　“有倒是有，那个迟到的孩子是先天满魂力，不过武魂差了点，是莲花。”

　　村长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试探着问道：“大师，那究竟是……”

　　“啊，”魂师突然意识到可能他的脸色有点糟糕，导致老杰克误会了什么，“没事，只是我自己的问题。”

　　村长满头问号，呆呆的望着魂师离去的方向，许久才回过神发觉她正在扯着他的衣角，视线下移，他注意到她手里还拿着一张纸，顿时村长的脸色变得难看。

　　他蹲下身体，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面对面看着她，“霜降啊，你是不是想去小三就读的诺丁和他一起上学啊？”

　　“不全是。”

　　那不还是要去吗，村长深吸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现在距离诺丁学院的报名时间还有三个月，你可以一个人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好吗？”

　　她点头。

　　“好。”村长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是担心的补充道，“不会的话不用一个人撑着，你跟我说，我来帮你。”

　　“嗯，那我先回去了。”

　　觉醒武魂当天的孩子由村长带到，也由村长带回。
　　她家在圣魂村村头附近，周围邻居的孩子只有一个唐三可以勉强算同龄，觉醒仪式时其他几个人又面生，应该离她家极远。与其等村长一个个带回家，还不如她自己走更快些。

　　推开栅栏门，进到院子里，她习惯性看了眼栅栏之隔的邻居唐三家。

　　两家都只是用低栅栏随便围了下，所以隔壁的景象一览无遗。三间简陋的土胚房立在有些许杂草的院子里，两年前天天开火的铁匠铺现在也只在唐三回来时候开火住人了。不过因为诺丁学院是一学期一年制，唐三和小舞要再过两月多一点才能放个十几天的假。

　　不过屋子大，空荡下来也格外明显。

　　她打开家门，入目的一楼除了厨房和餐桌，其他地方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二楼仅有次卧还有活动的痕迹。

　　回到卧室里，在一片漆黑里，安霜降边关门边更换睡衣，再随手把衣服丢到旁边的椅子上，便扑到床上深吸一口气，片刻后才起身盘腿，将思绪沉入灵渊中。

　　再睁眼，便是无边海洋和一颗巨大的枯树了。
　　这颗枯树相当巨大，幸好这灵渊说白了和从前的识海别无二致，是精神世界。上一秒安霜降还站在海面上，下一秒她便坐在一枝树干上，看到原先光秃秃的流苏树上发了新芽，她抬手又招来一个和武魂相关的水珠，两者触碰，掌心微凉，而水珠蕴含的记忆徐徐展开。

　　漫长的记忆是以第一视角记录下来的，只是人一直在某个范围更换，更换前提则是死亡……飘浮的水珠是祖辈的记忆吗。
　　原先感觉不到尽头的海洋也有了边缘，感觉……可以完全掌控了。

　　碧海连天的景象顷刻间变化，天空翻涌，墨色迅速蔓延，死水般的空间风起云涌，海面波澜起伏，几个呼吸间又迅速平静下来。

　　那这棵树是她神格的具象化？毕竟独一无二的神格是绑定灵魂，她也是为此选择专门跑到另一个世界投胎转世，打算重新开始。谁知出生时就隐约记得，之后更是逐渐清晰，三岁便在一次次的梦境中彻底记起。
　　比起重新开始，这更像失忆。

　　况且现下她的灵魂强度远比身体强度更贴近从前的状态，也正因灵魂强于身体，导致两者不适配，从出生起就被精心调养、本该被称作钢筋铁骨的身体反倒被压塌了。现阶段她对周遭的感知超乎寻常，身体却很是虚弱。而且照进度看，哪怕专注提升□□力量，灵魂力量注定大于身体力量。
　　真是麻烦啊，她将关于魂师、武魂、魂兽、魂环的水滴召唤到身边，细细阅读后回到现实世界。

　　床上，她盘腿闭眼，静心凝神，眉眼逐渐凝重，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开始修炼。

　　满十级的魂力下再进行修炼，就像在往装满水盖好盖子的瓶子里继续装水，只能慢慢把瓶子撑开，才能继续装下水。身体里的魂力充斥着全身，细密的疼痛后知后觉遍布全身，生理性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只有停止修炼这种痛苦才有所减缓。

　　她坐在床上，思维缓慢转动，肌肉还在不自觉抽动。

　　所以这就是“潘多拉魔盒”吗？

　　——“当第一个人发现突破时，吸收掉魂兽尸体上飘浮着的光环后，可以降低修炼难度，潘多拉魔盒就被打开了”

　　按记录来说，很久以前，人兽应该是半合作整体是和平共处的，再然后就是因为“潘多拉魔盒”的巨变。人类合作开始屠戮魂兽。于是魂兽的传承出现断层，魂兽逐渐与人类势不两立，然而反应太迟，最后被屠戮到反抗不能的魂兽开始三五成群聚集，然后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她粗略观看了“潘多拉魔盒”的相关记忆，哪怕开头的那位只是过于好奇，但不可否认，人类的堕落、屠戮的罪行、人性的丧失，亦或者魂兽的悲惨命运，从此便以势不可挡的气势被开启。

　　许是报应，人类的命运也两极分化。人上人和人下人区别在于能否修行，阶级固化得难以改变。

　　安霜降沉默良久，最后叹出一口气，没等余痛消失就开始第二遍。疼痛照样，甚至越来越剧烈。
　　她没有停下。

　　——咔

　　百般呵护，千般宠爱，尚且幼年的身体适应不了这份剧烈而长久的痛苦。在顺从身体倒下前一刻，她应当看到了从身上飘出的星星点点。
　　那是魂环凝聚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