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麒麟正传同人）》南陌上·痕

1、全文

　　树影婆娑，海岛的夜晚比白天冷了不少。
　　陈默背对着方进，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小侯爷睁着倍儿亮的眼睛看着他的背影。那么高的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也是笔直笔直的，硬邦邦地找不出一点儿破绽，跟他的性格一样，看不穿，攻不破的男人。
　　方进偶尔也会没心没肺地向：这样一个陈默，怎么就成了我过命的兄弟了？他怎么就能让我一个人叫他默默呢？
　　这心理活动要是被其他队员知道了，准是一场海扁：你小子欠揍呢！你得瑟个P啊得瑟！
　　当年被爱尔纳鬼魂的传说骗进队的小侯爷意识到夏队是个多么阴损的小人后果断换了个目标，人品低下的一干队员们愣是看着那尊冷面枪王的后面多了一条喋喋不休的尾巴，走哪儿跟哪儿。于是全队上至严头下至食堂的司务兵都在打赌陈默什么时候能不耐烦地一枪崩了他丫的。事实证明这帮视力二点零的小人们都想错了。

　　陈默让方进一烦就是五六年。
　　五六年，同住同出，生死与共，一起杀过人一起逃过亡，一起看着新人一批批地来一批批地走，手上燃满鲜血后，搀扶着从修罗回到了人间。

　　陈默仍是那个陈默，方进还是那个方进。
　　好像什么都没变过。

　　丫怎么今天净想这么些个酸事。方小侯往自己脑袋瓜子上毫不留情地抡了一掌，结果因为力道太重收不住惊呼了一声。
　　对面的陈默坐了起来，问：“怎么了？”
　　方进愣了，手还放脑袋上，半晌回不出话，只好结结巴巴地：“默、默默，你没睡啊。“
　　陈默的眼珠特别黑，他盯着你的时候就真的像可以把你吸进去，这种目光带上一点点冷意可以杀死人，可是方进此刻只能想到：哎哟我家默默眼睛长得真俊，以前怎么没发现。
　　过了几分钟，陈默说：“疼。”然后又躺下去，没再说话。
　　反应迟钝的方小侯过了大半分钟才明白他说了什么，一下子心尖生疼，鼻子酸了，眼眶也红了。

　　下午夏明朗那番话反复回放：你有没有想过陈默的感受？到底是那个女人伤的陈默还是你伤的陈默？
　　方进吸吸鼻子无比后悔：都是我的错我不挑衅那娘们小默就不会受伤……那娘们儿下手也忒狠了……
　　事实证明这家伙还是没想通。

　　不过今晚不只陈默一个人因为疼睡不着，小侯爷也是的。
　　他翻来覆去地想，爷是不是真的太依赖默默了？

　　出完任务总是要把那些不干净的衣服烧掉，他可以让我抱着，会安慰我，他不说话，但是我知道。
　　队长让我写长的想吐的报告，他会帮我写。
　　我遇到危险地时候，他总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不会骂我。
　　他让我知道怎么才能爱上一把枪。
　　所有人都背叛了我他也一定会站在我的背后。
　　他是我的好兄弟。
　　他是陈默。

　　陈默你怎么可以这么好，你这么好要是以后爷的老婆没你那么好，你让爷怎么办。

　　打住！爷的老婆跟默默有什么关系！
　　小侯爷不轻不重地又往自己脑袋上一下：你想什么呢方进！

　　队长和臻子的事现在想还是还是有点别扭，虽然之后也没撞见他们俩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是还是怪，说不上的怪。
　　心里始终打着结。
　　小侯爷没有表面上那么不谙世事，他偶尔也是会想的。队长是那啥，臻子是那啥，他眼瞅着徐知着也挺有那啥样……那么默默，是吗？
　　心里唾骂“方进不带你这样YY兄弟的”，眼神又禁不住飘了过去。
　　默默，会不会……？
　　如果默默是的话——

　　方小侯哀嚎一声把通红的脸埋进枕头里心里在擂鼓：“方进你混蛋不准想下去了！”

　　窸窣的声音之后陈默说：“方进。”
　　“哎……！”方进忙不迭地接话，有点慌张。
　　陈默好像叹了口气：“早点睡，明天下水。”
　　“那个……默默？”
　　“嗯？”含含糊糊地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你以后一定要找个能生的老婆，”方进吸了吸鼻子，“让嫂子帮我也生个儿子——呸呸呸，给我生个干儿子。”
　　半晌，陈默才嗯了声。
　　“一定要让你儿子叫我干爹，不许叫别人，队长也不行，楷哥也不行……只有我可以……只有我……”嘀咕这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舒缓的鼾声。

　　陈默掀开被子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影在海岛的月光下格外凛冽，他走过去看着睡了过去的方进，才二十出头的小鬼，懂得多，也懂得少。
　　需要人纵容但不需要保护，总有一天会长好翅膀，飞离他的身旁。
　　找个足以照顾好他的妻子，生几个可爱的女儿，然后天天带着女儿到处炫耀，每一天都开开心心。
　　而自己只是一个战友，以后，只是他女儿的干爹。

　　仅此而已。
　　他和方进，仅此而已。

　　队长那事虽然陈默早就看出来了，但是被方进发现还是措手不及。至少方进的态度让陈默死了心了，与其被讨厌，不如维持现状。

　　他一向是个知足的人，这样，他就很知足了。
　　他所能为方进做的，就是在他找到可以代替自己照顾他的女人之前，再照顾他一段时间，然后，静静地看着他结婚生子。

　　仅此而已。

　　叹息融化在海岛的风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