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彼端》琉轩

5、chapter 05

　　邓布利多曾经说过，理解是接受的第一步。哈利一边用羽毛笔在光洁的羊皮纸上写下试探的话，一边为自己刚才做出的决定暗暗心惊。哈利在马尔福家的浴室里大致理清了思绪，然后在小精灵的提醒下被迫接受自己在德拉科身体里的事实：纳西莎在催他了。
　　哈利模仿着德拉科的样子草草应付掉纳西莎，在接受马尔福夫人的晚安吻时竭力忍着没让自己发抖。信不长，哈利很快就写完了，很自然地属上了德拉科的姓名缩写。写完之后哈利愣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这具身体的记忆。
　　赫敏曾经说过，□□和灵魂是各自独立又互相依赖的一个整体，□□的损伤不会影响到里面的灵魂。哈利有些唏嘘地看着信纸上陌生的字体，不得不承认赫敏的观点。就算是灵魂改变了，身体还保留着之前养成的习惯，这让哈利别扭至极。不过哈利不打算让马尔福夫妇知道自己的状况，这无疑给他帮了很大的忙。
　　金发灰眸的少年忐忑不安地注视着猫头鹰消失在夜色之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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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部长。”
　　德拉科假笑着与福吉握手道别，跟着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进入一间卧室。一只雪枭的喙咔哒响了一下，然后就飞到了他的肩头上。德拉科下意识地扭过头去。
　　这是波特的那只蠢鸟……但它现在暂时是自己的了。
　　“你这只猫头鹰真神奇。”汤姆咯咯笑着说，“你到这里以后大约五分钟，它就飞来了。如果需要什么，波特先生，马上说好了。”
　　他鞠了一躬，离开了。

　　德拉科挥挥手让海德薇离开，雪枭不满地叫了一声后回到了衣柜顶上。就在这时，一只猫头鹰落在了半开的窗台上。
　　“赫尔墨斯？！”德拉科连忙打开窗户让猫头鹰进屋，解下拴在它脚上的那个信封，迫不及待地拆开。
　　在来到破釜酒吧的路上德拉科设想了很多可能，却没想到结果真的是最坏的那一个。在自家猫头鹰出现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了自己和波特交换了身体，信的内容让他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一切都糟透了。德拉科把信丢到一边，思索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很明显波特不愿意让他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梅林掉了包，否则不会写信来试探自己，这也是德拉科半路上改了主意的原因。最初的时候德拉科坚信这个时候的卢修斯绝对会相信自己说的每一个字，但同时又考虑到自己父亲的个性和波特的态度。不管是波特是不是在自己身体里，现在的情况都对卢修斯和马尔福家族有利，但德拉科无法忽略邓布利多。况且在这之前，德拉科并不清楚波特的身体为什么会拎着自己的东西坐在麻瓜的马路边上，一副无家可归的可怜样。
　　福吉的出现回答了他的疑问，德拉科非常庆幸自己临时改了决定，否则恐怕在他回到马尔福庄园的同时，邓布利多大概会在他家的会客厅里等着他。
　　他并没忘记此时的邓布利多尚未死去的事实。波特眼下正在那只老蜜蜂的重重监视之下，被邓布利多发现他的黄金男孩被掉包了，对马尔福家不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德拉科现在的处境跟钻到他身体里的波特一样，没有太多的选择。
　　在经历过战争和战后的那些冷眼之后，他已经不再是个傻乎乎的孩子了。
　　德拉科在写字台前坐下开始给占据了自己身体的波特写回信，末了没有忘记在脑中补上斯莱特林比格兰芬多高明的一点，就是他们有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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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瞪马尔福家的猫头鹰带回来的那封回信，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德拉科的信十分清晰地说明了现在两人相似的处境：他们交换了身体，并无法轻举妄动。他现在迫切地需要跟马尔福见面，但这有些麻烦，不过并不是无法克服。
　　德拉科在信上详细写明了如何在不被卢修斯和纳西莎发现的状况下离开庄园，至于如何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跟破釜酒吧跟德拉科碰头，哈利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那个名叫卢比的家养小精灵。

　　半个小时后，破釜酒吧的十一号房间里传出一声轻微的爆炸声。

　　德拉科瞪着那个摘下斗篷的身影。眼前的少年跟自己的个头差不多，有着尖尖的下巴和苍白的面颊，顺滑的铂金色短发有几缕随意地散了下来，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复杂。
　　哈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面前的绿眸少年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和自己绝对做不出来的冷漠表情瞪着自己，像是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他一口。他犹豫了一秒钟，然后用德拉科的脸笑了笑。
　　“晚上好，德拉科。”金发的少年说，感觉十分怪异。
　　“晚上好，疤头。”黑发少年嘟囔道，皱了皱眉，“这该死的状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在我的身体里？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哈利诚实地回答，在一把空着的椅子上坐下来，“我只有一些猜测。”
　　“很好。”德拉科在床上坐下，盯着自己那张苍白的脸，“那么告诉我，在我昏迷之前，你都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哈利瞪着他，忿忿地说，“你被穆尔塞伯的咒语击中了，然后倒在我的篱笆上不省人事。我被诺特击中了，塞尔温念了死咒，但是只打碎了我的时间转换器——”
　　“等等，你为什么会带着时间转换器？”德拉科打断哈利的叙述，“你戴着那东西想做什么？”
　　“呃，工作原因。”哈利别过眼睛，“我最近的状态一直很差，但我不能让赫敏对我更失望，至少我得去按时上班，所以我向魔法部申请了一个时间转换器。”
　　德拉科用近乎仇恨的眼神盯着哈利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看来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的原因？”
　　哈利摊了摊手：“很明显这只是原因的一部分。”
　　“那么我们都死了？”德拉科阴沉地问。
　　“应该是。”
　　“可我们现在——”
　　“在对方的身体里。”哈利打断他的话，“并且回到了十三岁。我跟你一样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德拉科哼了一声，抱着胳膊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你打算用这句话就把我打发了？该死的疤头，你看看你的救世主特权害得我们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居然穿着这样的衣服……”
　　“我没指望你喜欢。”哈利粗声粗气地说，“我还不想要你这身皮肤呢，一丝血色都没有，跟吸血鬼似的。”
　　两个人互相瞪了半晌，德拉科怒气冲冲地强迫自己要镇静。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哈利打破了沉默。
　　“把身体换回来。”德拉科咬牙切齿地回答。
　　“该死的，我当然知道是把身体换回去！”哈利吼道，也站了起来，“如果你知道该怎么做，最好说出来！”
　　“我没有研究过灵魂魔法。”德拉科不情愿地说，“但是我父亲也许知道一些。”
　　“卢修斯·马尔福？”哈利用德拉科的脸摆出一个厌恶的表情，“我绝不会向他求助！我们应该通知邓布利多。”
　　德拉科轻蔑地哼了一声：“那只嗜糖的老蜜蜂？我拒绝！”
　　“不许这样叫他！”哈利想去揪对面那个少年的衣领，却生生停住了手，“注意你的用词，该死的白鼬！”
　　德拉科用哈利的绿眸翻了一个白眼，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哈利背对着德拉科深呼吸了一下，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我们必须换回去。”哈利说。
　　德拉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哈利没理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泥浆色的液体。
　　“我带来了复方汤剂。”哈利把手中的长颈瓶放在桌上，“我可没法瞒过你母亲太久。”
　　“这些药剂最多只能用两天。”德拉科扫了一眼瓶子后慢吞吞地说，“只有这一瓶，如果我们分开使用，就只够一天用的。”
　　哈利因为他的语气皱起了眉头，火气又窜了起来：“只要找到邓布利多，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我拒绝！”德拉科抿起了嘴唇，“就算马尔福家不会再次站在黑魔王那一边，也不会跟邓布利多合作！”
　　哈利狠狠瞪着他：“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如果你的父母发现他的儿子不在家中——”
　　“我父亲没有无聊到不给自己的儿子一点隐私的地步。”德拉科尖刻地说，“我母亲也没有。另外，你没有资格称呼我父亲的教名，你得尊称他为先生！”
　　哈利立刻举起了拳头，德拉科也做好了准备。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家养小精灵却比他们都迅速。
　　“你不是德拉科少爷？！”小精灵指着哈利发出一声惊叫，“你是哈利·波特！”
　　两个拔剑张弩的少年同时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房间里的另一个智慧生物。
　　“卢比？”德拉科认出了那个小精灵，然后轻蔑地转过头去。
　　“没错，因为某些原因，我和你的少爷交换了身体。”哈利放下拳头瞪了德拉科一眼，转头看着已经惊呆了的小精灵，“很抱歉没有及时向你说明。你能为我们保密吗，卢比？”
　　“卢比当然能！”小精灵说，“但是为什么？”
　　“这是命令。”德拉科不耐烦地说，“现在闭嘴。”
　　卢比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披着德拉科皮的哈利，又看了看披着哈利皮的德拉科，闭上了嘴。
　　“你不可以这样对待他们。”哈利向德拉科抗议。
　　“这不是重点。”德拉科依然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哈利，“我们必须告诉我父亲发生了什么。”
　　“哦，你别做梦了。”哈利冷冷地说，“我们应该告诉邓布利多。”
　　“这不可能。”德拉科烦躁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哈利即将出口的反驳，“我绝对不要。我们这样争论没有结果，你最好能用你的脑子想想其他办法。”
　　德拉科突然眯起了眼睛。
　　“等等。”黑发少年慢慢地说，“我知道我们该去找谁了。”
　　哈利看着他，然后点了一下头。
　　“如果你说的是斯内普，我没有意见。”他说，然后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大概不会相信我们的说辞。”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人选？”德拉科讽刺地说，从桌子上的茶盘里拿出两个杯子，拔开了复方汤剂的瓶塞把药剂分别倒进两只杯子里，然后毫不疼惜地从头上揪下几根属于哈利的黑色头发丢进去。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哈利盯着德拉科递给自己的金黄色液体。
　　“我可不要用你的样子去见西弗勒斯。”德拉科阴沉地说，“如果不想浪费时间就赶紧。”
　　哈利无奈地从头上拔了一根头发下来丢进另一只茶杯里，泥浆一般的液体变成了漂亮的银色。
　　“我们还需要换衣服。”哈利面无表情地说，开始解斗篷扣子。德拉科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醒过来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德拉科问。
　　“洗澡。”哈利一边脱长袍一边说，“我不得不说你家的浴室很不错。”
　　德拉科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你……”他似乎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最后挥了挥自己身上宽大的衣袖，“这身该死的衣服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我表哥的衣服，他的体重至少比我重四倍。”哈利回答，然后不怀好意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快点脱吧，难道你想穿着这身衣服去见那只老蝙蝠？我倒是不介意——”
　　“闭嘴，疤头！”德拉科恨恨地说，“转过去！”
　　哈利耸了耸肩膀：“我并不介意看到自己的身体，难道你介意？”
　　“闭嘴！”德拉科吼道，“卢比，别让他看到我！”
　　哈利笑了起来。
　　五分钟后两人换好了衣服，德拉科系上了衬衣领口的扣子。
　　“我不想跟你干杯。”德拉科说，然后端起装着自己头发的茶杯一饮而尽。
　　“我也不想。”哈利嘟囔道，也把手中金色的液体咽了下去。
　　变形带来的痛苦过去后，哈利拿起德拉科放在一旁的眼镜戴上，向对面脸色苍白的少年点了点头。
　　“送我们去蜘蛛尾巷，卢比。”回到自己身体里的德拉科对小精灵下达命令，“马上。”

　　咳，对不起，教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