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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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夜深回到家，他又接到了那个电话，他向他要钱，不然就去学校闹事，说他对曾经的恩师见死不救，因为他得了癌症。
他的癌症也算是恶有恶报，可他连最后的时间也要来拉徐夜深下地狱。
他一个人在家，房子空荡的仿佛在地狱，他又一次的想要死去。
他颤抖着摸到抽屉然后打开药，就着冰冷的水吃下。都没能缓解着种噬心的痛楚。
他怎么也活不好，总会在刚生出嫩芽的时候而因寒冬死亡。
徐夜深很小心的在呵护了，可还是抵挡不住寒风，最后用尽全身的养分也养不活唯一的希望。
徐夜深躺在床上，他想安静的死。
他睡的很沉，很沉。
醒来时，他看见的是熟悉陌生的天花板，白色刺眼的光让他睁不开眼睛。
他还在斟酌这是死后的天堂还是地狱时，他听到了顾愿晴的声音，“小深”
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假了，或许天堂的他母亲会这样亲昵的叫他。
他喃喃出声：“妈妈”
顾愿晴听了，眼泪彻底止不住，她连声应答：“妈妈在呐，小深乖”
之后徐夜深没有记忆了，他的眼皮很沉，他也不想醒过来，梦里的妈妈好好啊。
顾愿晴看着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孩子，脸色跟床单一个色，拉着他的手忍不住的哭。
她的孩子受太多苦了，她不配做一个母亲。
她温声哄着徐夜深，她没哄过孩子，更没哄过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那么乖，却过得这么苦。
她看着徐夜深沉沉又睡过去，摸干净眼泪，向站在一旁看了很久的男人说道：“你跟我出来”
顾愿晴为了不吵到别人，找了个咖啡馆。
男人长腿交叠坐在顾愿晴对面，顾愿晴开门见山到：“你把他的抚养权给我，你养不好孩子，我来养”
徐辰阳在病房的和一路的沉默终于说出一句话：“我会查清楚，我们去复婚，我们一起照顾好孩子”
“不可能，徐辰阳你良心被狗吃了？！孩子那么小就一个人丢他在家里，说好听是有保姆照顾，说难听就是让他自生自灭”顾愿晴说着情绪激动的胸腔有些起伏。
“阿愿，我……对不起他”徐辰阳一直以来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出现的却是痛苦。
顾愿晴继续道：“你不给我，我就打官司，反正你也不在乎他的死活”
“我没有，阿愿你相信我，我会把这些都查清楚，我不会在让他受到伤害了”徐辰阳黑沉的眸子里有一点泪光。
他也没想到徐夜深会变成这样，他虽说不上喜欢这个孩子，但也说不上会让他变成这样。
像一个摔碎的瓷器，再拼起来，满身的裂痕和伤口，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砸在地上，然后被扫进垃圾桶。
可他又被一点点小东西粘合起来。
徐夜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粘起来的，或许是风意辞每次在他身上开的玩笑拉着他聊天，让他帮他写论文，让他知道他还是存在的。又或许是教授明显的偏爱，又或是小时候保姆阿姨的馄饨，又或许是惊时夜不着调的电话和问候。
徐辰阳的说辞是这样的苍白无力，顾愿晴终于忍无可忍道：“你能查清楚什么？你早干嘛去了？！！如果不是我回去或许他早就死在床上了，他为什么会吃这么多的安眠药，他为什么手上会有这么多的伤疤，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查？！！”
徐辰阳彻底的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只能抱着情绪崩溃的顾愿晴。
他们都不是合格的父母。
或许顾愿晴是海归硕士，他是缘辰的CEO，但他们都不是一个好的父母。
*
徐夜深再次醒来时，看见的是守在一旁的顾愿晴，他张了张嘴想叫醒她，但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只能用力的动动手指。
顾愿晴很快被这点小动静弄醒。
她起身问：“怎么了”
徐夜深动了动干涩的唇：“水”
“哦好”顾愿晴立马起身，去找水，“医生说，不要直接喝，你刚做完洗胃会不舒服”手上用棉签沾水涂在徐夜深的唇上。
干涩泛哭的口腔被水冲散，徐夜深才有精力想别的事。
顾愿晴接着道：“你以后就跟着我生活了，你的抚养权给我，我来把你照顾好”
都18岁了，抚养权已经不重要了。多余的照顾也不必要了。
他没什么表情的开口拒绝：“不用”
顾愿晴愣了一瞬，她已经计划好跟着自己儿子去国外了，这样可以在国外好好照顾他。
最后她也只是叹息一声，“妈可以跟你去国外，这样我还可以照顾你”
徐夜深没想到她会这样想，以为只是让他跟她走，又像抛下他一样抛弃一切。
没想到她在迁就他。
徐夜深空洞的眼神又一瞬的颤动，又恢复一摊死水。
“不用”
“好”顾愿晴看着徐夜深，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她想的最多的还是尊重孩子的想法。
之后两人没在说过一句话，顾愿晴也只是遮住红肿的眼睛，然后轻声问他饿吗，要吃东西吗？最后强硬的让他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看着他睡过去。
顾愿晴这些天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徐夜深，平时都是王姨做的饭她现在都亲力亲为，虽然没有多好吃，但白粥都一个味道，她不给她弄糊锅就算很不错了。
徐夜深也没有表现出抗拒，很顺从的吃着她做的饭，但她每次提及要跟去国外照顾时，都被他淡淡拒绝。
像是在拒绝路边发传单的陌生人。不会夹带感情，带着礼貌和疏离的拒绝。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