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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河谷村（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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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蔡恒如此笃定，陈肇惊讶地看他一眼。
村长的地位这么高，居然没有任何附加威胁？那游戏的平衡岂不是被打破了。
明明有人跟他说过，「茧」绝对平衡，在身份上，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存在优势。
“上一次村长难道一直活到了最后？”陈肇眯起眼睛。
蔡恒沉默了，上一次村长确实死了。
但他分明检查过村长的器官，并没有缺失。
他咬牙：“你别想套我的话！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没错的…上次没有用到村长的器官，这次也一定不会！蔡恒心里突突打鼓。
“你晚上的梦是什么？”陈肇盯着他的眼睛，突然问，“是杀人…还是死人？”
听到这话，蔡恒脑袋“嗡”地一声。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以为自己在上一场游戏中活到最后拿到了通关游戏的正确答案，却忽略了解题过程，以至于现在完全无法判断答案的真实性。
见蔡恒脸色蜡黄，陈肇有数了。
自己这个老板，实在不怎么聪明，不知道怎么公司怎么开起来的，怪不得三个月前破产了。
“即使你玩过这个游戏，也没办法确定对应的人到底是谁吧。”陈肇循循善诱，“万一真的有你呢？”
蔡恒动摇不已，像是在说服自己般艰难开口：“不可能，就算真的有我…只要那一晚我献上真正的祭品，也一样可以通关！”
陈肇眉头微皱，蔡恒如此偏执，仿佛一定要让参与者死。参与者再次进游戏，如果不是为了通关奖励，那他的真正目的…陈肇隐隐有了一个离谱的猜想。
“如果那天你找不到真正的祭品，姑子神找你索命时。”陈肇向前一步，压迫感十足，“只要我们放任不管，你也一样会死。”
“这场游戏其实不需要死人。”他试探道，“我已经找到了祭品，按这个思路，我们可以全部活着通关。”
“你是说树林里的那个脑袋？”蔡恒冷笑，“那些藤蔓会杀人，就算找到祭品也还是会有人死去。既然都要死，为什么不能按我的办法来？”
“你不用多说了。”蔡恒退后一步，猛地将摆在祠堂正中的第一张红布抓在手里。
他果然是要参与者死！
陈肇眼神冷下来。
蔡恒执着地想要在第一晚进庙，一定有什么打算，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见蔡恒拿走红布，他抢先一步守住门口。
蔡恒抬手狠狠砸向陈肇面门。他侧身急闪，随即反手挥出一拳，精准击中对方下颌。蔡恒踉跄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他冲过来，突然脚下一拐扑向陈肇手里的镰刀。
陈肇心道不好，来不及阻止，随即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
一个干瘦的黑影坐在炕头，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那影子好像更瘦了，竹节虫一般的躯体佝偻着…脑袋的地方空空如也。
你想告诉我什么？
陈肇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他奋力挣扎，身体就像沙漠里晒干的一尾鱼，僵硬笔直，浑身的水分都在消失。
那鬼影一点点转过身…
陈肇又被脑袋砸醒了。
一睁眼，就看见郑佳薪黑着两个眼圈，守在炕头瞪着他。
“哥！！你终于醒了！”郑佳薪激动地哭嚎道。
“小点声…”陈肇感觉自己嗓子眼都在冒烟，被郑佳薪这么一吼，顿时头疼不已。
“我还以为你丢下我就这么去了！！”郑佳薪扑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静姐说你是犯规了，你和蔡狗昨晚到底怎么了啊！”
“…你…要勒死我了…”陈肇双眼无神，被人勒着脖子一晃一晃，再这么下去感觉自己真就要去了。
“抱歉抱歉…”郑佳薪赶紧撒开手，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陈肇，“哥你嗓子怎么这么哑？晓晓给的水，喝点吧。”
“昨晚死人了吗？”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陈肇感觉自己缓过来点了，拿手背擦了擦嘴角。
“没有。”郑佳薪摇摇头，“昨天平安夜。”
他担心地问，“你昏了好久，犯规的惩罚这么久吗？”
“六个小时。”惩罚对身体的影响很大，陈肇有些虚弱，低头揉揉太阳穴，“今天的祭品是什么？”
“是心血…”郑佳薪忐忑不安，这个祭品的名字听起来比地肉要直白恐怖多了，“哥，你说这次会是什么东西？”
陈肇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几个村民破门而入。
打头的那个大汉看起来凶神恶煞，一进门就直接锁定了郑佳薪。
“绑起来！”他招呼后面的村民，“拉到祠堂外边儿！”
“他犯什么事儿了？”陈肇从炕上挣扎起来，沉着脸拽住大汉的胳膊。
那大汉对陈肇的态度倒很客气，“雨哥儿，你弟偷吴二家的女人，这事儿你知道吗？你要不知道，就别拦着我们，我们就当替你管教弟弟了，你要是知道…”
吴二家的女人？
陈肇眼珠微转：“我弟怎么会偷女人，一定是她勾引我弟！”
“你倒只向着你亲弟说话，不顾你姨死活。”大汉哼了一声，“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吴二家的汉子死了耐不住寂寞，你弟也没个伦理纲常，简直反了天了！”
…难道是慧姨？
“这事是谁说的？”陈肇追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那自然是村长的吩咐。”大汉甩开陈肇，拽起郑佳薪的领子，“别废话了，赶紧跟我走！”
郑佳薪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了，但也听出对方似乎是在指控自己和亲姨乱轮。
他还记得陈肇之前分析的剧情，应该是吴志雨和慧姨有私情，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他。
郑佳薪哆嗦着嘴唇，不敢随便辩驳，怕自己一个冲动扯出陈肇。
他挣扎着看向陈肇，陈肇几不可见地冲他点了点头。
陈肇跟着众人一起来到槐树下，这次吴志豪不在，只有蔡恒人模狗样地坐在一把圈椅里，身旁站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号召村民…这就是村长身份的优势。
陈肇不动声色，在人群中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慧姨。
慧姨神情恍惚，头发散乱，显然是遭受过逼问和拷打，不小心与陈肇对上视线，目光一震，不敢抬头。
郑佳薪被村民们推搡着摁到了慧姨身边。
几个参与者也都在现场，但谁都没有站出来，包括小网红和赵晓晓。
“你们两个的丑事，吴二家的已经认下了，也有不少乡亲见过你们房里半夜有男人偷偷摸摸往她家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蔡恒勾起嘴角，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
郑佳薪求救一般看向陈肇。
见陈肇仍旧没有吭声，他绝望地闭上眼。
蔡恒心里很痛快，他轻咳一声，开始装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如此，你们把他带到牛棚去吧，让他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
“至于吴二家的…”他目光一凛，俨然一副真正的村长模样，“她不是喜欢偷人吗？就按老规矩处置吧。”
慧姨一听，浑身抖得更厉害了，突然发狂一样从地上跳起来，朝石桌上撞去。
几个大汉冲上去拽她，怎料慧姨力气极大，五六个人也没将她完全拦住，脑袋磕在石桌一角，擦出了一道血痕。
慧姨终究还是被他们拖走了。
郑佳薪也被带去了牛棚。
陈肇面无表情，“今天是郑佳薪？”
“小陈，你很聪明。”蔡恒摘下眼镜，低头擦着镜片，“只可惜太顽固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救世主吗？”他嗤笑一声。
“天真的理想主义者我见过太多了...”他似乎陷入回忆，最终只是闭上眼，看上去有些疲惫，“自说自话，不愿意认清现实，你们这样的人，在茧里根本活不到最后，你还没发现吗，这个世界是容不得人性存在的。真是可笑...”
半晌，蔡恒重新戴上眼镜，冷漠道：“今天，我会取走郑佳薪的心脏，如果你阻挠我，我不介意提前做掉你。”
蔡恒并没有避着人，看热闹的村民已经跟着去了牛棚，在场仅剩的几个参与者都听见了这句话。
小情侣对视一眼，转身离开了，小网红在看到那对情侣离开后，悄悄跟了上去。
陈肇站在树下，没有对他这番话发表意见。
与其说愤怒，倒不如说，他可怜蔡恒。
蔡恒就像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拙劣的借口，然后不断洗脑，陈肇熟悉这种感觉，因为他也曾这样做过。
他留下一句“我随时欢迎。”便转身离开了。
赵晓晓从后面追了过来。
“陈哥，我...对不起。”她小心翼翼抿了抿嘴，担忧地看着郑佳薪被带走的方向，“...佳薪哥会被他们怎么样？”
“接下来，不要跟着我了。”陈肇低下头，靠近赵晓晓耳边，“你去找吴志豪。就说...”
赵晓晓听完，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这么...这么办行得通吗？”
见陈肇点点头，她咬紧下唇，猛地剁了下脚，拉住陈肇的手：“...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到！！”
赵晓晓头也不回跑掉了，陈肇这才往牛棚的方向赶去。
小小的牛棚已经被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
陈肇深吸口气：“开水来了！让一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