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七章 殊途不同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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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四，刑部审讯告终，回以尚炀结果。郑千道是楚人杀了我大泽公主，勾结原安云公主的婢女晚晴，原来那楚国新贵青衣侯正是风头正劲的谢云殊，一时间谢云殊的名字响彻泽国，人人得而诛之。皇榜上又公示谢云殊通敌叛国的卑劣行径，为世人所不齿，北地百姓痛哭斥骂谢云殊奸佞狗贼，北地七省水生火热都是拜谢云殊所赐，凡北地之人都与之势不两立。
谢锦瑞拿着一张皇榜看，笑而不语。这是叶成秋想出来来的解决之策，将己身撇得一干二净，让北地之人将所有的仇恨都宣泄在谢云殊身上，世人愚昧不知官宦的无能而战败，都纷纷将矛头导向了万夫所指的谢云殊。一个谢云殊，怎么就将泽国翻起了滔天巨浪？
想到此，他的笑意变得疏淡而冷漠，既生锦瑞，何必云殊？他们二人，终有一日要站在战场上分一个高下。
这时小舅子叶安寻来访，谢锦瑞让座看茶，叶安寻始终面色有些颓败，这些日子以来清瘦不少。或许这个人更适合在太平盛世，能成为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但是做权臣，谢锦瑞更欣赏叶京。叶京更狠，更狡猾，更适合混迹在没有同情与眼泪的官场。
“……怎么，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谢锦瑞瞥了一眼叶安寻，看他紧锁着双眉，看来与之讨论的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你知道陛下登基已经有了一些日子，第一轮大选就要来临，叶家准备的女子却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真不知父亲在想一些什么。”他顿了顿，垂下眼来，一杯茶在手中几经周转,依旧没有沾上唇齿。
谢锦瑞眉目含笑，淡淡道：“总不至于会是独孤家的那位吧？”
闻言，叶安寻没有说话，谢锦瑞便知道自己竟然说对，微微错愕，转而一想，反而觉得叶成秋思虑之全，又想到叶安寻的顾虑，总是权衡家族内部之事了，若是选择了独孤盈，那么叶成峰那边，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了。
谢锦瑞倒是开始佩服叶成秋来，居然舍下叶姓女子而安插独孤家的人，其间虽然可以为他所用，却也隐隐有养大独孤家的威胁。
想那独孤家，早二十余年前，可是……
“叶相总有他的思虑，你也不必过于担忧了。”谢锦瑞只淡淡说了一句，又问起，“锦苏可好？”
谈及自己妻子，叶安寻脸色也松了松，露出一丝微笑：“有三个月身孕了。”
谢锦瑞微微惊喜：“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都已经三个月了……”
“前一阵子因为事情太多而耽搁下，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说来惭愧。”
谢锦瑞拍拍叶安寻的肩膀：“为国为民自然是好事，偶尔，也陪陪她吧，我也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妹。”
“是。”叶安寻应了一声，二人又说了几句，之后也没有再谈朝堂上的事情，谢锦瑞送他离开之后，翻阅了一下关于独孤家的资料，总觉得，有些异样。
大选之日，秀女甚多，分一等二等三等。一等为当朝五品以上十六周岁以下尚未婚配的女子，二等则是五品一下，三等是家世清白的良家貌美女子了。
内务府从早到晚忙个不停，层层选择，终留下三十个女子，便等着皇帝陛下自个儿亲自挑选了。李无双拿着一盒卷宗进了御书房，尚炀刚好批阅完西南上来的折子，一只手按了按眉心，面色有些倦怠。
李无双放下东西，道：“陛下，奴才给您揉揉？”尚炀道也好，李无双的便贴着尚炀的太阳穴轻轻按摩，他的手劲不轻不重，力道适中，尚炀轻轻舒了一口气，早在李无双走进时便看到那卷宗，道：“可是内务府呈上来的？”
李无双的手不停，口中答道：“正是。”
想来正是那留下的三十个秀女的画册，尚炀并没有怎么上心，倒是一想起西南的问题，只觉得这几天都不得好眠。已经过了二十多天，孙凤舟传来的消息里适中没有确定的答案，西南经过水患，土地荒芜，朝廷拨下去的赈灾两款犹如杯水车薪，即便在桓家抄出来的银两已经充盈国库，依旧不能缓解目前所面临的困境。
登基并不是一切的终点，这只是开始。尚炀知道为君者的难处，创业困难，守业何其容易？想来当时明帝远嫁叶安忧的心情，这一刻，或许也能明白上几分，如果当初面临这些的是自己，又能怎么做呢？
叶安忧，叶安忧，这个朝堂之上，你终究不愿意与我一起？
李无双轻声道：“陛下，那明日再清心殿的选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尚炀嗯了一声，李无双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却不敢再问一次，这几日陛下时常半夜醒转，在景阳殿的偏殿踱步，清夜星光，红叶宫墙，奈何人间。李无双自然知道，他在惦念一个人，也许，她永远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第二日下了早朝，尚炀就来到了清心殿，殿内各色女子站成三个横排，每排十人，李无双一声“皇上驾到”，殿中人便纷纷跪下叩首请安，各秀女低着头不敢直视龙颜，尚炀目光扫过，声音有些低沉道：“起来吧。”
话落，众人起身回位，尚炀在第一排秀女之前走过，送进宫来又经过选拔的女子自然面忙上都不会差，只是没有一个能让他停留。
走至最后一个，尚炀微微错愕，一双略微狭长的眼儿垂下来，面色素净清丽，耳廓上戴着的蝴蝶珠儿透出柔和的光泽，尚炀的手指微微一动，抚上她的耳廓，那女子身子轻轻一颤，有些羞涩地一笑，如春日芙蓉，木绣香雅，色丽而不艳。
“……你是？”不觉间，尚炀已经出口。
“奴婢是谢芫芷。”虽有羞涩，却回答得很是清楚，稍稍的慌乱过后，已经是一方文雅的清秀美人。
哦，竟是她。尚炀微微觉得诧异，没想到谢飞那样的男子却有个秀雅的妹妹。尚炀的嘴角淡淡一笑，点点头，走至下一排。
临走过第二排第七个，一女子对他露出一个娇艳明媚的笑容，眼波流转如琉璃翡翠，面色如牡丹，微微上挑的眼角更添风情，好一个明艳动人的美人。
尚炀似笑非笑，饶有兴味，这个女子，倒是大胆，却没有在她身前逗留，转而走入第三排。
李无双在一边瞧着，见尚炀都已经看完，从始至终也只有在那第一排最后一个人之前逗留过，目光也就留意上了谢芫芷。谢芫芷身份在期间怕是最为高贵了，而面貌，居然让他一惊，这人，和安云公主居然有五分相似，尤其是那双微微狭长的眼儿，怪不得陛下会逗留片刻了，日后定是身份显贵无可限量，或许，还能成为聚坤宫的主人。
尚炀回到原处，道：“今儿夜晚就在清心殿小宴吧。”
李无双已经听命去传旨给小太紧去内务府办差，一些个嬷嬷又是一番恭送，尚炀的步子不紧不慢地往景阳殿走去，李无双讨好地笑问：“今儿店里都是一干子美人，陛下可还满意？”
尚炀知道李无双打什么算盘，也不接话茬，只是幽幽道：“你觉得呢？”
李无双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再滚回去肚子里折腾一番，为难道：“这个……奴才不敢揣测圣意。”
尚炀回首又道：“那朕今日就让你揣测一回。”
李无双偷偷瞄了一记尚炀的脸色，斟酌着开口：“奴才觉得都是魅力非凡的人物，谢芫芷姑娘尤其看着漂亮啊……”
“是吗，朕怎么觉得她也就中上之姿，诸人胜她者，不在少数，李无双，你的眼界儿也越来越差了。”说完，尚炀也只是笑笑。
李无双讪讪，觉得这马屁似乎拍到了马腿上，不过看尚炀的心情，也不算完全没有说对话吧？那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果然，陛下的心思也不是随便可以猜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殊途不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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