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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皮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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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希逸来的那天的风沙确实不大,细碎的沙粒像撒盐似的簌簌打在车窗上。后面的几天谢希逸不仅见了能把人掀个踉跄的沙尘暴,还见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恶劣天气,狂风卷着砂砾在天地间织成昏黄的幔帐。
谢希逸最后把浅茶色的墨镜也换成了全包裹式护目镜,赵小童深蓝色口罩上缀满了他呼出的热气结成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晶光:"所以沙退绿进,多么的重要。"他说话时睫毛上还沾着两粒沙,随着眨眼簌簌往下掉。
谢希逸点头,背过风来的方向,任凭呼啸的气流把自己额前的刘海吹成一条直线。她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沙丘,突然想起前夜篝火晚会上卓沅跳的那支舞,火星子也是这样在暮色里翻飞。
这几天他们还有一些农大的同学一起种了十八万棵梭梭树。幼苗细如铅笔,栽进沙土时总要格外小心。最后一天还有朋友过来帮忙,大家一起站在夕阳里唱歌跳舞来告别。
谢希逸坐上回程的飞机的时候,已经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舷窗外云海翻涌,恍惚间总觉得那些棉絮般的云团都是白天种下的梭梭树冠。
他们第一天回家,杨导破天荒给放了个小假。谢希逸拎着包进了大门,远远的看见自己想念的大哥在厨房里斜靠着等水烧开,谢希逸起了坏心思,像只晒化的猫似的拖长声音:"蒋敦敦~"尾音带着波浪线似的起伏。
正在倒水的蒋敦豪手一抖,壶里的热水险些洒出来,猛然回头:"欸?"
鹭卓从谢希逸旁边超过她,大嗓门一阵一阵的:"欸?!"
李耕耘伸出手指指向谢希逸:"干嘛呢!谁让你这么对大哥说话的!"
大家又开始吵吵闹闹地围过来,七手八脚往大哥身边挤。蒋敦豪艰难的肘开这群活猴:"你们饿不饿?吃不吃点东西?"
谢希逸把行李随意扔在一号房里:"我不吃了,我要减肥!我要进组啦!"
卓沅从她旁边半死不活的掠过:"你又进组?"
谢希逸把行李箱往小屋里推:"昂,我不仅要进组,我还要发专辑。"
李昊斜着眼笑着看着她:"哇塞,好忙啊。"
谢希逸撑着墙把自己裹满沙子的鞋袜脱掉,站在外面换上拖鞋准备去洗脚:"李耕耘你那兔子送我一只呗,我想在我那屋养一只。"她十个脚趾甲涂成星空蓝,双手拎着自己的裤腿看着李耕耘。
李耕耘也许久不见兔子想念的要紧,正蹲在兔笼前添水,头也不回:"拿呗。"他后颈上还沾着根兔毛,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
陈少熙啃着从大哥手里抢过来的苹果凑过来,果肉清脆的咔嚓声格外响亮:"在屋子里养?"
谢希逸白他:"咋了!你俩都能养狗,我不能养个兔子?”
谢希逸:“他又不叫又不随地拉屎的,还可爱,是不是~小兔子~”
谢希逸挑了一只灰白相间的垂耳兔,李耕耘给起了个"皮蛋"的名字。小东西耳朵软塌塌地垂着,粉红鼻尖总是一抽一抽,像台永不停歇的探测仪。
"皮蛋过来~"谢希逸蹲在多功能厅的门口,指尖捏着片油麦菜叶。灰白相间的垂耳兔立起前爪,毛茸茸的肉垫按在她掌心,三瓣嘴飞快翕动时,菜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李耕耘翻出第一季刚买兔子时带回来的小笼子,又拿木板叮叮当当钉了个小栅栏,可以围在她的小屋子的门口。木屑纷飞间不忘念叨:"兔子跑起来比耗子还快,你可小心..."他说话时虎口处有道新鲜的木刺划痕,在古铜色皮肤上格外显眼。
谢希逸也知道兔子跑得不仅快,而且很难抓,再加上他们外面的土地的空间更大,一旦跑出去可就很难能再见了。
李耕耘很喜欢这群兔子,最近生了新的崽崽,他也有个搭个大一点的新栅栏的想法,就把兔粮什么的给谢希逸分了点。
李耕耘:“你要在哪养?”
谢希逸:“在我们那屋?”
李耕耘:“妈呀,你们那屋老鼠进去都得开导航,你是真不想把他抓回来了。”
李耕耘:“你那笼子不能太小啊,兔子很胆小的,会吓到他的。”
李耕耘:“还有他的厕所,定点上厕所的意识得慢慢培养,不能吓唬他哈。”
李耕耘:“他的水盆你也给他安排一个大一点的,他要多喝水的,记得时时填满。”
谢希逸把兔粮罐摇得哗哗响:"知道啦李老师~"她举起皮蛋的前爪作揖,阳光透过窗棂给兔毛镀上金边,连颤动的胡须都成了金丝。
李耕耘:“你好好养吧,记得时不时把他放出来让他转转,地方太小他会难受的。”
李昊看她确实有好好养的想法,便来逗她:“兔子属于异宠,看病得要很多钱的啊,挂号费都顶十包饲料,公司可不给批啊,你自己的兔子。”
谢希逸也听出来了李昊的逗笑意思,撒娇着拽他:“cfo~”
李昊甩开她的爪子:“这事儿。”
声音是带着笑意的:“没得商量的啊。”
谢希逸看着李昊要转身就走,连忙正色,不开玩笑了,抱着兔子站起来叫住李昊:“欸哥,你们下午这几天要干嘛?哪需要我?”
李昊转身时卫衣帽子扫过她鼻尖:“哪需要你啊~都需要你啊~”
谢希逸也怪腔怪调的:“哦~离不开我啊~”
"有空就去大棚看看呗?"尾音带着南方人特有的婉转,像裹了蜜的糯米团子。
李昊也伸手摸皮蛋:“我下午可能跟弟弟他们在虾塘,你去卓沅那看看他需要不需要人吧,虾塘现在好几个人。”
谢希逸点头:“好哇。”
谢希逸的行程表非常的满,但是她现在已经不在意网上的评价了,去年伤害她最深的对于她整容的辱骂,谢希逸现在也看开了,这说明她长得美死了,简直就是神颜。
人红是非多,谢希逸现在不知道挡了谁的路,天天都有人骂的,谢希逸本来想不开,后来宋雨琦看她朋友圈状态不好,给她打了个电话安慰她,谢希逸感动的同时也觉得其实偶像都来安慰她了,这世上还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吗?
谢希逸这两天还有空,就过来帮着给草莓授精,过两天她的专辑定在了三月末,到时候还要上其他综艺打歌,有点忙了。
但是她现在心情特别好,谢希逸妇女节上新的电影反响也不错,票房实在不低,哥几个还给她包场了,谢希逸这几天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哥几个边干活边调侃谢希逸,聊天的时候陈少熙的鱼也到了,谢希逸没去,就远远听见工作人员说赵小童摔了,谢希逸跑出去的时候赵小童一直在没事没事没事。
谢希逸:“摔着哪了?”
她话音未落就踩到片湿滑的苔藓,还是在岸上,眼瞅着就要步后尘,旁边鹭卓麻溜抓住她的衣服没让她摔倒。
陈少熙指了指地:“小心小童在这摔过。”
谢希逸:“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小童:“小心啊。”
鹭卓把塑料筐往谢希逸跟前推:"希姐来试试?这筐递给少熙就行。"筐沿还挂着串晶莹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谢希逸撸起袖子抓住筐沿,小臂绷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切——这没多重吧……"塑料桶刚离地三寸就重重落下,水花溅起老高,惊得陈少熙跳着后退,鞋底在泥地上拖出凌乱的轨迹。
塑料桶刚离地三寸就重重落下,水珠溅了陈少熙满裤腿,陈少熙踮着脚尖后退。赵一博憋着笑把钢管横着递过来,开玩笑的逗谢希逸:"容我科学计算下,这筐鱼相当于五个谢希逸的体重系数。"
谢希逸被几个人笑话着,她站在塑料筐前和活蹦乱跳的鱼大眼瞪小眼。
陈少熙故意把袖子甩出水花溅到谢希逸身上:"谢老师慎重啊!"
谢希逸把湿了的刘海往后一撩:"再来!!"
鱼筐突然倾斜滑落,七八条鱼噼里啪啦砸在鹭卓胶鞋上,众人七手八脚扑救,还好滚出来的不多:"好家伙鱼跃龙门啊!""童哥快管管你媳妇儿!""这算工伤得让导演加鸡腿!"
谢希逸最终还是被赶走,赶到车上帮忙用网兜提出来,余光瞥见赵小童正把第三筐鱼抬起来运走,那人左膝盖还沾着泥印,走起路来却跟往常一样带风。
"真没伤着?"她站在车顶晃胳膊,担心的看着赵小童。
赵小童笑了笑,开了个玩笑,"要有事早讹上你了。"
谢希逸撇了撇嘴,抬眼时只看见赵小童鸭舌帽下被阳光照的泛金的发梢,和耳后没擦净的一点泥星。
谢希逸伸手给他擦掉,又戳了戳他的胳膊,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呀。”
活也干完了,他们几个把师傅送走,陈少熙阴阳怪气的:“你呀~”
鹭卓:“你呀~”
谢希逸:“滚滚滚。”
赵小童看着他们笑,扯了下卷起的袖口,露出小臂上一道浅浅红痕。谢希逸挑眉:“这咋划的?”
赵小童:“没事。”
鹭卓忽然伸胳膊往他怀里塞东西:"创可贴要不要?草莓熊图案的。"
陈少熙也举起半包湿纸巾:"我这儿还有佩奇款!"
赵小童:“没揍过你是吧陈少熙。”
陈少熙:“哎呀童哥。”
谢希逸闻了闻味道:“谁在那吃辣条呢?”
饼导闻言往摄影身后躲,结果正好被抓包:“不是,我就这几包。”
谢希逸:“抢他陈少熙!”
两个饕餮冲过来,饼导无奈地把手里的魔芋爽分给了他们:“你们去拍个广呗,别跟我抢这个啊。”
陈少熙叼着刚抢来的魔芋爽,桃花眼笑得弯成月牙:"饼导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上周道具间的自热火锅还是我帮你望风的呢。"他说话时辣油顺着包装袋往下滴,在水泥地上溅出个橙红色的小太阳。
谢希逸扯开他的衣服下摆:“诶诶诶,照顾点啊。”
陈少熙突然捂着胸口倒退三步,颤抖的指尖对准天空:"啊!这Q弹!这香辣!是心动的感觉!"
谢希逸只是抢过来,但是也没吃,这些东西的热量可高的很,这一小包下去,她今天上午的活就白干了。
谢希逸:“天呐,不知道的以为你疯了。”
卓沅站在不远处:“你俩呢,要是想休息,就直接跟大家说一下就好了啊,现在大家都在干活,你们不干啥意思啊。”
谢希逸半笑不笑的给他鼓掌:“哇塞,哇塞,哇塞啊。”
陈少熙:“卓沅你能好好说话不。”
卓沅:“那你俩知道活还很多不?”
谢希逸熟悉的拱火:“别吵架别吵架,陈少熙你忍得了啊?”
卓沅:“你俩麻溜滚过来。”
谢希逸:“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