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芙蕖》于菡萏

1、楔子

　　楔子

　　我是元瑝街上的一个普通小乞丐。没有名字，也没有父母。
　　五岁那年，大雪封山，我几乎断了生路。祈求无果，周围的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远去，那样随意被稻草裹紧着带走了。
　　就连偶尔关照我的老伯也在某一天夜里失去睁眼的幸福。
　　路边的哥哥告诉我，那叫死亡。
　　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看得出来，人们怕它，畏惧死亡。
　　可是他告诉我，不要害怕，死亡只是另一种开始，而那个世界春暖花开。
　　可太冷了，我的睫毛上面几乎撑不住挂满的寒霜，等到再醒来时，路边的哥哥也不见了。
　　他们说他也死了。
　　此后种种，皆令我不经怀疑，我自己是否也即将成为那个样子。
　　路上来来往往的那些，有些衣着华丽，身着我从未见识过的美丽锦衣，漂亮的好似天仙羽衣，可她们却从未曾，哪怕给予我一个垂怜眼神。
　　我学着街角那些漂亮姑娘的一颦一笑，乞求路过的人家像抛给她们银子一般施舍我一小平钱，好让我有三分底气，能够攒着攒着，去买窝窝头吃，让自己不至于饿死。
　　我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这里。可我记得吃不饱饭流离失所的感觉，而太单薄的旧衣始终遮盖不住我瑟瑟发抖的身子。
　　反复跌倒了再站起来，紫红淤青足够使我真实感觉活着。
　　再无人告诉我何为世间，我也竟快忘了那个哥哥的眉眼。
　　某天午间明媚，忽然，我亲眼见证了自己的死去。
　　我没有阻止，我怕打碎那场如仙幻梦。

　　——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