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量》北慕染

2、学校

　　一阵吵命的铃声响起，惊跑了我沉迷已久的梦境。
　　伴随着的是妈妈的敲门声:“快起来，染染！今天可是你到学校报告的日子啊，可别让我们家染染睡过头了。”
　　我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眯着朦胧的睡眼打开门去卫生间洗漱。
　　兵荒马乱后我成功恢复精神并抖擞地坐在餐桌上等待开饭。
　　这时候我的老父亲已经洗漱完毕，在桌前的椅子上拿着手机看着新闻，看到我便很快放下手机冲我笑：“嘿闺女，今天是你到学校报到的日子，怎么样？成为高中生激不激动？开不开心？”
　　我敷衍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如我所料的感觉我刚梳好的头发被一只大手给揉乱了。我无奈地瞪了，我那位老父亲一眼，出声呛他：“多大个人了，还像一个小孩一样。哼，幼稚。”
　　老父亲对我做了个鬼脸。
　　妈妈已经对每天都会发生一遍的场景免疫了，他熟练地拉住我要张牙舞爪的手：“快坐下染染，吃早饭了。”然后又对我的老父亲说：“赶紧吃饭，一天到晚的只知道欺负我们家染染。”于是老父亲就乖乖的坐在桌前。
　　早上的早饭无非都是面包，里面再加上一个煎蛋和其他酱料，毕竟她只会做这些，但我和老父亲还是百吃不厌。
　　享受这顿早餐后，爸妈送我去新学校，在车上他们拉着我谈笑风生，车后备箱上拉着我去学校住校时要用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后，我便倦于聊天，就对爸妈说想睡一会儿，他们听见后也并无异议，于是我便专心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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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因为我发现我的意识正在慢慢浮空，但我的身体仍在车后面的椅背上，还依稀能听见爸妈交谈的声音，莫非我这是做了一场清醒梦，我心想。
　　此时有两个声音在我耳边盘旋不去。第一个是怂恿着我去听爸妈正在谈什么，因为我好像听见他们正在聊关于我的事，依稀可以听见“染染”“多桀”“忌火”等字样。另一个声音在劝我赶紧睡过去，它告诉我偷听别人的话是不对的。
　　它们在我耳边争吵着、交织着让我好不心烦，但又不能把它们两个怎么样。
　　由于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身体一动不动，像是没了呼吸一样，我这不会是死了吧？我漫不经心地想。
　　窗外的太阳透过云层，经过一次次水汽对它的反射，仍顽强地将阳光送到我这里来。阳光映着我苍白的脸，我不自觉伸手，看阳光映在我的手上，逐渐把我的手染至雪白透明，最后我不自觉将手放下，把脸扭至一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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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鸣笛的声音太过刺耳，一遍遍响起像不知疲惫一样，外加上周围的车也不知怎么回事也都在鸣笛，于是我被顺理成章的吵起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在心里不满的嘀咕着。
　　我直起身来，将身体倚至车门，慢悠悠摇下车窗，看周围水势不通的车流，随着传来的刺鼻汽油味。我不自觉拧眉，捂住鼻子后迅速将车窗关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染染，身体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吗？”妈妈从前转过头关心地问我，眼中是满溢着的心疼与担心。
　　我用较轻的力度摇摇头，给她说了好多遍的没事后她才将头转回去。
　　在驾驶座上的老父亲叹息：“唉这怎么又堵车了，我不是记得这条路很少堵车吗？”接着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没事，现在还不着急，染染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到了学校我和你妈就喊你起来。”
　　但是我现在睡意全消，只好委婉的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所幸他们也没有强硬的要求我。
　　现在我趴在车窗前，隔着车窗看周围渐渐移动的车流，心中百无聊赖。什么时候我的身体能像正常人一样呢？什么时候不用三天两头的住院输水，不用对着苦涩的中药叹气呢？我无比渴望有一个正常的身体。
　　我将手放在车窗上，像方才做过的梦一样。手贴着冰冰凉凉的车窗，车窗后就是车水马龙的车行，我走马观花地瞧着我的手像是拂过转瞬即逝的街景上，心中难免感到悲伤：世界好像单独将我与它割裂开来，于是变成了繁华热闹的街景，一面成了孤寂无聊的我，径渭分明，一片苍凉。
　　手心传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气，我这才意识到将手放在车窗上太久了。于是我将手收回来，往手心里哈了一口气，热量附在车窗上，出现了氤氲的雾气，我低着眉，轻轻将它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