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Ming季

7、珉江怀京6

　　江南笑了，他笑得很放肆，他不懂爱，他从来不知道爱是何物，也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去爱，从他出生起，他的父亲往他脑中灌入的永远只有忠于江苏，保护江苏这一个观念。
　　江苏成婚那日，他想过停手，因为他们笑得很开心，那时他不能理解的开心，但是他更难过了，因为它完全开心不起来，他那日那么清晰的体会到了世界的不公平，所以他在犹豫之后毫不留情的杀了江苏。

　　江南看着楚怀，说：“我们打一架吧！我想看看，楚家少将军的实力。”看着江南书生模样，楚怀有些迟疑，“不太好吧！”
　　江南笑了笑，没有废话，直接动手，出乎楚怀的意料，江南的身手很好，好到出手便是杀招，而身为一城之主，身边有人保护才是正常的，就算是去习武，也不会习杀人的招式，这些杀人的招式是影子才应该学的。

　　江南是影子，这个认知比知道江南想为他儿子正名还要令他震惊，似是来自于从骨子里刻着的影子不过是只能藏在暗处的思想，他想不通，为什么？
　　这个风华绝代的珉江城城主会是一个影子，影子是不能读书识字的，他清楚，且江苏是城主，城主是文职，每日都不得不识字，批文。那么，不识一字的影子是如何挑起这庄大梁的呢？这令他惘然。

　　江南对楚怀笑了笑，“你在震惊什么？”江南看向醉仙居窗外，“影子是藏在暗处，见不得光的没错，但是，影子天天跟在所谓的主人身边，他们或许比自己主人还要了解主人，影子是最容易代替主人的，神不知鬼不觉。”
　　楚怀喉咙有些发涩：“你杀了江苏？”江南轻笑，“他不死怎么会有我，如果注定要有一个人隐于黑暗，那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楚怀沉默地看着江南。

　　江南动了动手指，继续说，“我没有爱过人，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我对人的情绪很敏感，我能感受出来，瑾榆他与你在一起很开心，那种从内心里表达出来的开心，我不曾体会，但他的开心能够感染我，我不知晓那是不是爱，但是，我想，你们在一起，他会幸福的吧！”

　　楚怀不懂，但也不需要他懂，遵从自己的内心，是他母亲教他的道理，所以，他问了江南一个令他没有想到的问题，“伯父，你的名字是什么？”
　　“江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那个江南？”

　　江南微怔，笑了，笑得明艳动人，喃：“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楚怀也是笑，“岳父，你的名字多有诗意啊！”江南望向窗外，“你想问的是瑾榆弟弟的名字吧！”“那小叔子的名字是什么啊？”楚怀追问。“离愁，江离愁。”
　　“是永离愁绪的意思吗？”“不，是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的离愁。”江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控。

　　江南闭上眸子，平复了一下心情，“瑾榆和离愁虽都是江苏的孩子，但是他们一点都不像他，反而和我很像。特别是离愁，不只是我与他都是影子，我和他是一类人。
　　我可以将江苏的儿子视如己出，我可以善待江苏的妻子，可以做一个人人称赞的城主，但我同样也可以为我自己杀了江苏，让当年欺辱我的人全都离奇死亡，同样，我也可以为达目的待在江苏手里做一条忠诚的狗，甚至是让我剖心。我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江南解开衣襟，露出如玉的胸膛，在心脏位置，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楚怀有些惊讶，江南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当初，他不信我，让我剖心为证，我当时，就是从这里插进了刀子，然后向上划，他也只是让我证明我的决心，所以，当时的我保住了这条命。因此，后来死的就是他，那你猜，我为什么说离愁与我最像？”
　　楚怀没有回答，江南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江南穿好衣服，说：“去年，他生辰那日，我让他将心剖出来，证明他对我的忠诚。”楚怀震惊地看着江南，江南笑得恣意。
　　说：“他啊！一如当年的我，直接插进了心脏下面一些的位置，向上划，但我比江苏更狠，他亦比我狠，他将整个胸腔都划破了，只差那么一点，他就，真的将心剖了出来，但我同样，不需要他死。所以，我阻止了他，他也因此躺了将近一年，直到几日前才可以下床。”

　　楚怀没有接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是将军世家出身，他不懂这些有什么好算计的，他想：果然还是战场适合我。
　　江南的眉眼又恢复了温和，“我也说了，我不懂爱，所以我没有软肋，当然，我也觉不允许我拥有软肋，但是他不同，他有软肋，瑾榆就是他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