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嬉戏坟场》桑巴跌

8、008

　　008

　　“可以进来么？”碧娜的声音惊醒了酷拉皮卡。

　　“别！别进来……”他挣扎着下床，跌跌撞撞跑进浴室。他听见卧室的门还是被打开了，又补充道：“我洗澡，你别进来。”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回应。

　　酷拉皮卡用最快的速度清洗自己，在穿衣的时候发现了白色睡裙上的血迹，穿衣的动作戛然而止。如果衣服上都有这种可耻的痕迹，那么床上……碧娜整理房间的时候一定会发现。

　　酷拉皮卡故作镇定的出了浴室。看见碧娜已经利落的整理好床铺，甚至换好了床单，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红赫。库洛洛则像掐准了时机一样出现在门口，扫了一眼放置在竹篮里的替换下来的床单，轻蔑的笑了：“这是什么？酷拉皮卡，你来月事了么？”

　　“你！”酷拉皮卡不知道愤怒使自己的眼睛反射性的变成火红睛，并且发动了念能力。“呜！”喉间一瞬的窒息感再次提醒了自己被除念的处境。

　　“哈哈，真是学不乖呢。碧娜，收拾好了带他去吃早饭。”带着浅笑，库洛洛离开了。就好像他的出现只是为了嘲笑他一句。

　　碧娜赶快扶起酷拉皮卡，半关切半诧异的问：“你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酷拉皮卡眼睛变色的过程，所以十分惊奇，更多的是惊艳。

　　他推开碧娜：“我没事。”

　　碧娜见他不愿意回答，又换了一个问题：“刚刚有条蛇在你脖子上，它咬到你了么？”

　　酷拉皮卡立刻警觉起来：“什么蛇？”

　　碧娜不安的绞着手指：“一条金蛇，在你眼睛变红的一瞬间出现，像项圈一样缠绕在你的脖子上。可是现在又没有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认什么都没有。于是说：“碧娜，你仔细看着我的脖子。”说罢，又发动了“缠”，这次勒得他几乎晕厥过去。

　　“咳咳……怎么样，有什么东西出现么？”酷拉皮卡痛苦的咳嗽着，嘶哑的问她。

　　碧娜惊呆了，讷讷的说：“不可思议……蛇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她这次近距离看得仔细，一条浑身金色的小蛇头咬尾连成环，绕在酷拉皮卡的颈间，但只有一瞬间。

　　原来如此，只有发动念能力脖子上的蛇才会出现。这大概是拍卖行除念师的能力。酷拉皮卡推测，越发觉得碧娜是自己逃跑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随后看碧娜欲言又止的模样，酷拉皮卡感到心情更加郁闷，她一定想问自己衣服和床单上血迹的由来，可这叫自己怎么说出口！

　　他沉默的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到浴室里换装，隔着门板和碧娜聊两句，不用那么尴尬：“碧娜，你知道库洛洛昨天晚上吃完饭去哪儿了么？”

　　“伯德老爷的话，一直在书房里。”

　　还在看那些古书么？这个人zha居然嗜书如命?真是不相称！他脑子里到底打什么鬼主意。酷拉皮卡边听边想。“一整晚都在里面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夜深了老爷没有吩咐我就去睡了。”

　　是啊，所以你当然不知道这个禽兽半夜里去做了什么！酷拉皮卡冷着脸打开门，将替换的衣服递给碧娜。

　　在去餐厅的路上，酷拉皮卡零零碎碎和碧娜聊了聊她以前的生活，希望能博取她的信任。他一开始还怀疑她是库洛洛的阴谋，但现在他渐渐发现其实这只是一个很朴实而普通的女孩，问了问年龄，居然比自己大两岁，真是看不出来。

　　“这么说，你弟弟还健在的话，和我是同岁咯？”

　　“是啊。”碧娜到这个古堡后就没有爽朗的笑过，现在却能展露一个真心的笑容，酷拉皮卡不由的默默祈祷这步向恶魔库洛洛的餐厅能够更遥远一些。

　　“听说你有姐姐，她是怎样的？和我讲讲好么？”

　　“下次吧。”酷拉皮卡一下冷下脸。走到餐厅门口，看见库洛洛正坐在和昨晚一样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他正在喝咖啡。他也只好坐在和昨晚一样的位置。这回碧娜伶俐多了，很快摆好了食物。

　　红茶，吐司，肉酱？酷拉皮卡知道自己没资格挑剔食物，但吐司抹肉酱还真是少见，难道说库洛洛的口味是无肉不欢么？清晨，对油腻的食物没有胃口，酷拉皮卡咬了几口面包就作势离开。

　　“坐下。”冷冰冰的命令。

　　半抬起的上身无奈的又回到原位，酷拉皮卡同样冷漠的回答：“我吃饱了。”

　　“不想试试这肉酱么？风味独特哦。”库洛洛自顾自的咬了一口抹好肉酱的吐司。

　　“我说过我已经饱了。”酷拉皮卡压抑着怒火低声回答，一想到昨晚的噩梦就让他气得发抖。如今还能和库洛洛这样冷静的交谈他真是佩服自己的涵养。

　　库洛洛放下面包，用纸巾优雅的抹了抹嘴，把碧娜叫到身边来：“看来酷拉皮卡不喜欢你的手艺。”

　　碧娜脸色大变，一下跪倒在库洛洛脚边，惊恐的道歉：“我错了，伯德老爷，原谅我！我立刻去做新的！”

　　酷拉皮卡睁大眼睛诧异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说什么。

　　库洛洛则没有回应，只是执起她的手放在餐桌上，将抹肉酱用的黄油刀插入距小指几毫米处的桌子渐渐往下压，宛如断头台。

　　“天哪！你在干什么！”酷拉皮卡连忙扶住库洛洛的手，大声道：“你疯了，只是我不吃你就要切掉她的手指么？！”

　　“她的手做不出像样的东西，切掉也是应该的。”理所当然似的回答，库洛洛用压倒性的力量甩开酷拉皮卡的阻挠，稍一下压，小指和无名指白鱼儿似的飞了出去，掉在桌旁。

　　“呜咦——！”碧娜另一只手捂着嘴，把尖叫吞了回去，眼泪却迸溅出来。她甚至不反抗！

　　酷拉皮卡再也坐不住了，连忙用餐巾捂住潺潺流血的伤口，还不忘低声安慰：“没事的碧娜，立刻请大夫，还能接回去。”回应的只是眼泪纵横的碧娜一次又一次无力的摇头。

　　库洛洛看着酷拉皮卡煞白的脸不由的轻笑，又拿起黄油刀打算继续未完成的惩罚。酷拉皮卡死死握住他的手腕，有些哀求的说：“我会吃的，别再这么做了。”

　　“改变主意了？真是善变呐。”库洛洛用黄油刀取了一些肉酱，在酷拉皮卡的面前晃了晃，“看来这个宠物不由主人喂食的话，是不会乖乖进食的。真是傲慢的生物！”

　　酷拉皮卡知道库洛洛想让他做什么，他知道这所谓的喂食是什么，他看了看缩成一团的碧娜，万分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不合时宜的抗拒……

　　他无声的跪在库洛洛脚边，凑近他的膝盖，伸出舌尖。碧娜的血顺着刀子和肉酱混合在一起……酷拉皮卡感到胃部一阵紧缩。碧娜的两根手指还躺在桌脚旁。

　　“不、不……不要吃……”碧娜疼的脸色扭曲，泣不成声，破碎的声音显得那么微弱。

　　“碧娜……我不要紧……”酷拉皮卡安慰似的回头看了看碧娜。她的眼睛里除了恐惧和痛苦，有着更复杂的感情……“碧娜……？”

　　库洛洛不耐烦的将黄油刀送入他的嘴里，还好刺得不深，只是划破了嘴唇。酷拉皮卡嘴里顿时泛起血腥味和鲜咸的肉末味，但他还是拼命忍耐着恶心咀嚼着。

　　“不，不要吃人……人肉……”

　　一句微弱的呻yin让酷拉皮卡浑身一凛，不可置信的望着库洛洛。

　　冰冷的眼睛，微吊的嘴角，绑带下的逆十字……

　　“呜哇！”酷拉皮卡连忙撇过头，将嘴里的东西呕了出来。惯性似的，连带着刚吃的早饭也一并吐了出来，这一吐就像止不住，最后只能干呕，鼻水和眼泪不由自主的溢了出来，很是难堪。

　　库洛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笑了。恶毒的笑容就像滴着毒汁的紫蔷薇，是黑暗中最可怕的狂喜。恶毒的话语尖针似的扎入酷拉皮卡脆弱的□□：“你以为自己吐的光么？你昨日，前日吃的那么香，不早就变成了你的一部分了么？要不要借你一把刀，把多出来的肉一并挖了去才好？”

　　酷拉皮卡错愕的看了看库洛洛，前两日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几乎连肉在舌头上的触感都记忆犹新……酷拉皮卡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浑身的寒毛炸起，手指紧紧扣了掌心……他无法接受食人的事实……这种极端野蛮极端罪恶的行为……

　　“不不！别这样，酷拉皮卡……”碧娜不顾自己正不断冒血的手掌，扑到酷拉皮卡身边，紧紧抱住他的头，“酷拉皮卡，忘了它……假的，那是谎言，你吃的是羊肉……刚刚都是骗你的……”

　　“不，那是真的。是人肉……”酷拉皮卡的脑子一片慌乱，他胡乱扒拉着碧娜的手臂，碧娜的血弄脏了自己的脸。

　　血红的，血红的一片，都是血的味道……

　　金蛇倏地出现在酷拉皮卡的颈间，越缠越紧，他像浑然不知似的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脸慢慢变紫。碧娜尖叫一声，库洛洛利落的击晕了酷拉皮卡。少年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碧娜怀里，一脸脆弱。

　　餐厅忽然安静了，只有三人或紧或慢的呼吸声。

　　“碧娜，你犯了一个非常非常严重的错误。”库洛洛冷冰冰的看着瑟瑟发抖的碧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