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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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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恩竹能在第五天踏出房门的根本原因是:贺珵被通知前往外地参加研讨会。
身体被掏空的苏恩竹步履蹒跚地来到后湖边上参加第三届妯娌茶话会。
“恩竹,你瘦了,啧啧!我的天呐!你到底给小叔子吃了多少啊?”路祺捧着苏恩竹的小脸心疼不已。
苏恩竹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表示只喂了丁点儿粉末而已。
“不愧是许奕的弟弟。”路祺坐回椅子上,突然感慨。
路祺明显很想八卦一下这些天发生的事,可苏恩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到底是没这两口子的脸皮厚。
瞧见苏恩竹假装很忙的样子,路祺终于善心大发草草揭过。
苏恩竹掏出手机,又再次浮现出失望的表情。
“怎么了?”
苏恩竹耷拉着脑袋,撸着妲己光滑柔顺的皮毛,说出自己的担忧,“我觉得我们这辈子的爱都在这五天五夜里做完了。”
“为什么?”路祺不明白。
“因为我再也不会下药了。”
“为什么?”不明白2.0。
苏恩竹声音低得跟蚊子似的,“承受不住。”
路祺愣了好久,突然笑出了声,等他笑够了才拖着椅子凑到苏恩竹跟前,“我可以问你几个冒昧的问题吗?”
“不可以。”
“那我问了啊!小叔子他吻你了吗?”
“嗯。”
“事后有抱你,哄你,给你清理吗?”
“有。”
“会说情话吗?”
“他一直在道歉。”苏恩竹老实复盘。
没料到事情的走向竟是这样,路祺一万个想不通,“为什么要道歉啊?”
苏恩竹垂下眼眸,看着眼前精致的糕点,“他觉得过于亲密的行为对我来说是一种亵渎。”
“啊?”路祺的嘴巴张得老大。
这是什么中二剧情?
“我以为打破局面之后,他能抛却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是他已经出门四个小时了,一条消息都没有,和以前一模一样。”
路祺表示这样的情感障碍他还是第一次见,细品之下竟顿悟出贺珵携带了拔*无情的渣男因子。
两人愁眉苦脸之际,苏恩竹接到电话得知明天早上得去趟工作室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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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上,一位医学界泰斗在台上侃侃而谈,而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咱们的贺医生盯着手里的电视遥控器陷入了沉思。
当时苏恩竹还睡着,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摸索着穿好衣服,顺手把遥控器当成手机扫进了公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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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路祺一个人享用了一大桌子菜。
苏恩竹沉醉于艺术创作企图忘记这些烦心事。
贺珵的研讨会预计得明天才结束。
许奕下午打电话回来说要去应酬。
可现在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许奕还没个人影,路祺光着脚跑到阳台上,探出半个身子展望一番,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许总半小时前就到家了。”
路祺得到这个消息,握着手机,眼睛不自觉瞄向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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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许奕醉眼朦胧地爬上三楼,十分娴熟地拉上窗帘,一边脱衣服一边嘀咕着,“老婆,我回来了,我好困,我先睡了,爱你,老婆,晚安。”
说完一头栽倒在床上。
十五分钟过后,房间门再次被打开,贺珵听见床上传来的呼吸声,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到床边,掀起被子的一角。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贺珵不禁皱起了眉。
为什么要喝酒?因为什么不开心?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不够好吗?还是因为自己这几天过度的索取?
因为遥控器无法联系苏恩竹,担心苏恩竹的身体以及心理健康,贺珵连夜赶了回来,却被这团冲天的酒气给熏懵了。
贺珵站在床边思绪万千,最后打了盆水,想给苏恩竹擦擦身子。
这边刚拧好帕子,那边的房门就被大力推开了,叭地一声,灯也被打开了。
明亮的空间里,贺珵的出现却把路祺给吓了一跳。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两人的目光便被那团拱来拱去的被子所吸引。
路祺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大喊道:“许!!!!奕!!!!!”
“许奕?”贺珵不太能理解。
三秒钟过后,床上的人十分麻利地爬下床,娴熟地跪在床头,双手揪住耳朵,闭着眼,明显神智不清,“老婆,我错了,老婆,我再也不敢了。”
一套流程下来,十分丝滑。
贺珵:“?????????”
大力出奇迹,路祺一把捞起许奕,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贺珵,郑重其事地问道:“他没有冒犯你吧?”
贺珵连忙摇头,手中温热的帕子逐渐变凉。
路祺把人拖到门口,又定住脚步,“小叔子你……….你没冒犯他吧?”
贺珵:“……………”
贺珵:“需要发誓吗?”
或许是因为贺珵无语的表情过于生动,路祺松了口气,“那倒不必。”
“恩竹的工作室离我学校很近,他明早要开会,临时起意说想搬去宿舍住一晚,换个环境寻找灵感,宿舍钥匙在楼下,我去给你拿。”
路祺尽量言简意赅,重点表明苏恩竹不是在躲他。
贺珵略微斟酌了一下,放下帕子,上前扛起许奕,“我来吧!你去拿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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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大学校园里空无一人,只偶尔听见野猫蹿过灌木丛的声音。
贺珵根据路祺的提示,来到宿舍楼,钥匙在锁眼里滚过一圈半,咔的一声,门打开一条小缝。
单人宿舍配的床竟是榻榻米,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这绝对是许奕的主意。
窗帘的遮光性不强,淡淡的月光透进来,显得整个房间极其幽静。
这或许是因为苏恩竹睡在这里的缘故。
床上躺着的人,被子盖过头顶,逃避着月光。
贺珵小心翼翼地揭开被子,苏恩竹因为缺氧,小脸泛着粉红,纵使是微弱的光线也引得他皱起了眉头。
贺珵躺了下来,将苏恩竹轻轻揽进怀里,寻到热源,苏恩竹似倦鸟归巢般往他怀里拱。
贺珵细嗅着苏恩竹发间的香气,谋生了一些下流的想法。
苏恩竹是被吻醒的,在路祺的床上。
幸而借着月光,苏恩竹看清了眼前人。
“不行。”
这些天纵容无度的苏恩竹终于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为什么?”贺珵低下头,两人的前额相触,彼此的呼吸渐渐融为一体。
“这里什么也没有,会受伤的。”苏恩竹在睡梦中被吵醒,没有一丝不耐。
贺珵指了指床头的牛奶,“用那个可以吗?”
他好像是在征询意见,可苏恩竹却觉得自己丝毫没有选择的余地。
月色朦胧,爱意却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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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贺珵收拾着房间,苏恩竹穿好衣服后在阳台点了支烟。
“最近在谱曲子?”贺珵闻到烟味,回过头看了一眼,继续往垃圾桶里扔东西。
苏恩竹谱曲的时候偶尔会抽上一两只烟,贺珵总爱躲在暗处,变态似的关注苏恩竹的一言一行,对他的那些小习惯早已了如指掌。
“嗯,哼给你听听。”
苏恩竹清了清嗓子,哼出几个调子,缱绻旖旎,柔和细腻。
“很好听。”贺珵由衷地夸赞。
苏恩竹笑了笑,掐灭烟蒂,“听起来像昨晚的月光吗?”
“什么?”贺珵刚问出口,又瞬间了然,连忙低下头嗯了一声。
收拾好昨晚的灵感来源,贺珵朝苏恩竹伸出手,“走吧!我送你去工作室。”
“好。”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卖早点的阿姨招呼着过往的学生,看到苏恩竹也顺带喊了声,“同学,吃过早点了吗?面包牛奶要吗?”
贺珵脸颊飘红地抠了抠苏恩竹的手心,“面包要吗?”
不问他要不要牛奶,是因为牛奶已经喝过了吗?
苏恩竹觉得好笑,在床上不要脸不要命的,现在却摆出这副模样,被压了一晚上的人明明不是他。
“工作室有准备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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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路祺背着猫包刚踏进家门,林姨便来到玄关处迎接,“小祺,夫人说等你回来,叫上恩竹一块儿给她打个电话。”
消失许久的谢佩佩女士突然出现,路祺有点摸不着头脑。
半小时后,苏恩竹回到家,两人来到后湖边上拨通了谢佩佩女士的电话。
“乖乖们,最近还好吗?”谢佩佩女士的声音依旧充满了朝气与活力。
两人打完招呼,路祺撒着娇问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可能还得一段时间吧!最近我皮肤有点过敏,就不打视频了。我那两个傻儿子没惹你们生气吧?”
苏恩竹:“没有,都挺好的。”
谢佩佩女士表示很欣慰,“兄弟俩还是针尖对麦芒吗?”
路祺和苏恩竹对视一眼,路祺抿了抿嘴,“比之前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没有打架了,只是不怎么说话。”
“哎,都怪我。”谢佩佩女士突然抑郁。
苏恩竹眼珠子转了一圈,提出建议,“要不让许奕去贺珵那儿做个口腔检查?医患交流也算一种交流。”
谢佩佩女士沉默了一会儿,提出多个疑问,“奕奕会去吗?珵珵会接诊吗?奕奕有坏牙吗?医闹会被判刑的。”
完美掌控许奕每一根头发丝的路祺表示:“许奕没有坏牙,但有颗智齿。”
谢佩佩女士:“珵珵大概率不会拒诊,可奕奕他………”
路祺:“我会让他去的。”
谢佩佩女士鼓起掌来,“祺祺你这御夫之术也传授些给恩竹呀!”
路祺嘴快,“今时不同往日,妈妈你不知道,小叔子他现在………唔……”
苏恩竹连忙捂住路祺的嘴,“妈,这件事你放心交给我们吧!”
“行,一定得控制住奕奕,千万不能医闹啊!”
挂断电话,路祺终于获得言论自由,“干嘛不让我说啊?这是好事,妈妈知道绝对会替你们开心的。”
这种没羞没臊的事有什么好宣扬的,结婚四年,现在才履行夫夫之实,难道还不够丢人吗?
于是,苏恩竹语气淡淡地说道:“贺珵会害羞。”
“哦。”路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