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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破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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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有苏恩竹在,几位少爷不用靠啃菜梆子续命。
几人架了个灶,顺道劈了红木家具充当柴烧,看庄子里的摆设,应该够烧一阵子。
山庄断电,夜里漆黑一片,陌生的环境且又是在山里,雨还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路祺缠许奕缠得厉害,半步也离不开他。
于是纪念日当晚,许奕用了五个套。
早上清醒过来,许奕开始懊悔。
没计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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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做完抱着路祺去后山的温泉池子洗澡,出来的时候迎头撞上贺珵,他怀里抱着同样昏睡的苏恩竹。
贺珵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明显不想让他瞧见苏恩竹现在这副模样。
许奕嘁了声,不甚在意,跟谁没老婆似的。
侧了个身便从贺珵身边划过,抱着路祺一路小跑回了屋。
当时未曾细想的许奕,此刻坐在餐桌前终于回过味儿来。
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而桌上依旧空空如也。
因为,主厨被.干得起不来床。
当路祺睡醒,嚷嚷着肚子饿时,许奕便开始抓心挠肝,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按理说,自己的老婆自己顾,可是做饭那么难的事,食材就那么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山,浪费了岂不是更惹得天怒人怨。
路祺对苏恩竹的境遇懵然不知,只知道自己现在饿了,身上又疼,始作俑者竟然还不给他贡上吃食?
莫不是要造反?
小脾气上来,路祺把枕头扔了,蜷缩在床上哼哼唧唧一阵,越想越气,大骂许奕是个渣男。
许渣男也是焦头烂额,为了老婆,硬着头皮跑到对门,轻轻敲响了房门。
过了两三分钟,房门打开一道缝隙。
许奕皱着眉看向门缝里的贺珵,抿了抿嘴,喉结滚动,低声问:“苏老师还好吗?”
贺珵眼神微变,意味不明地盯着许奕。
许奕想了想床上的可怜老婆,心一横,分贝略微提高了些,假装很有底气的样子。“苏老师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多少节制些。”
贺珵当即明白许奕的来意,哼笑一声,压低嗓音,“难道恩竹还得伺候你们?”
“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又不会做饭………”
“你不会做饭还挺骄傲?”贺珵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许奕就没了素质。
毫不意外,被回怼了,许奕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冷静大脑。
“行,我自己做,熬碗粥还能难倒我?”
许奕小声嘟囔完,只扔下一个负气且倔强的背影便扬长而去。
贺珵嗤笑,关上房门。
还好,这场小声且窝囊的争吵并没有惊醒苏恩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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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许奕终于给路祺端来了一碗应该能入口的青菜粥。
路祺看了眼,不免疑惑,喝了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恩竹心情不好吗?”
许奕眉头皱得更厉害,“不好喝吗?我尝了下还行啊!”
“有股糊味。”路祺撅着嘴,像在撒娇。
“老公,我想吃琥珀冬瓜还有番茄滑蛋牛肉。”路祺报出菜名,一脸祈求地看向许奕。
许奕抿着嘴,很为难的样子。
“这两道菜,恩竹会做,而且很好吃,在家的时候我就吃过,你求求恩竹,他会答应的。好不好?老公,我想吃。”路祺揪着许奕的衣角拽了拽。
许奕的心拔凉拔凉的,半晌又蹲了下来,继续推销自己的糊粥,“苏老师在睡觉,老婆你先将就一下行吗?”
这时,路祺才低下头来,认真打量起这碗不太好看的青菜粥。
“老公,这是你做的?”路祺捂着嘴,一脸惊讶!
路祺在许奕脸上看到了难得的不自信,直到许奕闷闷嗯了一声。路祺勉强坐起身,因为不适的疼痛令他的表情稍稍狰狞了些。他极为慎重地接过许奕手里的粥,像是捧着价值连城的珍宝。
路祺喝了两勺,情难自抑,眼中噙着泪花,在眼底打了个转,最终滴到许奕的手背上。
“老婆,你别哭啊!难喝咱就不喝了,这些年疏忽学习厨艺是我不对,回去之后我立马报个班,只要是你喜欢的菜系我都学,别哭,老婆,我错了。”许奕大包大揽地认错,双膝也规矩跪着,动作十分熟练。
路祺好不容易停止抽噎,哭过的眼睛盈着水光,眼周泛红,他摇了摇头,瘪着嘴扯出一个笑,“我是感动,老公,我会喝光的。”
“别,难喝就别喝了。”许奕赶紧阻止。
“我老公第一次下厨给我熬的粥,我得喝,对了,把我手机给我,我得发条朋友圈。”
发过朋友圈,喝下一碗不那么好喝的粥后,路祺才问起许奕下厨的原由,得知他和贺珵又起了争执,路祺勒令许奕前去道歉,得有诚意,而且只需要说对不起,其他的最好一个字也别提。
许奕在门外转悠了半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算有诚意。
于是,许奕脱了上衣,露出匀称紧实的腹肌以及人鱼线,又折了庭中几枝树杈子捆在背上。
许奕在贺珵看智障的目光中走进房间,想着应该不至于到下跪的地步,而且他有骨气,只跪自家老婆。
苏恩竹才刚睁开眼不到十分钟,对于许奕奇特的人物形象摸不着头脑。
“这是做什么?”
许奕低下头,人却站得笔直,“苏老师,对不起,现在这种情况还来麻烦你,但是请你教教我,怎么做琥珀冬瓜和番茄滑蛋牛肉。”
贺珵:“……………”神经。
苏恩竹:“?”
沉默了十秒钟,苏恩竹终于明白过来,浮出笑意,“是路祺想吃对吧?现在几点了?我来给他做。”
贺珵从衣柜里随手拿出一件衬衣扔在许奕身上,“穿件衣服吧你!”
说完又转身放下床帘,把苏恩竹按回床上,“你告诉我怎么做,你休息。”
“你做?”苏恩竹有些惊讶。
“那傻子连淘米都不会,指望他只会中毒身亡。”
苏恩竹压低声音,招手示意贺珵附耳过来,“你们又吵架了?”
“他欠,你都这样了,还让你起来做饭。”贺珵抱怨着,浑都忘了元凶是谁。
“他竟敢不穿衣服跑到你跟前来,还背着树枝子,他想表达什么?自己是个M?当着我的面就想搞不伦之恋?”
苏恩竹张了张嘴,失语良久,最后闭上眼,叹了口气,说道:“少看点电视剧吧!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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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恩竹的细心传授下,颇具烹饪天赋的贺珵同学做出来的东西还算像模像样,味道竟都不错。
大受打击的许奕,一整晚都没在餐桌上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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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次许贺交谈已经过去四十八个小时了,在这个安静且又断电的山庄里,这种疏离和冷漠被无限放大,别别扭扭地影响到了路苏二人。
两妯娌坐在廊下摘菜,商量着怎么让那两个不省心的破冰和解,却不想贺珵竟主动找上许奕搭话。
许奕不大情愿地让贺珵进了房间,“有事?”
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老祖宗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这不,转眼间,贺珵就求到许奕头上来了。
“我就是想问你要点东西。”贺珵拧巴了半天,终于说出口。
“要什么?”许奕坐在黄花木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哉地喝了口茶。
贺珵在心里劝了自己一会儿,坚定地说出自己的需求,“套,还有油。”
许奕:“!!!!!!!!!”
老子都不够用。
许奕又想了想,按理说管家准备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所以这才三天不到,二十个套就用完了?!
操!他不是阳痿吗?
哦,忘了,他不是。
天菩萨!苏老师太坚强了。
操,贺珵真是个畜生。
“我也没多少了,你忍忍吧!这几天暂且先放过苏老师吧!”许奕严词拒绝。
“哥。”
“!??!!??!!?!?”
他妈的,这小子还真是能屈能伸。
许奕起身去抽屉里拿出两个套,又匀出三分之一的油装在瓶子里,稍显不耐烦地一并递给贺珵。
“拿去。”
贺珵接过,又斜眼看向抽屉的方向。
许奕立马展开双臂挡住他的视线,“我就剩两个了,你别想。”
贺珵眉角一抽,将东西塞进裤兜里,展露笑颜,“谢谢。”
说完绝情地潇洒离去。
妈的,哥呢?哥呢?哥呢?
达到目的就翻脸不认哥了?
贺珵,你好样的。
·
暮色四合,许奕在厨房洗碗,再次打碎一个白瓷盘。
贺珵收拾完餐桌,开始拖地。
路祺和苏恩竹在前院晾衣服。
岁月静好。
直到…………
没上锁的大门突然啪地一声被撞开,两头黑乎乎的不明生物冲了进来。
苏恩竹:“?”
路祺:“啊啊啊啊啊啊!野猪!”
几进几的院子,也不耽误许奕精准捕获到他老婆的尖叫声。
许奕扔下碗碟就往外跑,贺珵只觉莫名奇妙,但心底隐隐散发出不安,本能驱使他跟着跑了出去。
一头野猪冲进院子就开始跑酷,另一头则锁定目标,翘着的獠牙步步逼近苏路二人。
“恩竹,别,别怕啊!我是兽医,我,我可以和动物交流。”路祺抖着腿把苏恩竹护在身后。
苏恩竹还没试过用跆拳道制服野猪,于是,他选择相信眼前的兽医。
然而,人畜交流在第一秒就宣告失败。
路祺拉着苏恩竹在院子里疯跑,野猪跟在后头发出呼哧的声音,势必是要一决高下。
两人在回廊下跑散,与路祺对峙的野猪逮着路祺不放,撇下苏恩竹直奔路祺而去。
命运是公平的。
另一头野猪因为误入民宅,终于在惊吓中找到了攻击对象:苏恩竹。
当许奕和贺珵赶到时,先是一惊,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抄起扫把,木板就往前冲。
两人来不及锁定彼此的老婆,即刻开启追击模式。
它追他,他追它。
许奕逮着机会在野猪后颈狠狠敲了一棒,野猪鼻子呼出热气,突然刹车,转过健硕的身躯,恶狠狠地盯着许奕,用后蹄刨了刨地面,像是在蓄力,准备给许奕致命一击。
“滋…………”
野猪哀嚎两声,挣扎了会儿,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苏恩竹关上电击棒,反手扔给许奕。
许奕眨了眨眼睛,攥紧电击棒就往路祺身边跑。
贺珵异常灵活,吸引到野猪的注意便跑向大门外,腿软得不行的路祺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拍了拍许奕,再指向门口,“帮,帮小叔子。”
许奕眼见野猪追在贺珵后头跑出了大门。
野外明显更有利于这种猛兽,贺珵就这么跑出去,除了上树还能躲去哪儿?可他会爬树吗?许奕在心里焦灼着,头顶突然传来贺珵的喊声,“关门!”
贺珵攀在墙头,听野猪的声音像是在他脚下,许奕两三步跑上前,利落地锁上大门。
而后,贺珵衡量了一下高度,踩着许奕的肩头跳了下来,稳稳落地,野猪在外头撞着墙,发出凄厉的嚎叫,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路祺安抚着自己的小心脏,“野猪是群居动物,它们不会抛弃同伴。”
贺珵看了眼地上被电晕的野猪,和许奕对了个眼神,默契地同时点头。
两人齐心协力将野猪从侧门抬了出去,并敲击着院外的篱笆,引来门口的野猪。
晕过去的野猪蹬了两下后腿,哼哼几声。
许贺连忙转身,锁上了门,再挨个儿检查所有的门户是否上锁。
“老公,吓死我了,它不通人性,根本不听我说话。”劫后余生,路祺被许奕抱在怀里,委屈地抱怨。
许奕看他只是满头大汗,并未受伤也就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屁股,“它是野生的,听不懂人话很正常。腿还软吗?”
“我才没腿软,我,我就是担心恩竹,他弱不禁风的。”路祺难为情地转移注意力。
许奕转过身看向回廊下的苏恩竹,拍掉裤腿上的灰尘后,抬起头,一脸淡定。
“有受伤吗?”贺珵问。
苏恩竹摇摇头,“幸好大哥来得及时。”
贺珵长舒一口气,缓步走到许奕跟前。
许奕抱着路祺防备地往后退了半步,“干,干嘛?那头野猪虽然是苏老师制服的,可好歹也是我转移了它的注意力,才能有机可趁。”
“嗯,谢谢你,哥。”贺珵说完静静看着许奕。
许奕:“!!!!!!!!”
路祺:“?”
苏恩竹欣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