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叹》虞黎

6、第五章

　　夜风习习，树梢窸窸窣窣的作响。这硕大的“东方府”，此时，竟略显冷清。
　　好一轮皎洁的月亮。今夜，与那日好像。明亮的月光，微颤的湖水，摇摆的芦苇，血腥的气味，雪白的皮毛，俊秀的脸庞……每每回想起这一切的一切，就仿佛重温了那一时刻。那一夜，将会铭记在心头上，深刻在骨骼上。
　　皎月之下，清风拂面，伊人抚琴。此情此景，何人不为之动容？
　　轻轻地，几声脚步。
　　如霜，并没有听见。
　　再是几步。却似有似无，好像此人正步履蹒跚，踉踉跄跄。
　　如霜，仍旧低头舞动筝弦。
　　那人走走停停，却越来越靠近如霜。
　　“小..”艾丽丽以为有人偷袭，刚刚上前一步准备阻止，但当她看清那人的面孔后，止住了声，退后几步，最终回到了屋里。
　　这个院子，冷冷清清，只剩这二人了。
　　那人此时已经站在了如霜身后。
　　如霜一个花指过后，胳膊轻轻后移，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一惊，回头一看——是东方寥翼。
　　“公..三少爷好。”如霜急忙站起身，生怕有丝毫怠慢。
　　“不是说了吗。以后..以后你叫我寥翼就行，没必要这么多礼。”寥翼说话时有些含糊不清。而如霜却嗅到了一股酒气。
　　“寥..寥翼..你..你喝酒了啊。”如霜问道。
　　“嗯。”寥翼清淡的答道。
　　“老爷的寿辰..过完了么？”如霜继续问。
　　“嗯。”寥翼仍旧答得如此清淡。
　　“寥..”如霜刚想扶他回房歇息，但寥翼却将如霜按到了椅子上，一只手挑起了如霜的下巴。
　　“寥翼。”如霜很紧张，她知道他喝醉了，但没想到他的举动会愈加放肆。
　　“如霜。你知道吗，你真的很美。”寥翼浑身酒气，摇摇晃晃的站不牢“你让我想起了我以前遇到过的一只雪狐。你同它一样，洁白无瑕。”东方寥翼的身子渐渐向前靠，他的鼻息仿佛火焰一般烧灼着如霜的脸颊。
　　“如霜，你永远都是我的。你永远..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好不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稚嫩的像个孩子。他等不及答案，也没有给如霜思考和回答的余地。他的心中的占有欲第一次燃起。他猛地搂过如霜的脖子，两片嘴唇贴在了毫无防备的如霜的嘴上。
　　——好热。
　　烈焰一般。
　　她的身子在燃烧，他亦是如此。
　　整个后院内。沁人心脾的迷迭香气中参杂着一丝浓烈的酒气。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肆无忌惮的传播着。两个人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跳动着，而其中一个，越来越快，令人几乎听不到间隔。
　　忽然，东方寥翼手一松，无力的昏睡在如霜的怀里，脸上散发着稚气。他的头发如墨一般倾泻而下，垂在如霜腿边。如霜将东方寥翼脸上的发丝拨开，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她和他的距离，第一次拉得这么近。她听到了心跳，脆弱而凝重，却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如霜微笑着，轻声道了句：“好。”
　　“丽丽，你快将三少爷扶回去。”如霜回过神来，连忙将艾丽丽唤来。
　　“令狐小姐，交给我吧。”这时，从黑暗中钻出了一个人。
　　“你是谁？”如霜一惊。“回令狐小姐，小的名叫‘欧阳空’，是三少爷手下的贴身侍卫。”那人回道。“你..你刚刚一直等候在那儿？”如霜做好了施展遗忘术的准备。“没有。方才少爷自己一人跑了过来。我刚过来。”欧阳空答道。“当真？”如霜有些怀疑。“不敢有半句虚言。”空坚定的回到。“那好。快将少爷扶回房去休息。在这儿待着容易染上伤寒。”“是。”空背起东方寥翼便匆匆离去了。
　　“丽丽。”如霜又将艾丽丽唤来。“小姐，有何吩咐？”艾丽丽灵巧的从房内跳出来，答道。“丽丽，那个欧阳空..真是三少爷的贴身侍卫？”如霜仍不放心。“是啊。”艾丽丽答得很痛快。
　　“哦。”如霜长舒一口气。
　　“哎，对了。你..你刚刚看见什么了没有？”如霜又紧张起来。
　　“没有啊。”艾丽丽答道。
　　“真的？”如霜又问。
　　“我刚才一直在屋内陪慕依小姐聊天呢。不信，不信小姐您自己问嘛。”艾丽丽好生委屈。
　　“好好好，信你就是了。”如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