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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错 冤家路窄 ...

  •   夜深人静,凉风徐徐,我坐在电脑前,顶着张布满疲惫菜色的脸,卡着最后的死线,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听着耳机里流露出来的轻快旋律。
      这是我自从组乐队以来,接过的最贵的单子了。
      千方百计约我的单主是一个广播剧的剧组,也不知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制作方愣是放着大把大把的明星乐队不约,反而拐弯抹角地来约我这个万分不起眼的地下乐队主唱来写歌。
      与其说是主唱,倒不如说是单崩儿的光杆儿司令。
      除了发小兼吉他手隋行楷还陪着我以外,在那个人,那个不得好死的人背叛离开的那一天,昔日的逆风乐队,随着风支离破碎消失殆尽。
      不知怎的,一提起那个人,我的心底里猛地涌上来一股股无名的怒火,似乎就算把那个叛徒千刀万剐,都不足以了却我长达三年的心头大恨。
      那个人,那个恬不知耻的人,带走了我唯一的血亲,我的孪生哥哥。
      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哥哥,我尝试着把自己从淤泥里拉出来,收拾好心情,沉默地办完了哥哥的后事,咬咬牙坚持下去,将将巴巴磕磕绊绊地念完了大学,东拼西凑地备好了需要用的设备,用仅剩的家当租下了这间小小的单人出租房,靠着网上接单勉强过活,生活水准时常处于吃了上顿没下顿,常年与泡面相伴的最低生活基准。
      都是他,全都是他,如果不是他,没有他,我从来没遇到过他,哥哥就不会……
      就不会……
      我望着笔记本电脑旁边立着的相框中那个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的,笑得灿烂的年轻人,眼眶里不由得凝聚起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
      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要,我要替你报仇啊……
      哥哥只是笑意盎然地回望着我,漂亮的眼睛仿佛在说,阿浔,不要害怕,去追梦,去完成你的梦想,去找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舞台,站在上面,让所有人都承认你的模样。
      望着哥哥,我蹙了下眉,渐渐找回了信心。
      放心吧,阿枫,我一定能做到的。
      看眼时间,刚过十二点,手边杯里的咖啡早已见了底,但困意却迟迟未来。
      我抬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做了个深呼吸,调试完最后一遍轨道,打包好分轨文件发送给了制作方贺老师。
      终于卡着死线前交了。
      关了笔记本,熄了台灯,我坐在黑暗里,思绪乱乱纷纷,没头没尾地团在一起。
      做完这单,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逆风已经没了,原班队员也早已各奔东西,唯独对主唱一心一意的吉他手留了下来,宁可无法驻唱,也要跟着主唱浪迹天涯,无处不是我的家。
      很快,贺老师的回复发了过来。
      简而言之就是贺老师对我的编曲非常满意,并决定第二天就开始录制,还请我去现场指导,允诺指导会付指导费给我。
      语段的下面就是一个700块的转账,这是稿费,接着又过来了一个新的转账。
      上书:顾指导定金
      金额是10000。
      我倏地睁大了眼睛,抖着手收了两个转账。
      我是在做梦吗?定金给了一万?!
      或许对于大公司来说,一万块不过是挥挥手的事,但对于我这种底层人民而言,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一万零七百,足够我将近四个月的开销了!
      贺老师回复的提示音堪堪把我从惊喜中扯回了现实。
      【贺老师:顾老师,定金在这里了,尾款的话等你帮着把整个主题曲录完再结给你。】
      【贺老师:工作室非常重视这个项目,毕竟原著作者黎沐叶老师的授权不容易要到。这样,工作室的位置发给你了,你后天过来开始指导,明天先让cv熟悉熟悉曲子。】
      阅毕,我手忙脚乱地连连点头答应。
      【浔:好的明白贺老师,我一定不负众望。】
      放下手机,我伸了个足有一米的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活动着发酸僵硬的身体。
      其实是在掩藏我按耐不住的笑意。
      照这样发展下去,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第二天一早,我简单修整完毕自己,给隋行楷挂了个电话。
      “……哈?”电话那头的隋行楷显然没睡醒,声音中透露着星点慵懒,“不是我说顾浔,你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哪有,”我努力辩解着,试图洗白自己的“嫌疑”,“定金我都收了,明天就得过去做指导,这不正好有机会捞一笔,把原唱版权争取下来,拿出去当排面招招新,全新逆风这不就有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还真是……”隋行楷的声音沉了下去,似乎想通了我的逻辑,“那你想怎么办?”
      “一步步来吧——”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打完想了想,“明天我去争取下来原唱版权,咱自己找录音棚,又不出mv,光音频就足够了……我整原唱,键盘和架子鼓,你整吉他和贝斯,反正都会,累就累点吧,谱子和分轨全都明明白白的,照做就好……”
      顿了顿,我调整出了个郑重其事的语气。
      “为了逆风。”
      “嗯,为了逆风。”隋行楷也郑重道。
      说干就干,上午我约了隋行楷出来,集合够一起打的去了乐知。
      乐知音乐公司,全星城市最大的音乐“钉子户”,也是签约了众多明星音乐人的国内知名大公司。
      此行的目的,是来找乐知的老总CEO,曾经跟星探似的发现了我们,并签字画押,与我们逆风签下了合作合同的国内著名音乐人,我的朋友“黑桃X”谢衍诚。
      谢老板的X-KRY乐队出道已经九年了,曾参加过“造梦乐工厂”综艺乐队选秀节目,并在节目中成功杀入全国前五十强当红乐队,至此名声大震。
      我是在节目里和谢老板认识的,出于同龄,我们很快熟络,互相交流经验心得。
      那时的逆风乐队依旧亲如一家,主唱……算了,主唱我不想提,反正在最后的一百进五十时,我们被淘汰了。但介于表现过于出色优秀脱颖而出,一位嘉宾老师非常中意主唱,私下里把主唱签到了他们公司名下,且是以个人名义,而不是以乐队名义。
      再后来,主唱背叛离开了逆风。
      我的哥哥虽不是乐队成员,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路围追堵截开车追上高速,殊不知车子提前被主唱动了见不得人的手脚,开上高速不多久便刹车失灵,横冲直撞地殃及了一大群池鱼,最终在阵阵咒骂声中,连人带车坠下高速车毁人亡,甚至没来得及和我见最后一面,没来得及和我说最后一句话。
      办案的市局刑侦二支队极大地保障了我的受害人家属权利,免去了我巨额的给池鱼们的赔偿金,只需料理好受害人的后事。
      对我关心有加的刑侦总支队长江警官告诉我,我不能起诉主唱,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手脚就是主唱做的。
      但我知道就是他,就是那个罪该万死的男人,如果给我一次机会杀人不用偿命,我一定毫不犹像地选择杀了他。
      的车停在了乐知的大门口,坐在副驾的隋行楷扫了码付了车费,下车开门,拉着魂不守舍的我进了公司大楼。
      可一进大厅,我的魂儿又不知从何从“嗖”地一下回到了躯壳里,整个人如听仙乐耳暂明。
      大万里传来流畅的钢琴声,我的脚步不由得为之一顿,寻着琴声望去,目光落在了大厅一角的白色三角钢琴上。
      是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刻在DNA里的旋律。
      弹琴的是一位相貌出挑的黑衣少女,黑色高尾上挑了几缕深蓝色的染。侧颜漂亮到像是画出来的一样,任何角度拍照都能扛得住。
      隋行楷也向琴声的来源看了看,只是掠过几眼,就拉着我往前台走去。
      “先生您好,请问找谁?”
      见我和隋行楷走过来,前台小姐尽职尽责地率先开口问道。
      “啊,”我应了一声,“谢总在吗?”
      “在的,谢总正在办公室处理公务,”前台小女姐说着拎起前台电话准备拔号,“可是谢总今天没有预约,先生怎么称呼?我向谢总报备一声。”
      “我姓顾,”我自我介绍道,“顾浔。”
      “是您啊顾先生!”前台小姐的眼睛倏地亮了,“逆风乐队主唱是吗?久仰久仰!”
      “是我,”我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用这么热情……”
      前台小姐刚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隋行楷叫住了她:“哎小姐,电话报备。”
      “啊这就来!”前台小姐高兴地连工作都忘了,赶忙戳了一串号码出去。
      电话嘟了没两声,接通。
      “谢总,”前台小姐支支吾吾道,“顾,顾先生来访,说要见您……”
      “顾先生?”电话那头的谢衍诚有些迷茫,“哪个顾先生?”
      “就那个,逆风乐队的主唱……”
      一听到“逆风”俩字,谢衍诚登时按耐不住,声音里都透着溢于言表的喜出望外:“这可是贵客啊!让他等着,我马上下来!”
      “谢总,黎小姐也来了……”
      “让他俩都等着!”
      谢衍诚眼都不眨地挂断了电话。
      “谢总让您二位先稍等,”前台小姐放下电话道。
      我点头领会,正要拉着隋行楷去大厅里的休息区坐着等,不知何时琴声停止,黑衣少女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了我们身后。
      隋行楷当即吃了好大一惊,一嗓子没捞住,直接“我去”了一声出去。
      前台小姐微微欠身:“黎小姐。”
      黎小姐抿出了一抹甜笑,漂亮的眉眼弯了又弯,声音很是好听:“哎呀,我是不是吓到二位客人了?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我连忙摆了摆手,“让黎小姐见笑了。”
      黎小姐一点头表示并不在意道:“方才我听见您姓顾是吗?”
      “是的,我叫顾浔。”我说。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黎小姐笑着向我伸出右手,“您写的《破梦》太有感觉了。”
      “谢谢,那您是……?”我和黎小姐握了握手,有些发懵。
      “我叫黎沐叶,是《破梦》的原著作者。”黎小姐说。
      黎沐叶。
      我的大脑恍惚间嗡了一阵。
      是那个贺老板提到的某江人气作者黎沐叶。
      真人竟然让我在这儿给碰见了?!
      可是……
      隋行楷不愧是我的发小,我得意的吉他手,通过我脸上的微表情就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自觉地当了次嘴替。
      “黎小姐,我问一句啊,您不是作者吗?怎么会来这儿?”
      “啊,我是谢总公司旗下的歌手,今天过来跟谢总商确一下新专辑的事宜……”
      说着,黎沐叶往不远处的电梯间望了一眼。
      “谢总来了。”
      借着空当,我摸出手机百度了一下黎沐叶的名字。
      还有什么身份是我未解锁的……
      黎沐叶,女,24岁,现为某站游戏vup,某江人气签约作者,毕业于西南政法大学,新人配音演员,绘师,coser,乐知音乐公司旗下网红艺人。
      我木着一张棺材脸把手机熄屏塞回了衣兜。
      学霸全能大佬竟在我身边()
      姗姗来迟的谢衍诚终于从电梯间里蹭了出来,远远地向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随他上楼。
      整个公司大得出奇,共有26层楼,每一层楼的面积足有将近两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光是一个电梯间就有占足了一间教室的面积。
      谢衍诚领着我们上了17层,进了他偌大的办公室,在真皮的会客沙发上坐下,干练有素的助理沏了竹叶青过来,放好出去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的余音。
      “阿衍,你家陆支队呢?最近还好吗?”黎沐叶抿了一口清茶道。
      在自己人面前,不用“总”来“总”去的了。
      “好得很,这两天有个大案子,从头彻查,忙得他溜不出来号过来找我,”谢衍诚靠在沙发一角,单手交叠着,样子颇有些严整中带着不是一星半点的懒散,夏日清晨的阳光把他的五官勾勒地漂亮又立体,刘海不安分地微遮住眉眼,平地又添了几分没睡醒的意味,“沐叶来找我说新专辑的事我明白,顾浔,你俩是……?”
      “说来话长,那我长话短说好了,”我说,“我最近接了一笔大单子,写了首新歌,给广播剧剧组用,但我想借这首新歌对外做宣传,我想……”
      说到这里,我放在膝上的双手不由得攥紧成一对拳头,声音也有些发颤。
      “我想重组逆风。”
      “所以你想借用我的录音棚录Demo,”谢衍诚到底还是很善解人意,“当然没问题,无偿给你用。”
      “……谢谢。”我感激到差点语无伦次。
      谢衍诚差不多可以说是见证了逆风的解散,解散后我和隋行楷几乎没有收入来源,我的存款还屈指可数。
      如果没有谢衍诚暂时的救济,我可能就要找个高楼,逆着夜风一跃解千愁,赴身坠落见哥哥去了。
      可是谢衍诚交给我的忙碌打工并没有让我这么做。
      “沐叶,你的新专辑是什么?歌还是纯音乐?”谢衍诚眼神安慰我后,又转向了对面的黎沐叶。
      “纯音乐,”黎沐叶说,“我新写的小说授权做了广播剧,主题曲我很喜欢,就连夜扒了谱子下来,准备录个钢琴翻版。刚在楼下试弹了一遍,效果甚佳。”
      “什么神曲能得到我们黎天王的赏识,”谢衍诚笑了,“发来我听听?”
      黎沐叶摸出手机戳了几下,谢衍诚亿脸期待地插耳机开听。
      沉默的四分钟。
      “还真是神曲,”谢衍诚满目星光,“谁写的?版权我要定了!”
      黎沐叶笑而不语,我和隋行楷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都没吱声。
      “谁?说啊叶哥。”谢衍诚急得直上火。
      “这首歌叫《破梦》。”黎沐叶故意卖了个关子。
      “《破梦》作词作曲顾浔……”我弱弱举手,“前来报到。”
      诡异的沉默。
      “还真是你小子!”谢衍诚当即嚎了出来,倾过身一把勾住了我的脖子。跟哥们似的,“我说这曲风怎么这么熟悉!说吧!版权费你想要多少?”
      “不不,诚哥,你能让我无偿录Demo就已经抵掉几乎所有的版权费了,”我连忙摆手,被谢衍诚勒得有些喘不上来气,“不……不用那么麻烦……”
      “好吧,”谢衍诚松开了我,显得略微有点点失落,“但缺什么硬件一定要跟哥说!哥保证给你配最好的!”
      “那我呢?”黎沐叶适时地插了进来,大眼睛眨了又眨,“实不相瞒,我眼馋阿衍你那架私人水晶钢琴好久好久了……”
      “没问题,各位随便用,别用坏了就行,都挺贵的不好报销,”谢衍诚对他的硬件不要钱似的大手一挥,说借就借,什么突发意外的二手准备都不做,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录?”
      “下午吧,我的快,小顾他俩要麻烦一些,”黎沐叶说,“但我们两边截至今晚十二点前必须完工,发行可以明天再发,唯独签约合同和发行版混音文件今天必须出来。”
      “得令,我这就安排助理去做。”谢衍诚耍酷的两指比了比额。
      谢衍诚留我们在公司吃了午饭又补了午眠,下午一过两点便精神抖搂地起来干活。
      黎沐叶带了一名录音师和一名混音师去了水晶钢琴所在的25层,谢衍诚则带我和隋行楷去了13层,他最高端的录音棚。
      一下午,我和隋行楷大汗淋漓地各种乐器录音轨,并坚持没让谢衍诚帮忙——
      写给逆风的歌,当然要由逆风的成员来独立完成。
      好在我准备的各乐器纸谱足够精细足够全面,隋行楷之前也跟进了我的制作进度,分工合起来并不困难。
      终于,在一遍遍的调试过后,《破梦》发行版伴奏新鲜出炉,只剩最后——我的人声。
      公司大楼外的夜幕早已悄然来临,星空也如约而至,看看时间,晚上八点多。
      草草吃过晚饭,黎沐叶心花怒放地拿着她的新专辑离开了公司,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我明天准时赶到寻音开始合作工作。
      “去寻音?那不是个配音工作室吗?你去哪儿干嘛?”
      录音棚内,谢衍诚递给我一瓶冰过的电解质水,有些不明所以。
      我道了谢,接过来猛灌了几大口,因缺水干渴而集体抗议的嗓子顿时安分守己,鸦雀无声。
      缓过劲儿来,我抹了把嘴,清清嗓子才道:“《破梦》不是授权给寻音了吗,制作方约我过去给主题曲当指导。定金都收了。”“你行,”谢衍诚冲我竖了竖拇指,“那小楷呢?他干啥?”
      “顾浔让我留下来,盯紧明天《破梦》的发行,顺便请你协助我招新。诚哥,”隋行楷说,连个招呼都不带打的,土匪似的从谢衍诚手里夺过来另外一瓶冰镇电解质,拧开咕咚下去大半瓶,“为了逆风。”
      “为了逆风,”我也跟了一句,“以后逆风重新大火,诚哥,我们就是你的棋子,任由你摆布,你说东我们都不敢往西。”
      “好,为了逆风,”谢衍诚攥了攥拳头,“豁出去了。”
      2024年6月17日,《破梦》专辑联名当红女歌手黎沐叶授权发行,解散三年的逆风乐队重新回归大众视野。
      这一天,隋行楷捧着逆风微博官号,忙得焦头烂额。
      与此同时,在寻音工作室内,我拎着一纸签约合同,面对着贺老板的狂风骤雨。
      “真的,贺老师,”我板着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破梦》已经签约发行了,对贵工作室我只能授权翻唱,原唱版权是不可能的。原唱版权归乐知音乐公司所有,作为乐知旗下的艺人,我不能做出格的事。”
      三年前的今天,我哥出事了。
      为了纪念他,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换上他生前最喜欢的一套衣服,梳成他的发型。将自己的面部表情、语气和神态调整得和他一模一样。
      反正是双胞胎,这会儿光从外表来看。完全能以假乱真。
      隋行楷之前就发现了一点,他说我和我哥外貌几乎别无二致,唯一的辩认方法就是看气质。
      高岭之花是哥哥,随和开朗是弟弟。
      贺老板见我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退让:“好吧,小顾,我们只要翻唱授权——那你待会儿再来录音棚试音,我先去调个设备。”
      说罢,贺老板飞也似地跑了,像是见到了瘟神一般。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从音乐平台上调出昨晚录完的歌,插上耳机却迟迟不点播放。
      目前的数据非常可观,歌迷们都在评论里嚷嚷什么时间能见到满血复活的逆风,回归当年的辉煌。
      呵,当年的辉煌……
      我握紧了手机。
      回得去吗?
      大抵是这个倒霉世界特别恨我吧,那个昔日给逆风带来辉煌,又一手将辉煌毁于一旦的人,此时正从门口进来,手里拎着一件外套。
      那个,我恨之入骨的人。
      颀长身形达一米八七的英俊男青年随手把外套往衣架上一挂,显然是刚到,一转身,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我。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转了成千上万个来回。
      青年的表情说不上来的复杂,停了几秒,他紧缩的瞳眸扩散开来,嗓音略有沙哑:“顾……顾枫?”
      “应见初,”我冷冷地报出了青年的名字,“好久不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错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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