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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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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章鹤果然一早就把柳见危叫起来了。周章鹤其实比他起得要早很多,这还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把他叫起来的。柳见危有起床气,可是对着周章鹤他又发不出脾气。周章鹤揉了揉他的脸:“好了,醒醒。”
柳见危睁开眼睛愣了下,周章鹤不像是喜欢跟人亲近的人,这种举动根本不是他能做出来。他刚睡醒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吐出来一句:“你被夺舍了?”
周章鹤弹了下他的脑门:“起床,不然我动手了。”
柳见危瞪着他,周章鹤平静回视。
现在这个时间还能睡个回笼觉,但是周章鹤肯定不会让他睡了,柳见危妥协,坐起来,咬着牙,“算你狠。”
周章鹤:“锻炼锻炼身体,晚上容易睡着。”
柳见危:“这是什么谬论!荒唐!”
柳见危也不知道是不是谬论,但他情绪到位,站在了制高点上质问。
周章鹤早起顺手给他削了一柄木剑,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木头,还是进行了什么操作,感觉跟真剑拿起来的重量也差不多。
柳见危眼睛突然亮起来:“我要先学挽剑花。”
周章鹤:“挽剑花没有没有什么体力消耗,还是学几招剑术吧。”
“先学剑花。”
周章鹤:“那你先挥剑一百下。”
柳见危看着他的演示,震惊道:“你们家挥剑都是全身都要动吗?”
“我们家是这样的。”
“……”
柳见危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有人免费督促他欣然接受,学会后就默默练剑,周章鹤发现他还真有几分天赋。
练了一会儿剑,柳见危气喘吁吁坐在檐下休息,两个人正说着谁去遛马,就听到外面你哄哄地吵了起来。
“你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
周章鹤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有。”
柳见危批评道:“你这人真是越来越不学好了。”
柳见危手欠,拿起桌边的一个果子丢到小黑那边,“我们去看看。”
周章鹤还想着他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就看到他站在门口停住了,还对他招了招手:“快来啊。”
周章鹤摇摇头,无奈走到他身边。
柳见危悄声对他说:“好像是哪家要分家。”
从这边看不到什么,离他们家有点距离的那一家被围得水泄不通。
柳见危还没听到什么,人群就慢慢散了。
“结束了?”柳见危看向他,“怎么这就结束了啊?”
人们各回各家,一边走还一边感叹:“这李家还真是偏心,都是亲生的,造孽啊!”
“可不是,才十八,好在有族老帮衬一把。”
柳见危悄悄道:“是分家啊,闹得这么严重吗?”
他忘记是谁说的还是从哪里看到的了,古代父母在的时候很少分家。柳见危搞不明白,难道是有什么大矛盾?
周章鹤刚要说什么一个皮肤偏黑,劲瘦的年轻男子就走了过来,一旁的老人还安慰他:“你就踏踏实实住着,反正你三哥他们也不着急搬过去。”
李三:“谢谢叔公。”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干,今天先去叔公家吃饭。”
柳见危:“看来这就是主人公。”
周章鹤:“去遛马。”
柳见危磨磨蹭蹭地戴了个草帽跟上周章鹤,两个人走到山脚下,他们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柳见危没什么事情,小黑也不需要他喂到嘴边,于是看着远处的山脉。山间好像总是笼着雾一样,周章鹤把马拴在一棵树上。
“去看看你的机关。”
柳见危上次虽然没有捉到什么,但他仍然心怀期待,大概跟赌博差不多。
“马不会丢吗?”
周章鹤:“不会,小黑聪明。”
他终于还是屈服了这个名字。
柳见危不是很相信,但还是跟周章鹤往山上走。走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你会射箭吗?”
“会。”
“那你教一教我,我没有正经学过。”
周章鹤望着他,读书人确实不见得都会君子六艺,但柳见危很显然不是什么穷苦的读书人,不过对方不说,他也不问,只是无奈,身上这么多谜团连装都不知道要装一装。
“好。”
两人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一阵声音,似乎有人在吵架,柳见危愣了下,看向周章鹤。
那声音越来越近,两人四下看了眼,周章鹤揽着他的腰上了一旁高大的古树。柳见危瞪大眼睛。
好厉害。
他分神看了眼下面,他们隔壁的妻子林肃,她身后跟着一个人,并不是江持。林肃脸色不怎么好,快步离开了。她身后的那个人站了片刻也离开了。
柳见危:“她是不是被欺负了?早知道就不躲起来了。”
周章鹤顿了下:“不像。”
柳见危的机关这次竟然捉到了一只小松鼠。松鼠还活着,只是有些恹恹的。柳见危抱住小松鼠,“他看起来小小,还挺重。”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刚好碰到张大娘,张大娘笑着说:“我刚刚还说吃晚饭去你家一趟。”
“大娘找我有事情吗?”
“是这么回事儿,隔壁村有个姑娘……”
柳见危表情一怔,嘴角的笑意凝固,转头看向周章鹤。
周章鹤却没有动。
柳见危眼神暗示他。
周章鹤像是瞎了一样。
“那姑娘长得水灵,今年十七,跟你也相配。”
柳见危胡话张口就来,“张大娘,其实我幼时家里有过婚约,但那姑娘去年去世了,我如今实在没有他意。”
张大娘噎了下:“哎哟,你怎么不告诉大娘啊?你这孩子……”
“但你也往前看啊,日子还是要过得。”
柳见危垂眸演戏,摸摸眼角不存在的泪:“我与她实在情深义重,此生非她不娶。”
周章鹤静静望着他。
张大娘摇头叹息着看到周章鹤。
“哎!你哥哥……”
“大娘,我嫂子上个月刚去世。”
“哎呦,这可真是……”
张大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脸惋惜地回去了。
“你这话说得活像是克妻。”,周章鹤面无表情,说的话有些好笑。
柳见危哈哈大笑:“你这是什么说法?我这不是替你周全吗?”
“可不是,给我周全成鳏夫了。”周章鹤没忍住也笑了出来,“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柳见危笑得停不下来,“那我不是在陪你吗?”
给小松鼠放了些干果,起初它还不敢吃,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吃。柳见危看他吃东西了就不再管。
刚吃过饭就有信使来了。
是画院的信。
有几个追求新奇的顾客有几分意思,画院怎么炒作的柳见危不知道,但确实卖了出去。
“知著?”周章鹤,“见微知著。”
柳见危的画技其实一般,但与这时候的人相比胜在新奇。周章鹤就很喜欢这种简洁的线条。上次柳见危留在角落的署名他还没有太看出来,给画院写回信的时候他才跟周章鹤说。
柳见危:“是。”
“那也不是你的见危啊。”
柳见危:“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
周章鹤嘴角带着笑,没再说什么。
信封里还有上次的稿费,并且要他再做几副画,信里说了详细的要求。
柳见危看着那几个字心情有些复杂,不太认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的画竟然也能成为“幅”。
柳见危把那几锭银子放在一个小匣子里,小心放好。
周章鹤在一旁看着他。
柳见危:“你看我干什么?”
周章鹤:“看看你把钱藏在哪里。”
“……”
柳见危伸了个懒腰:“看呗,反正你比较能打。万一你恶向胆必胜,杀人越货……”
说着他摇摇头。
周章鹤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他:“喜欢画画吗?”
柳见危:“算不上喜欢,只是上学时……学过一二。”
周章鹤没有在意他的停顿。
“只能说是不讨厌。”
周章鹤点点头,没有学过这种东西,确切的说是没有时间学这种东西。散步几乎是他平日里唯一的消遣,其余时候不是工作,就是巡视各地,每个消停的时候。
解决完画作的事情,柳见危继续练字。给画院的回信都是周章鹤代笔,柳见危觉得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学习热情。
一刻钟过去。
周章鹤看着他那歪七扭八的字,颇为头疼,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
柳见危举起纸反复端详了好一会儿:“怎么还是这么丑?你是不是没有用心教我?”
周章鹤:“……”
还会倒打一耙了,给他能的。
柳见危性子懒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周章鹤提醒一次练一次。
不过平心而论不算是丑,能看得出来写得是什么了,只是不够端庄。但毕竟周章鹤见过的人就没有写字不好的。递到他面前的那一份字都是恭恭敬敬工工整整的,哪怕是随意也是自有一番风流。至于柳见危,大概是字如其人,这个人骨子里就不够端庄。
柳见危:“还是我的小竹笔好用。”
周章鹤闲时也学学竹笔写字,学得确实比柳见危好,一笔一划柳见危一看到他写的字就乐,跟小孩子写的一样。
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