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怎么在校园文开挂》宿原

5、噩梦初始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轰轰烈烈的月考开始了。

　　除了考试前夕，季长生连续一周每晚刷一张卷子，他从未如此努力过。
　　说起来，他是公认的年级第一，但实际上，他也不是每次都能拿到第一。一中的竞争向来激烈，他没法拉开太大分差，就没法稳坐第一宝座，后面几位都咬得很紧，虽然多数情况是他险胜。

　　季长生在目前的水平上很松弛，偶尔掉到后面，他也并不在意。但这次不同，他有了必须要战胜的人。

　　考场里，他的心跳头一次变了频率。第一考场的是年级前20的人，黎萧由于新入学，还没有上次的考试记录，被暂时顺次放在了最后一个考场。

　　坐在季长生右边的是年级第10，杨烨。

　　杨烨肉眼可见的紧张。

　　季长生忍不住调侃他以掩饰自己的心虚：“以前不见你这么紧张？”

　　杨烨说：“没办法，你无所谓，但我卡在最后一位，要是被新来的挤掉了，我就不是年级前10了，领奖状以后就再也没我的分了。为啥不是个学习比我拉的转到我们校。”

　　“能在高二转过来，不是特别突出的，可能吗？”季长生说。
　　这也是他自己紧张的原因，他深知黎萧必然有两把刷子。

　　一天的考试结束，回班收拾东西，班上一如既往热热闹闹地对起了答案，个个都不急着回家了。当然，也是因为有规矩，要等班主任宣布放学才能离开。

　　“考得咋样啊哥？”岑宁问。

　　“就那样。”季长生不是会哭喊自己没考好的人，哪怕是真的出了点岔子。主要他说没考好也没人信。

　　“跟我还藏着啊，说说，有信心战胜你的那位仇人吗？”

　　“不知道，不过，我发挥得还行。”季长生向他交了底。
　　其实他发挥得比以前都好，数学顺顺利利写完了最后一题还有时间检查，英语阅读也比以前完成速度快了不少。
　　如果不出意外……季长生还是不敢保证不出意外，可能得于幼年黎萧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

　　“好了，回去好好复盘复盘，今天就先回家吧。”数学老师在讨论即将落幕时终于走了进来，照例扫了一圈有没有哪个家伙不守规矩偷溜了。

　　这一扫，还真看见一个空荡荡的座位。

　　“我怎么看有人先走了！看看是……”班主任本来想让同学们揪出来少了谁，结果猛地注意到那是一个单独的座位，答案不言而喻。

　　“科代表！明天让黎萧到我办公室一趟！”

　　季长生：？
　　怎么又是我？可以申请辞职吗？

　　季长生把怨气发在了罪魁祸首身上，第二天，他一脸不耐地敲了敲黎萧的桌子：“老班喊你去一趟。”
　　“什么事？”黎萧头都不抬。

　　“我怎么知道？”
　　好吧确实知道。

　　黎萧：“你跟我过去。”

　　“干什么，去办公室都要人陪？”

　　“你不去，我一会儿还得回来叫你，麻烦。”黎萧抬腿走了。

　　“回来叫我做什么。”季长生不明就里，但跟在了后面。
　　不是，我腿怎么不听使唤？

　　到了办公室，数学老师说：“诶长生你也来了，正好，本来也想叫你一起过来。”

　　季长生右眼一跳：“难道是数学成绩出来了？我考砸了？”

　　“不是，不过成绩倒是出来了，你考得不错，稳定发挥。”

　　季长生：“满分？”

　　“想的美！你要是哪天满分了我就可以提前告老退休了。”
　　数学老师也不藏着掖着了：“你142，不过小黎比你高0.5。”

　　季长生如遭雷劈。

　　黎萧浑然不觉：“老师，找我有事吗？”

　　“哦对，”班主任回归正题，“小黎，你昨天为什么早退。”

　　黎萧：“不是放学了吗？”

　　班主任：“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这才把长生也叫过来了。长生，咱们年级主任可是跟我说，把新生的事交给你负责了啊，你可是我的得力干将，怎么也不给人家培训培训。我还准备后面把你俩调一块互帮互助，共同进步呢。”

　　季长生没吱声，他这会儿魂不守舍，脑壳正“嗡嗡”响。

　　是以只有黎萧说了声“不行”，说完才发现季长生居然没说不行，不禁疑惑地偏头望了一眼。

　　“哎暂时八字还没一撇，以后再说，说不定以后你就改主意了。”

　　“长生，别忘了把咱们学校和班上一些规矩都告诉小黎。”

　　季长生昏昏沉沉地从办公室出来，倚着走廊边上的墙壁，消化身为科代表多年，在最擅长的学科上被最讨厌的人战胜的滋味，回过神来才发现黎萧正望着他，离得还有些近，用望有些不准确。
　　是非常认真的凝视。
　　发现他回过神了，依旧没有停下的凝视。

　　季长生不自在地别开脸。

　　黎萧对方才的观察所得倍感稀奇，一连用了三个形容试图找到最准确的措辞。“你不高兴，你很悲观，你深受打击。”

　　季长生只当这是一如既往的嘲讽，丢下一句：“离我远点。”

　　郁郁寡欢的状态倒也没持续多久，因为他猛地想起班主任夸他考得不错了，那也许，他的手机有救了呢。
　　他当即去办公室找老师，这么久没手机，和同学网上联系全靠找爸妈借手机，太憋屈了。
　　“我上次不是说了要看你成绩吗？”

　　“142还不够吗？”季长生顿时又对142很满意了，要是能多个0.5就更好了。

　　“你之前都是年级第一，这数学嘛，已经尘埃落定，我就不强你所难了，总分只要你依旧是年级第一，就还你。”

　　回到班里后，一向对答案没兴趣的季长生破天荒戳了戳发答案的其他科代表，好一些同学都震惊了：“你以前不是从来不提前对答案吗？”

　　高中教师普遍手速飞快，效率奇高。也就隔了一天，年级排名张贴出来了。

　　常年年级第10的杨烨鬼哭狼嚎：“我果然第11了啊啊啊啊啊。”

　　季长生抬头一看，心如死灰。他成老二了，跟黎萧差了0.5分。

　　岑宁在旁边安慰他：“也就0.5分，下次就回来了。”

　　季长生扭头要走。
　　岑宁：“干嘛？”

　　季长生：“回去学习。”

　　夏晴朗见黎萧得了第一倒是很高兴，她也就拖了一周就找了个好朋友去代替黎萧领操，不过黎萧反而对于请她吃饭这件事拖了很久，她还以为对方是压根不打算兑现承诺，心里对黎萧的好感直线下降。

　　结果没几天，黎萧又特地告诉她：“月考完成绩出来就请你吃饭。”

　　等到这时候，夏晴朗美滋滋地凑到黎萧边上：“可以请我吃饭了吗，大学霸。”

　　“可以，什么时间？”

　　“这周六吧。”夏晴朗说。

　　“好。”

　　临近傍晚，学校大门陆陆续续有学生走出。大门外站了个穿着异色校服，戴鸭舌帽，口罩的可疑人士，眼神阴森。

　　保安观察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上前：“这位同学，你有事？”

　　“你们学校最近新转来一个人，你知道吗？”

　　“哦，那孩子啊，见过。你是？”
　　但凡见过那张脸的，很难不产生深刻印象。但有印象，和认识是两回事。

　　“我是四中的学生，他原来同学，我找他有急事。”可疑人士亮了亮自己的校服上的字。

　　保安打消了疑虑，提议：“你找他们班同学问问就行了，我记得他成绩好，肯定是被放进了二班。”

　　话音刚落，保安看见了个熟悉的人。
　　“同学，同学！”

　　季长生闻声过来：“怎么了叔。”

　　“你是二班的吧？四中那边新来的是转到你们班了吧，这个是他四中那边同学。”

　　旁边遮得严严实实的许闻风点点头：“这位同学，我是黎萧朋友，找他有点事，你能帮我跟他说一声吗？”

　　季长生心里正为第一是黎萧堵着气，听见这话，回答难免夹抢带刺：“你可以手机上找他。”

　　“他不通过我好友申请，联系不上他呀。”

　　季长生“呵”一声：“什么朋友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许闻风皱眉，有了点火气，这人怎么跟自己欠他钱一样态度这么差。
　　他只得承认：“好吧，我们关系一般，他欠我钱没还，我只能亲自来找他了。”

　　“欠你什么钱？”季长生随口一问。

　　许闻风道：“饭钱。”
　　“所以可以帮我进去叫一声了吗？”

　　“早说实话不就完了。”季长生转头回去，给黎萧添麻烦的事，他还是乐意跑这一趟的。

　　他不知道的是，看见他走远后，徐闻风“呸”了一声：“什么傻叉。”

　　季长生回到教室，黎萧还在里面扫地。要不是今天恰好轮到他值日，他早跑没影了。

　　“外面有人找你，说你欠他饭钱。”季长生说。

　　黎萧顿了一下：“你别管，离他远点。”

　　“你真欠他钱了？”

　　“关你什么事。”

　　季长生抱臂一笑，顺势倚上墙：“要不要我帮你骗走他？”

　　“你有这么好心？”

　　“当然有条件。”

　　“那不必了。”

　　季长生说：“不是什么狮子大开口的事，也就是借一下你的试卷。”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准备好好研究一下对手的试卷，做好下一次战胜对手的准备。

　　黎萧思索片刻：“还真不是什么大条件。可以。”

　　季长生把黎萧的六张卷子全部塞进书包，肩带甩上肩头，走了。

　　那家伙还在门口，露两只眼睛死死瞪着人流，生怕错过什么。

　　跟有病似的，季长生在心里默默鄙视了一下，都不敢露脸见人。

　　“我回去看了，他走了，教室没人了，你回去吧。”

　　“走了？”许闻风气道，“我问了你们班另一个人，他跟我说了黎萧今天值日，想骗我，让我等这么久又来骗我，你们是一伙的吧，合起伙来耍我，草！狼狈为奸，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我看看你是什么好东西。”季长生手一抬揪掉了许闻风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