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怎么在校园文开挂》宿原

32、信号

　　等老师宣布解散并先行离开后，迎风中学那几个人坐不住了，追上来嘲讽：“要不是我们组有内鬼，第一能是你们的？”

　　“什么内鬼？”周陆说着往后看，看到了缩着脖子的陈魏，“这种形式比赛怎么个内鬼法我就问你？是能传递消息还是怎么滴？”

　　陈魏听迎风的说自己是内鬼也气到了：“本来就不是每个学校都是四的倍数，跨学校组队很正常啊，当时不是你们也想找个人凑数才叫我的吗？怎么我成内鬼了？你们一共才几个毛分啊？我好歹也拿了三分。”

　　撞人那位嗤笑：“果然还在帮一中的说话，就不该让你进我们组。”

　　“输不起以后干脆别参赛，”季长生本就不爽，正好人又自己送上门来了，倒退几步跟那人并排，狠狠撞过去。
　　“你拿了几分啊？有3分吗？你们组一共才13分，好意思说别人呢。”

　　那人被撞歪了几步路，当即助跑要撞回去，半途被突如其来一只手揪住帽子，“刷啦”一下，他以为是衣服帽子被撕烂了，结果是拉链毫无征兆地崩开了，顺着边上的手劲还有他往反方向的冲劲，肩膀又被一推转了半圈，他的羽绒服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扒下来了，露出里面的大花毛衣。
　　足足三秒，连他本人在内的一圈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人冻得浑身一抖，跳回去抓自己的外套，但外套在被他撞到过的一中人手里纹丝不动。
　　对方还很纳闷：“你外套为什么在我手里？”

　　“我怎么知道！”那人打了个喷嚏，“不是你扯掉的？快松手！冷死我了！”

　　黎萧紧捏了一会儿才突然松手，死死拽着袖子的那人没来得及收力向后栽倒，那人骂骂咧咧地刚要起身，却发现黎萧不知何时竟站在了他身前，自上而下望过来的神情很不正常，弄得他紧张得不敢动。
　　但没过多久，黎萧又平淡地偏开了视线：“怎么这么不小心，起得来吗？”
　　算了，这个人当时的确不是故意让他撞上桌角的。如果他能早一些对不是故意的行为宽容些，也许——

　　因为觉得同伴过于丢人，迎风中学其他几人早偷偷溜走了，剩下的那人穿上外套暗骂几句不讲义气也赶紧跟上，不知为何，他竟没生出半点找黎萧算扒衣账的心思。

　　回了宿舍，卫澜和陈魏都不在。

　　季长生问黎萧：“你之前撞桌角撞到哪了？”
　　“腰，可能青了吧，当时挺疼的，有点生气。”
　　“那你叫我别生气？”
　　“我疼我才生气的，你气算什么？”

　　季长生说：“哪有兄弟受气了坐视不理的道理，是，你虽然不是我兄弟，但你是我组员吧？”
　　“嗯嗯。”黎萧懒洋洋地应。

　　“我看看你伤情。”季长生手刚摸到黎萧下衣摆，手腕就被蓦地攥住了。

　　对视了两秒，黎萧松开手：“你看吧。”

　　季长生脑筋转了十八弯反应过来黎萧刚刚是不让他掀衣服，虽然他当时没想太多，但被这么一拦，就难免不自在了。
　　而且什么叫“你看吧”，这种妥协的语气是什么鬼？可能也不是妥协的语气？就是，就是有点说不上来，反正听着蛮奇怪的。

　　“不看了，你自己别忘了给自己治治，腰还是蛮重要的对吧，毕竟侧腰有肾。”
　　黎萧说：“……我会给自己治淤青的，但是也没撞那么严重。”

　　“写作业去了。”
　　季长生拉开椅子，转着笔想要是岑宁肯定不会拦他，就是看看撞青的程度啊，但是跟黎萧关系就算有所缓和也确实不到那份上，而且黎萧本身就是拒人千里的，谁敢动手动脚啊，是他老仗着从小认识。

　　没多久陈魏和卫澜回来了，陈魏提着一大包零食。
　　陈魏说：“买多了，给大家一人分点，写累了吃。”
　　“你们分你们分啊，我提前碰上已经拿过了。”卫澜说。

　　季长生思路立刻被拉进了一个新问题，继而就是沉默，能别玩尬的吗老弟。
　　等陈魏过来时果然开口：“今天谢谢你帮我说话了。”
　　“我不是帮你，我是就事论事。”季长生压着声，怕给卫澜听见，不是有卫澜在，今天这零食他肯定也是不收的。
　　陈魏说：“我也是就事论事，你确实是帮我说了句话。”
　　季长生“刷刷”地画起了草稿。

　　庄诉玉敲门进来的时候陈魏还在往黎萧桌上放零食。
　　“出来玩，发现个好玩的地方。”
　　季长生正好也没心情写作业：“走。”

　　走路上庄诉玉就问：“陈魏想跟你和好吧？”
　　季长生说：“不知道，他有时候比较敏感，可能以为我在释放和好信号。”
　　“所以你没想和他和好？”
　　“嗯，没那个必要。”
　　“万一他这几天跟你道歉呢？”
　　“道歉可以接受，但和和好是两码事，”季长生说，“破了就会有裂痕，有裂痕我就不要了，我又不缺朋友，为什么要接受不合适的呢。”

　　庄诉玉问：“你是单纯不会和任何人和好，还是就对他这样？”

　　“分人分事吧，”季长生猜到他在隐射，但和老庄这么多年朋友，他不打算和对方隐射来隐射去，“有些事我也有错，而且你知道的，是我有错在先。但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无论我和别人和不和好，都不会影响我们吧？当然这也怪我，都是我以前和你提起的时候说话太过了，那会儿我确实和他是死对头，所以你肯定对他印象不太好。”

　　庄诉玉明白，适当的坦白，哪怕是负面情绪，都是有效的，所以他承认道：“印象不好是一方面，我确实也担心影响我们，因为，如果你和他和好的话，你们就是认识最久的朋友，毕竟你们幼儿园就认识，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自然希望，我能得到同等重要的地位。”

　　季长生愕然了下，挺不适应好兄弟突如其来的煽情，不过很肯定地拍拍他：“放心吧，你确实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一天下来情绪负担实在太重，正好岑宁又在给他发自己的出游照片，人比人气死人。
　　季长生回：“别发了，哥都快累死了，最近遇到的事特别多，你还在这炫耀。”
　　岑宁：“怎么了啊？”
　　季长生把最近的事挑着说了说，说到最后一件：“老庄似乎不太希望我将来和黎萧和好——”

　　“什么玩意，你们不是早和好了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和好了？他还没跪下来跟我道歉呢，我当年说了必须他跪下来给我道歉。”

　　岑宁：“行行行，没和好没和好。”
　　“不过有件事，呃，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讲。”

　　“就是吧，之前老庄明明跟我关系挺好的，不知道怎么的，高二就有点冷漠。”

　　季长生说：“KTV那天看你俩不是挺正常的？”

　　“唉，不知道，有时候就莫名觉得，可能有时候他心情不好吧，被家长管得太凶了。”

　　季长生头疼地戳着太阳穴，有时候他真蛮担心庄诉玉的，不会被他家里人养得心理不正常吧，他们这个年纪最容易出心理问题，而且庄诉玉还不是普通人，万一心理出问题可能后果还比较严重。
　　有空还是找他聊聊吧。
　　他还不能在庄诉玉不乐意告诉他的情况下表现出自己已经知道了。

　　晚上一直没睡着，第一次起床铃都没听见，他蒙头睡。
　　下面卫澜嗓子都要喊哑了：“快起床啊！起床啊！要迟到了！醒醒！”

　　季长生从上铺猛地弹起来，陈魏在底下顺手把他担在椅子上的外套往上递。

　　他迅速冲下去收拾洗漱，发现书本作业被整整齐齐地放在了他包里，连牙膏都被挤好了，旁边黎萧冷冷道：“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季长生诡异地停滞了，又做梦梦见死对头了吗？
　　时间容不得他多想，他跟着舍友冲去了操场。

　　跑完步，主办方没让大家去吃早饭，把大家聚在一起，开了广播：
　　“昨天晚上，有人进了档案室偷试卷，虽然不知道那位同学是怎么做到的没有留下监控影像，但我们会严肃调查并更换这次的竞赛试题，一旦查出，永久取消参赛资格！”

　　“既然没有留下影像，又是怎么发现有人偷试卷的？”季长生没想通。

　　“要么是没拍清脸但拍到有人进去了，要么是什么也没拍到但试卷少了，要么是——”
　　“有特殊能力？”季长生疑惑，“之前就想问了，用能力不怕被监控拍到吗？”

　　黎萧：“我不知道这是人脑的保护机制还是我们的被动能力，总而言之，人们看到不合常理的会当没看到，即使是看监控也是一样，不会察觉异常。”

　　“所以被监控拍到就完全不用担心是吗？”

　　黎萧耐心给他解释：“被拍到当然是有风险的，不过也分风险大小，比如我小时候爬你家水管肯定能被监控照到——”
　　黎萧卡了一下，果然看到季长生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但他依旧觉得这个例子最合适，继续说道：
　　“这段监控被人随便看过了，什么也没发生，就这样石沉大海了，所以再被扒出来被发现的风险很小，但如果当时你报案，什么有人入室抢劫啊——”

　　季长生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

　　“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这段监控就不是看看就过了，被你这样的人发现的风险就会加大。今天这个事呢，也是个大风险的事，那人胆子挺大的，除非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抓我们的人。”

　　“那你还敢在大马路上玩闪现？虽然风险小，万一呢？”

　　黎萧淡声道：“今非昔比了，现在只要我想，就能最大程度降低不合理行为的存在感，哪怕是像你一样的人，也不能轻易察觉。自从遇到林佑我才知道，原来几乎没有人能做到这点，所以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我一样敢随心所欲用能力的人，当然我并不觉得我有随心所欲。”

　　黎萧总觉得提到林佑的时候季长生隐晦地撇了下嘴角，便停了下来。
　　“差不多就是这样，你听懂了吧，听懂了我不说了。”难得说这么多话，黎萧有些口干。

　　季长生很有眼力见地帮他把包里的保温杯打开，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
　　“没听太懂，再说点，比如说说那个林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