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怎么在校园文开挂》宿原

21、运动会

　　“尊敬的校领导、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
　　看台上挤得密密麻麻，广播室内不断有人递稿，拉拉队准备就绪。

　　4x100比赛在下午，上午，季长生还要参加个跳高，目前在准备热身阶段。

　　“嘿！”
　　拉拉队里有人喊他。
　　季长生望过去，挺眼熟的，应该是文科班的女生，在纪检团有过交集。
　　没记错的话是一起检查过眼保健操。

　　“跳高很容易摔跤，你小心一点。”

　　“我不会摔跤。”季长生笑了笑。

　　女生问：“要水吗？”

　　“不用，我不渴。”

　　“那要不要吃块巧克力？我们给运动员都准备了巧克力，补充能量。”

　　“好。”

　　见他应了，女生走出拉拉队，转手时弯眉一笑：“不过你这块是我准备的。”

　　季长生愣了下，礼貌道：“谢谢。”

　　“你能得冠军吗？”

　　“不能，去年是亚军。”

　　“没事，亚军也很厉害了。”

　　大概是交流得有些久。
　　看台上的岑宁不免伸着脖子张望：“那是谁？”
　　“七班的陈梓萌。文科大佬，之前在领奖台看见过。”杨烨认出来。
　　“漂亮吗？”岑宁问。
　　杨烨想了想：“我觉得蛮漂亮的。”

　　“那完了，他要背着我们先脱单了，”岑宁拍了拍栏杆，“我下去了，我要去阻断他的桃花运。”
　　岑宁没来得及阻拦，因为比赛已经开始了，闲杂人等要退散。

　　他走到一半，被陈梓萌叫住，塞了张卷好的便签纸：“下午短跑比赛的拉拉队不是我们，你可以帮我把这个给季长生吗？加油词。”
　　“加油词为什么不交到广播室？”岑宁疑惑。

　　“广播室是匿名，我要实名。”

　　岑宁回去时，跟杨烨说：“完了，文科大佬好像胜券在握。”

　　“我看你是完了，”他们班一女生说，“田静看到陈梓萌给你塞东西了。”

　　杨烨：“啊？岑宁你？你也要背着我脱单？”
　　“你再胡说八道！我同桌是出于同学情叫我把心思放学习上。”

　　“那你急什么？”

　　“我没急！”

　　跳高结束，季长生回到看台，顺手接过岑宁递来的便签纸，塞进裤子口袋里。

　　“陈梓萌的。”岑宁的话姗姗来迟。

　　“别人的你瞎给什么？”季长生作势要揍他。

　　目光在看台上扫了一圈，问：“黎萧呢？下午4x100，怕他临阵脱逃。”

　　杨烨回答：“他逃不了，被老班逮广播室去了。”

　　“去那干嘛？”

　　“老班让他写加油词，凑数，人手不够。”

　　“刚刚跳高比赛，我们班加油词他写的？”季长生问。

　　“也不一定，好几个人的，可能也有吧。”

　　“哦。”
　　季长生刚要转向，就被迎面走来的张天乐勾住脖子转了回去：“马上要下去一趟，体委1000米要开始了，得有人助威。把黎萧也叫着，提前培养下团魂。”

　　这借口找的忒烂，季长生了然：“你想认识人家，就自己去叫，我和他也不熟。”

　　张天乐：“你们不是同桌？”

　　季长生：“同桌就很熟？”

　　“你跟你哪任同桌不熟？”

　　季长生答应了，准备去广播室叫上新同桌一起，想起什么，又问：“1000米不是有两人吗？还有一个呢？”

　　“另一个陈魏，他就凑数的，被硬填上报名表的，拿成绩还要看体委。”
　　季长生没说话了。

　　广播室人来人往，忙碌得很，空调的冷气都压不住的热火朝天。
　　季长生一眼望见那个清瘦的身影，趴在桌前，很专注的样子。
　　他走近了才确定黎萧对着手机屏幕刷刷地抄写。
　　“搞抄袭？”
　　“大家都抄。”黎萧说。
　　“先别抄了，下去给付正言助力。”
　　“不去。”
　　季长生换了个说法。“看比赛，休息一下。”
　　黎萧这才丢下笔乖乖跟他走了。

　　没走两步，季长生兜里的便签纸啪一声掉出来。他捡起时顺手打开。

　　“加油”两个字，很秀气的字迹，下面是署名“陈梓萌”。他又把纸条塞回了兜里，主要是现在扔掉不太礼貌，人家也是好心。

　　视力过人的黎萧随随便便就瞥到了上面的字，不禁联想到之前季长生作为他学习搭子说的“暗恋对象”，原来确有其人。
　　他冷哼了声，惹得季长生怪异地看了他好几眼。

　　助威的人都站在内操场，体委付正言见到三人都来了大受感动，秀了秀自己的手臂肌肉表示一定拿到好成绩。

　　“行了，你又不是用胳膊跑。”张天乐说。

　　当然他也没冷落旁边的陈魏，也象征性地鼓舞了几句，除了他，内场也有几人专门陪陈魏跑，怕他坚持不了全程。

　　不过陈魏笑得有些勉强，因为季长生和黎萧站在一起，没准是一起来看他笑话的，看来成了同桌的确让他们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第一圈就拉开了很大距离，付正言遥遥领先，出乎意料的是，陈魏居然能跟得上付正言。

　　付正言听见后面的喘息声很重，回头道：“哥们量力而行啊，别逞强。”

　　“知道。”

　　第二圈跑得吃力，陈魏勉勉强强稳住了第四，一过终点就彻底没了力气，整个人往操场上一躺，半天没起来。

　　季长生往前迈了一步，看见有人围过去了，就又收回了脚步。
　　黎萧：“你担心他？”
　　“我没有。”季长生否认。
　　黎萧不置可否。

　　张天乐在旁边顺口道：“我早想问了，感觉你跟陈魏有过节？你俩好像气氛挺不对的。”
　　“没什么，就是不熟而已。”季长生不想提起往事。

　　体委拿了第一，回来嘚瑟：“有我这名大将，咱们下午4x100稳了，只要张天乐别把接力棒再甩掉。”

　　“你别咒我啊！”

　　4x100比赛安排在运动会接近尾声的时候。
　　季长生从底下经过看台一侧，听到零零星星几个自己名字，朝声源处挥了挥手。

　　四人按次序站好。季长生聚精会神地等黎萧跑过来。其实他还不够聚精会神，否则也不会偏移了视线，在混杂的人群里看见了一个陌生面孔。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缠得他头脑发胀，他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季长生！”

　　他听到一声低斥，陡然回神，接力棒已经被松开，正在他眼前下坠，他没来得及抓住。

　　由于惯性越到他身后的黎萧又硬生生刹住脚步，侧倾向后，以一种难以被捕捉的速度伸手接住了即将落地的接力棒，猛地塞回季长生手中。

　　季长生再也不敢耽搁地回身追赶抄到前面的对手，他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风声的呼啸冲击着耳道，距离在缩小，但终点已然临近——
　　一步之差，季长生踉跄地冲过终点，尘埃落定。

　　领奖台上，付正言和张天乐十分沉默。

　　“对不起，我走神了。”季长生整个人蔫了，手上还捏着接力棒，忘了放下。

　　“没事，唉，我之前还掉过呢，你好歹没掉。”张天乐安慰。

　　“但这是比赛，对不起。”

　　“搞得好像谁多在乎这成绩似的，而且第二也很好了，我们本来就不是没悬念的第一，根据之前定下的协商规矩，第二也就比第一少了一次球场优先使用权，不过链子是你掉的，你找一天早点去占位，咱不就补回来了，”付正言拍拍他，“你脸都充血了，跑太猛了吧，去歇歇。”

　　“黎萧呢？”付正言又问。

　　张天乐欲言又止。

　　“怎么了？”

　　张天乐说：“他可能生气了，一比赛完就走了。”

　　两人看向季长生。
　　季长生叹口气：“我的错，我去看看。”

　　季长生问了好几个人，才在没什么人的边角找到黎萧。

　　趴在栏杆上，留个背影，看不到是什么神情。

　　季长生有点忐忑地走过去：“那什么——”

　　黎萧回过头，眉头是还未能消散的一丝愁绪。

　　“对不起，我知道这是你第一次参加运动会，被我搞砸了，这次你骂我我不回嘴。”

　　“我骂你干什么，我不在乎结果，第几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你不是生气了吗？”

　　“没有吧。”黎萧敷衍道。
　　在季长生一筹莫展时，黎萧又开口问：“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走神。”

　　季长生不知道怎么解释，挺荒谬的：“我看到一个眼熟的陌生人。”

　　“场上应该有很多你熟悉的陌生人吧，看台上喊你名字的都是。”
　　黎萧想起季长生之前朝他们挥手打招呼，轻轻一哂。

　　“那不一样，我说不清，但这是借口，我不该走神，对不起。”

　　“别和我道歉，如果付正言和张天乐不在乎，我就更不会在乎，我真生气不会容忍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倒是，季长生稍稍放心。不是因为他，又是因为什么不高兴，甚至都懒得骂他。

　　“是我自己的原因，和你没关系。”黎萧回过身去，望着远处，没再开口。
　　他想起那千钧一发的一幕，他情急之下动用了能力，现在想来还是后悔。
　　这是他第一次作弊，为了一个于他而言毫无意义的比赛。

　　季长生心下郁闷，打算先去找那个古怪的罪魁祸首，不过转了两圈也没找到。

　　直到运动会结束出了校门，隔着老远，他看见那个家伙对他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