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恃有宠》不捉笑

25、“还想听你说爱我。”

　　“宋知时，我是你女朋友啊。你出了事我要陪你一起承担一起分忧，你为什么要想着把我推开啊？”

　　宋知时不语。

　　迟欢愉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手。

　　“宋知时，我会陪着你的，我会陪着你挺过你最难的时刻，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宋知时一咬牙，重重将迟欢愉拉进怀里。他下巴靠在她肩上闭着眼睛，像是在珍惜这难得的安心。迟欢愉听得见他沉重的呼吸，心里的石头即将落地，可耳畔再次响起少年的声音。

　　这一次他态度不再那么强硬，而是放柔声音，如同之前那样。
　　“迟欢愉，我放过你好不好？”

　　放过…？

　　迟欢愉听不懂他的意思，她只知道宋知时执意离开她。
　　“宋知时，你要是敢跟我分手，这辈子你都别跟我说话了，我会恨死你，永远不原谅你！”
　　“迟欢愉，我没得选了。”宋知时闪着泪光笑出声。
　　他的笑容张扬又肆意，宛若天上闪烁的繁星，却比群星璀璨。这就是宋知时最迷人的地方，也是最无人能敌的地方……
　　他想跟迟欢愉有未来，又无法抛弃昏迷的母亲。
　　他现在自顾不暇，所以他想放手让迟欢愉自己去找寻一个没有他的未来。

　　他还是选择离开，即便身后的挚爱哭到几乎无法呼吸，他也没有停下脚步。如果是以前一身轻的宋知时，他会毫不犹豫折返回去将迟欢愉抱起来，好好吻吻她，可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夏夜的风急了起来，像是在为迟欢愉挽留宋知时。
　　严书清蹲下来为迟欢愉披上外套，他嘱咐乐寻跟周止忧照顾好迟欢愉，自己则照着宋知时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宋知时你等一下。”
　　宋知时刚转头就被严书清一拳抡倒，他应声摔倒在地，嘴角火辣辣地疼起来。
　　严书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就这么对她？”
　　“那我能怎么办？让她以后跟着我一起守着这没有方向的未来虚度一生吗？”

　　“宋知时，迟欢愉她从来不在乎这些，你还不清楚吗？”
　　“可是我在乎。”

　　宋知时从地上爬起来，随意用指腹抹去了嘴角的血渍。

　　“严书清，如果你突然有一天负债累累，你是愿意让乐寻跟着你过苦日子呢，还是放她回到她自己的世界闪闪发光呢？”他用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却直击严书清的心脏。

　　严书清默声，良久，他叹了口气。
　　“好，我答应帮你照顾迟欢愉。但是宋知时，你要记住，你不是一无所有了，你身后还有我们，还有迟欢愉，还有你妈妈。”
　　“……”

　　自那天以后，宋知时依旧照常上学，但他总会在最后两节课的时候请假去医院照顾宋妈妈。

　　连着一周都是这样，迟欢愉跟宋知时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就连吃饭，宋知时都成了一个人。

　　学校里的人对于此事众说纷纭，各种猜测都有。

　　但两位当事人丝毫不在乎，他们现在无暇顾及别人，他们心力交瘁，白天的擦肩而过，永远会汇聚成夜晚的梦魇困扰他们一整夜。

　　没了宋知时，迟欢愉跟盛淮的关系越发亲密，甚至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被人起哄。有几次宋知时也遇见了，他下意识看向迟欢愉，却失望地发现她没有打断或者对他们的起哄感到不满，反而欣然接受。

　　算了，他们都已经分手了。

　　他没有资格再管她。

　　但迟欢愉亦是如此，不知道多少次在放学路上遇到看见宋知时跟楚怜走在一起。宋知时最近的身体好像出了问题，听父母说，宋知时是因为日夜连轴转的没有一个充足的睡眠时间，再加上也没有好好吃饭，才导致的肺炎。

　　宋知时咳嗽的频率很高，在课上迟欢愉甚至每两分钟就会听到一次，有一次她甚至看见宋知时咳完的纸巾上有血，那一刻她人都慌了，但直到回家搜了资料，她才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直接关心照顾他，但迟欢愉有在透露宋知时的情况给父母，让父母替她去照顾宋知时。

　　其实有好几次，迟欢愉都有趁着父母来照顾宋知时的时候偷偷跟过来，躲在他的卧室门口观察他。

　　毕竟曾经相爱过，迟欢愉还是于心不忍。

　　宋爸爸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不见踪影，宋知时也无暇顾及他，他本来想着，至少父母还没有离婚，或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当他偷听到迟欢愉父母的对话时，他再也承受不住。

　　那个晚上他跑了出去，他买了几瓶酒，往嘴里猛灌。他坐在路边，任由酒□□体顺着他的嘴角滑落至他的脖颈处，他眼前一片模糊，星光与路灯像是几个不明确的光芒，好比是宋知时的未来一样渺茫……

　　朦胧间，他好像听见有人呼唤他。

　　楚怜实在于心不忍宋知时这副模样，她费力扛起宋知时，宋知时不胖，只是这时他意识模糊不清，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楚怜的身上。灯光下的宋知时美得像国画，每一笔都是精心勾勒，抖一下都会毁了这幅佳作。

　　楚怜的手放在宋知时的腰上，他皮肤由于酒精作用滚烫至极，清醒时的他清冷让人难以靠近，即便跟她说话时没有那么高高在上，可楚怜总是没来由得惧怕他，生怕有哪句话说错。

　　她凭借着记忆将宋知时带回了他家，但她这才想起来，宋知时家里没人。她转而按响了迟欢愉家的门铃。

　　此时的迟欢愉正准备睡觉，听到有人，叹了口气往门口走：“谁啊？”

　　打开门后，望见门外的一男一女，迟欢愉愣在了原地。

　　她抿了抿唇，注意到喝得酩酊大醉的宋知时，不由得蹙眉将他接过。

　　“他怎么了？”

　　楚怜摇摇头：“迟欢愉，你不是他女朋友吗？你就这么照顾他的？自己的男朋友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睡觉？”

　　迟欢愉从容淡定地打断她：“楚怜，宋知时难道没跟你说，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吗？”

　　楚怜一愣：“你说什么？”

　　“……”迟欢愉没再多废话，只是让楚怜回去的路上小心点，而后关上了门。

　　幸好家里的客房之前收拾好了，只不过并没有被子。迟欢愉从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一条毯子盖在宋知时身上，安顿好他后，迟欢愉才细细观察起他。

　　一样的年纪，宋知时最近忙前忙后人瘦了一大圈。也不知道是有多痛苦，他就连睡觉都皱着眉头，迟欢愉没忍住伸手替他抚平。

　　想起两人恋爱时的点点滴滴，迟欢愉只觉得恍如隔世。

　　宋知时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
　　而她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挚爱……
　　她知道宋知时有自己的安排，所以她尊重他的选择，但她无法接受，他的安排里不包括她。
　　她不明白宋知时为什么把她当局外人。
　　为什么他根本不想着依靠她，而是一味地推开她。

　　迟欢愉俯下身吻在了宋知时的唇瓣上，一滴热泪从她脸上滚落到了他的脸上……
　　“宋知时，我好想你……”

　　我还想听你一遍遍说爱我……

　　迟欢愉离去的时候，宋知时睁开了眼睛。其实他一直没有睡过去，她对他唇瓣的掠夺，热泪的传递，以及尾音颤抖的那句“我想你”，宋知时都知道。
　　但他不敢面对，至少现在的宋知时太失败了。
　　这一夜，宋知时跟迟欢愉都没能睡着……

　　迟欢愉的那滴泪一箭双雕，狠狠砸在了宋知时与自己的心头，一直延伸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宋知时，如果可以，我还想跟你在一起。”